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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妻兔相公》25.第十九章·小書生

第十九章·小書生

客棧開業的鞭炮放完后,圍觀的眾人漸漸也就散開了。雷寅雙卻仍是站在巷口的上馬石上,抱著牆壁,歪頭看著旁邊的客棧里,爹、姚爺和板牙爹爹一起,幫著那個花掌柜在招待著客人——看著就像他們跟這客棧老闆娘是親戚一般。

果然,有人攔下雷爹和姚爺,問著他們:「你們跟那個花掌柜,是親戚嗎?」

姚爺笑瞇瞇地道:「家走了的那口子,算是我的學生。」又拍著雷爹的肩道:「跟他,還有阿朗,他們都是八拜兄弟。可惜韃子給害了。」

雷寅雙一邊聽著那邊寒暄,一邊注意著爹的神爹平常就不怎麼把想法掛在臉上,這會兒更是看不出個端倪了。

正皺著眉頭觀察著時,忽然旁邊有人問著:「你是雙雙吧。」——雖是詢問的口氣,那話音里卻是帶著篤定的味道。

雷寅雙垂眼看去,便只見那上馬石前,不知何時過來一個陌生的年。

年生得又高又瘦,條竹竿似的。這會兒雷寅雙站在那及人小高的上馬石上,可平視時,居然直對著那年的額頭——也就是說,站在上馬石上的,竟只堪堪比那年高出半個頭而已。

作為江河鎮上威名赫赫的「虎爺」,雷寅雙不僅認得鎮子上所有的孩子,便是附近幾個村子裏的孩子,也全都認得。可眼前的年,卻顯然是個從沒見過的陌生人。

雷寅雙不瞪著個眼,一臉警覺地看著那年。

年沖友好地笑了笑,一邊過手去,一邊道:「下來吧,站在上面多危險,萬一了腳,看磕了牙。」

這大哥哥似的,不雷寅雙看著他又猛眨了一下眼,然後低頭看看他的手,抬頭問著他:「你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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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的。」年微笑道,「你該是雷叔的兒吧。前幾天我姑姑就說,要請你和三姐,還有小靜和板牙來店裏坐坐的。可因店裏忙著開張,且我們也是才剛搬過來,到七八糟的需要收拾,也只能先把這事兒放下了。」

一句「忙著開張」,立時小老虎擰了眉,抬眉瞪著那年道:「花掌柜是你什麼人?」

「我姑姑。」年笑道:「我們能搬來,多虧得有你們三家幫忙了。這會兒姚爺爺和王叔、雷叔都在店裏呢,你要不要也來坐坐?」

年始料不及的是,他自報了份后,眼前的孩那原已經有些和了的眼神,竟一下子又銳利了起來。那孩子沖他一瞪眼,仰著鼻孔冷哼了一聲,便跳下那上馬石,轉就要往巷子裏走。

卻不想後,那上馬石旁還站著個孩子。兩個孩子都是各自沒防備,便這麼撞在了一

虧得雷寅雙是練武的,下盤基穩紮,立時一把抱住了被撞得搖搖墜的小兔。

「咦?你怎麼跑出來了?!」雷寅雙著,低頭看向小兔的腳。

小兔也低頭看著自己的腳道:「真的沒什麼了,好多了,可以走路了。」

這幾天,每天晚上姚爺都會過來給他藥酒,所以他腳上的傷好得很快。

而前世時他可沒這個待遇。

前世時,雖然是虎爺雷寅雙救了他,可因為他的氣和任鴨腳巷的大人們都不願意收留於他,所以早早就把他塞到里正家去了。而里正家的人,也不願意在一個壞脾氣的孩子上浪費力,何況他一點兒苦都吃不得,便是給他換個葯,他都跟殺豬似的尖掙扎,且還不住口的咒罵那幫他換藥的人。於是到了後來,乾脆誰都不管他了。所以當江承平找來時,他才更加覺得自己是到了虧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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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的他,上卻是再沒有驕二氣了。他抬頭看看一臉擔憂的雷寅雙,又隔著的肩膀,看向那站在巷口著他們的年。

「這是……」他問。

「我李健。」年沖他溫和一笑,彎下腰,拿兩隻手撐著膝頭,跟對個剛呀呀學語的孩子說話般,放了聲音問著小兔:「你什麼名字?」

雷寅雙立時警覺起來,一轉,將小兔遮在後,瞪著那個自稱李健的孩子嚷道:「你想做什麼?!」

這一嚷嚷,倒把李健嚷得愣住了,便直起腰,有些怔怔地看著雷寅雙。

而被雷寅雙遮在後的小兔,則忍不住從的胳膊旁探出腦袋,好奇地看著李健。

小老虎這會兒自是不知道,對面的這個李健,將來會是的丈夫。小兔聽到這名字,卻是立時就知道了。

前世時,他對這「健哥」是聞名已久,卻是直到臨死都不曾真正見過一面。如今真正見到,他才發現,眼前的年雖然跟條竹竿似的又高又瘦,那五相貌卻是生得極好,自帶著一濃濃的書卷氣,很能得人好

江葦青忍不住側頭看向雷寅雙。

虎爺的相貌,雖然生得沒有隔壁的王靜那般緻漂亮,卻自有一活潑的靈之氣。和這小書生似的李健站在一……至江葦青認為,李健這樣的文弱氣質是配不上虎爺的。

而,什麼樣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虎爺?!

