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難得一回這麽晚還沒睡覺,屋裏幾個小輩還在陪著說話,就連平時最玩的薛忻也乖乖的在椅子上坐著,沒有提前一腳跑出去玩。
薛忻今日穿了顧爾做的那件服,手裏握著個小東西,心不在焉的把玩著,等人群散去,薛老夫人邊隻剩下薛茶、薛菱等幾人時,他理了理袍,臉上帶笑,走到老夫人麵前,說道:“祖母,忻兒在這兒祝您越活越康健,越活越年輕。”
薛老夫人今日不知笑了多,“你這皮猴,就知道拿祖母尋開心,誰還能越活越年輕了,我還不知道你,說吧,有什麽事想要求祖母?”
薛忻被看破心思也不惱,他慣是會討人歡心的,即便不是嫡出,從小也得了老太太不喜,是男丁年齡又小,也甜,哄得老夫人對他又又恨。
“祖母,我所求的也不是什麽大事,隻要祖母一句話便可。”
“好好好,你說來聽聽。”薛老夫人今日正是高興的時候,他要的隻要不過分,也就隨他去了。
薛忻見事了一大半,便說:“我想問祖母要一個丫鬟。”
薛老夫人從果盤裏拿了塊的果脯遞給一邊的薛茶,回道:“我當是何事,你要丫鬟,同你母親說便是了,來求我作甚?”
“祖母有所不知,我想要的是二哥房裏新進的那個丫鬟。”薛忻說道。
薛茶聽了皺了眉,薛老夫人同一般隆了眉頭,“你怎的要你二哥的丫鬟?二房還沒丫鬟供你使?”
門外的薛懷一隻腳剛踏進屋中,就聽到薛忻那句想要他房中的丫鬟,往前的腳步瞬時一頓,也隻一瞬他的臉上便恢複如常,闊步走房中與老夫人請安。
薛老夫人招呼他坐下,說道:“忻兒,瞧瞧,你二哥來了,終究是他院中的人,你同他說吧。”
薛忻不料薛懷來的這麽不巧,他原意是想從老太太這兒手,老太太鬆了口,薛懷一般不會拒絕,現在怕是不能了。
薛忻沉默著,沒開口,他與薛懷並不特別親近,麵對這個二哥他比對大哥薛忱還要張幾分,話怎麽也沒說出口。
倒是薛懷率先說道:“三弟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到了這個地步,薛忻隻得開口,說道:“二哥,我想要你院子裏的一個丫鬟。”
薛懷還沒說話,那邊薛茶先開了口:“二哥房裏的丫鬟為什麽要給你?”
薛忻與這妹妹差不了幾歲,也不了口舌之爭,“二哥還沒說話,你什麽。”
“哼。”薛茶心中不服,便轉過去和薛懷說:“哥哥,你說是不是!”
薛懷遞給薛茶一個安的眼神,說道:“茶茶說的沒錯,四弟你房裏要是了丫鬟,我自派人給你尋合適的,從我房裏要人確實不合規矩。”
他們正在說著話,高姨娘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聽得來龍去脈之後,先是看了一眼薛忻,隻不過眼中並無責備,走到薛老太太麵前行禮,而後說道:“母親,隻是個丫鬟罷了,跟在誰邊不是伺候,要是忻兒想要,讓給他便是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高姨娘說的雲淡風輕,話裏的意思很明顯,隻不過是一個丫鬟,薛懷直接讓出來就好,其中的霸道不需多言,仗著薛忻年紀小,做哥哥的讓點東西再合適不過了。
這話一出,薛老夫人臉上的笑也漸漸消失,一屋子的人除了薛懷都看著。
薛菱不用說,坐在一邊完全是看戲的態度,薛芙坐的離薛茶近,神有些張,高姨娘話說的有些不知輕重,連都能聽得出來,表麵上高姨娘是在要丫鬟,實際上就是在與薛懷搶人。
明眼人都知道,現在搶人,以後還不知要搶什麽呢。
唯一沒看薛老夫人的薛懷正盯著薛忻看,一瞬不瞬的,越看他的臉越差,一不知名的酸意湧上心頭,他握著拳頭才克製住了自己。
“行了。”薛老太太冷冷的看了眼高姨娘,說道:“這是懷兒的事,不到我們在這兒指手畫腳,他願意將人讓出來便讓,不願意讓,那就是不讓,我還就不信咱們薛府這麽大,忱兒就非得要那個丫鬟!”
薛老夫人有些氣,高姨娘在二房作威作福,卻是不敢在老太太麵前撒野的,麵上掛不住,訕訕的走到薛忻邊,還辯解,“不過是個丫鬟……”
“閉!”薛老夫人猛的拍桌,“你算個什麽東西,誰給你的膽子在這兒放肆!”
高姨娘有些慌,這兒一眾人皆是小輩,薛老夫人這麽不給麵子,臉上雖然掛不住,卻還是要著頭皮跪下賠禮,“母親,是我唐突了,忻兒這孩子也沒和我商量就到您這兒來要人是我的不是。”
薛老夫人頭疼的眉,一直沒說話的薛懷站了起來,說道:“祖母不必為了這點小事生氣,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合該是歡歡喜喜的,祖母切勿將此事掛在心上。”
“哼,我本高高興興的,偏偏,就有人不識時宜,來這兒討嫌。”薛老太太說著朝地上的高姨娘看了眼。
高姨娘垂著頭,隻覺得臉都丟了,躲在袖子裏的手的抓住了擺。
薛懷也看著地上的高姨娘,薛老夫人接著說道:“你呀你,都這麽大的人了,還學不會說話,我看吶,這幾個月你哪兒也別給我去,就在家裏反思一下,做姨娘的這樣對家主說話對不對,什麽時候讓我覺得滿意了,什麽時候再解了你的。”
因為一句話的緣故,高姨娘便被關了閉,心中憤懣卻隻能低頭認罰,“是,多謝母親教誨。”
“時辰不早了,你們忙了一天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懷兒,你留一下。”薛老夫人揮手說道。
高姨娘趕忙從地上爬起來,今日算是丟臉丟到家了,腳下走的飛快,拉著薛忻出了屋子,不想在眾人麵前多待。
剩下的人也跟在後頭,薛茶與們不同路,薛菱向來瞧不起姨娘生的孩子,撇開薛芙自個兒回了院子,一進門,還沒來得及梳妝整理就讓人把香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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