看著不過才九歲年紀的虎爺,江葦青的眉頭微微聳起。

這三人正僵持著時,忽然有人在小兔的後開口問道:「你們都堵在巷口裏幹嘛。」

眾人回頭一看,卻原來是提著個竹籃的王靜後,是背著手的三姐。

「這是……」

王靜也是頭一次見到李健,那腳下不微往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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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手抵著的背,不讓後退,道:「這是李健,隔壁客棧老闆娘,那個花姨的侄子。」

「你認得?」

雷寅雙和小靜同時回頭。

「算不上認得。」三姐撇著道,「不過是他主過來跟我說了幾句話而已。」

撇開雷寅雙和小靜,隔著眾人問著李健,「你堵在我家巷口裏做什麼?」

李健不一陣無語。他確實是站在巷口的,卻離著巷口還有一步之遙呢。那真正堵著巷口,人進出不得的,明明是雷叔家的兒……

不過,可見李健是個好脾氣的孩子,他不曾辯解一句,便溫和一笑,後退了幾步,讓出巷口——卻是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雷寅雙橫了他一眼,扭頭問著小靜和三姐,「你們這是去哪兒?」

小靜一抬手裏的竹籃,道:「我娘和我我給花姨送賀禮去呢。」又回頭問著三姐,「你去哪裏?」

三姐道:「剛才鞭炮炸得人耳朵疼,我就沒出來看那個熱鬧。想著這會兒人應該散完了,我這才出來的。」又問著雷寅雙,「你看到我爺爺沒?是不是還在客棧裏面幫著忙?」

雷寅雙奇道:「你怎麼知道?」

三姐的兩隻眼往上一翻,道:「昨兒晚上板牙爹爹回來時,他們三個就在那裏說著這件事了。你沒聽到?」

雷寅雙不由眨了眨眼。想不起來昨晚幹嘛了,但確實沒注意到三個大家長在議論著些什麼——而若知道,怕是會更關心一些的。

昨天天黑之後板牙爹才從城裏回來。不過,便是天黑了,他仍是把姚爺和雷爹了過去,顯見著是姚爺托他打聽的事有了眉目。

板牙爹爹跟另兩位大家長道:「若說京里的異,倒是有的。聽說太子殿下病了。雖然病如何不曾傳出來,可據說上面那位在開著朝會時,連著兩次突然中斷朝會,奔了東宮。可見,怕是病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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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爺捋著鬍子道:「國之儲君嘛。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京里怕是得有一陣子不得安寧了。」又問著板牙爹,「鎮遠侯府那邊呢?」

「打聽了。」板牙爹道,「那鎮遠侯死了老婆后就再沒有續弦,府里如今是老太太當家。他膝下只有兩位公子,一嫡一庶。嫡的那個十歲年紀,三歲的時候被立了世子。聽說是個混世魔王般的人,他府里的下人都怕被派去侍候他。那個庶的,比嫡的年長了五歲,今年十五,年初時才領了個前侍衛之職。聽說那倒是個知書達理,待人溫和的,且才學也不錯,連上面那位都曾親口誇過的。倒沒聽說那府里有走失孩子的事。對了,京里還有種說法,說是太子的病,就是那個世子給傳染上的。似乎是那個世子打出生子骨就不強健,如今常年養在京郊的溫泉莊子上。據說太子爺就是去那莊子上看了他一回,回來就病倒了。」

他看看著鬍子沉思的姚爺,又道:「我覺得不像。首先,年紀對不上。其次,也對不上。唯一能對上的,就是那孩子看著也不是個什麼健壯的。」

姚爺道:「那京里還有別的人家走失了孩子嗎?」

板牙爹爹搖頭道:「都查了,都對不上。」

雷爹爹道:「許是別的地方的呢。」

姚爺也搖著頭道:「那孩子雖然說著一口漂亮的話,可仔細聽,還是能聽得出來一些上京的口音。可見,應該是個常年住在京里的。」頓了頓,又道,「怕是真如他所說的,家裏人並不在意他的死活吧。」

板牙爹道:「正是呢,如今京里這種事很是常見。所謂『富貴移妻』,現下那位坐穩了朝廷,手下那幫人可不就貪圖起安逸來了?聽說許多人便是沒有休妻,也納了妾的,把家裏搞得一團烏煙瘴氣。什麼寵的小妾兌得原配寧願回鄉也不願意在京城獃著的,什麼後來生的孩子得前頭生的孩子抬不起頭的,數不勝數。」

雷爹爹緩慢搖著頭道:「聽著也不像。若說他是前頭生的,著後頭生的迫,他才多大年紀?怕是生的時候,大興才立國呢。」

姚爺同意地點了點頭,道:「許是他的親娘是后納的妾,因什麼原因失了寵,他被嫡母待著吧。」又道,「我總覺得這孩子應該不止七八歲年紀,只是長得小而已。」

板牙爹爹道:「我也想到了,所以是從五六歲一直查到十來歲的……」

且按下雷寅雙不知道的這一段話不提,再說回那鴨腳巷口。

三個孩子說著話的當兒,雷寅雙已經彎腰背起了的小兔弟弟——當然,小兔曾掙扎了一下的,可正跟三姐、小靜說著話的雷寅雙本就沒注意到,就這麼直接背起了他。然後三個孩一同出了巷口,站在巷口,探頭往那客棧里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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