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這般想，能給盧峻打下手，可是多修士求之不得的，就算有權有勢也不行，只有辜廷敢直接帶著一個人上門來「打下手」。

蘇芝芝心念一轉，有點期待。

只是，盧峻看著蘇芝芝，卻問：「？能堅持住麼？」

辜廷便只說：「和我一起過的金丹大比。」意思是蘇芝芝至不會拖後。

他們這對話，讓蘇芝芝臉微紅，實在是，真的拖過後，盧峻不滿，沒什麼奇怪的。

不想錯失機會，便主再次行禮，說：「請盧長老指教。」

盧峻說：「算了，我弟子們都出去歷練，那就你們吧，要是堅持不住，記得提前說。」

蘇芝芝不在乎盧峻言語出的挑剔，莞爾：「謝謝盧長老！」

又回過頭看辜廷：「謝謝大師兄！」

算了，就沖這點，蘇芝芝打算下其他，暫時不計較。

還是看得開的，反正不爽是一時的，修鍊益卻是終的。

活得越久，說話才越有分量嘛，要是到盧峻這級別的長老，想讓別人付出代價，不就一句話的事。

沒人料得到蘇芝芝貓兒一般靈的眼中，到底在盤算什麼。

盧峻慣常用的煉室，鑄在流雲峰兩座小峰之間的山澗，這裡靈力十分充裕，就連瀑布都與靈力融為一。

踏此地，蘇芝芝便覺得神清氣爽，失而帶來的癥狀，被一腦拋到腦後。

煉室除了爐火，屋全是陣法，連天花板也是繁複的結界。

盧峻手裡抓著火琉球，口中念念有詞，從他指尖流出的靈力，慢慢包裹火琉球，要融掉整個火琉球，但是下一瞬，又把火琉球聚為一。

火琉球好似不再不是球，它在盧峻手上，像水非水，再沒有定型。

盧峻主打鍛造，控靈的步驟，就轉到蘇芝芝和辜廷手裡。

豆大的汗水從蘇芝芝鬢角落下，每次撐不住，想主放棄時，就去看辜廷。

辜廷倒是神自若。

如果不知道他傷也便罷了，金丹期有金丹期的絕對優勢，但現在，才發覺，辜廷沒有金丹的優勢，他帶著傷，靠頻繁轉換靈力，維持控靈。

之前在境，他只能控制住靈力不要流失太快，並不能阻止靈力流失，現在，他確實也沒阻止他破流失靈力，只是，更快地吸納其他靈力。

難怪其餘人沒發覺他的不對勁。

他很強，能有今日，當不是吹的。

當然因為強，在唯實力為尊的修真界，才能為所為。

這般看著辜廷，蘇芝芝就能咬牙堅持。

一次次，把里的靈力用完，又一次次吸納周邊沛的靈力，轉化為自己所用，這個過程，從最開始的艱辛，到後來練，蘇芝芝都麻木了。

煉並非一朝一夕能完的，過了七七四十九個時辰，第一次鍛才堪堪結束。

蘇芝芝收回靈力，分外輕盈，幾乎要融這濃郁的靈力里。

卡了一兩年的築基初期，竟然有所鬆。

激地看了眼盧峻和辜廷，想問能不能就地打坐，盧峻也察覺到了，說：「可以，這裡留給你。」

蘇芝芝沒推，連忙盤，沉下心來打坐。

盧峻溫了一壺暖酒，他和辜廷坐在一塵不染的殿宇上，與月相邀，俯瞰雲捲雲舒。

流雲峰乃制高點，這殿宇上，還能看到極遠，流雲宗萬千的燈火風景。

辜廷此人看起來雖然清冷，但飲酒時毫不猶豫，這麼一壺百年桃花釀，他眼睛不眨，一杯杯下肚。

盧峻率先開口：「你小子，真個悶葫蘆了，說吧，這傷怎麼回事？」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能住在流雲峰的都是老怪，盧峻第一眼就知道，辜廷了不輕的傷，只是掩飾得好而已。

辜廷說：「在境遇到元嬰後期的兇，了封印。」

辜廷上有一個封印，除了流雲峰的大能，無人知曉。

當初他天賦太強，軀無法承驟然越來越強大的修為，水滿則溢，月滿則虧，強行承修為，只會而亡，所以，在眾大能的參詳下，特地在他上下這個封印，以防天才隕落。

而作為大能的穆冬雪，也參與封印，所以，如今蘇芝芝的，對辜廷有用。

自然，靠外力來封印結界是一時的，不可過度依賴。

如今他可以自己調節靈力，調整封印，便人看不出傷來。

想到蘇芝芝，辜廷飲酒的作一滯。

盧峻「嘶」地一聲：「那兇到你，也算時運不濟。」又說，「居然是穆冬雪和蘇暢然的兒和你參加大比，心堅忍，是個不好相與的。」

辜廷反問：「不好相與？」

盧峻說：「對，我觀好幾次明明撐不住，但還是強忍下來，讓我想起穆冬雪，是恩怨太過分明、絕不和稀泥的子，我記得，你們是道？」

道？辜廷「嗯」了一聲。

一個虛名而已，他從來沒在乎過。

卻聽盧峻繼續說：「你最好別在上心思。」

他眉頭一揚，畔勾起一抹笑——在蘇芝芝上心思？

若此時有別人看到，恐怕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原來辜首席也有輕笑的時候，他迎著月華，臉龐璧玉皎潔無暇，眉目清雋矜貴，比仙者更仙，直教人看傻了眼。

不過此一笑也很短暫，轉瞬即逝，人還沒咂過來呢，他便斂起神。

他輕啜一口酒，道：「多謝長老提點。」

盧峻知道他沒放到心裡，便嘆息：「你還是太年輕了。」

辜廷說：「何出此言。」

盧峻嘆口氣：「你不會自己提出結為道，應該是提的，既然你肯答應與結為道，自然是心裡有之地，只是尚且沒察覺罷了。」

又說：「對你算用了，當日的場景，想來你們兩人都難以忘懷。」

辜廷皺起眉頭，說：「忘了。」

別說之地，連當時是怎麼樣的，辜廷都沒記住，他記自然是沒問題的，只是沒用過心罷了。

本來無一，便也從不惹塵埃。

盧峻：「……」

他不死心，問：「你和就沒有有意義的場景？」

辜廷腦海里瞬間劃過幾個畫面。

那些場景里，是一抹亮，有出手，說「師兄，」的時候，也有四嘈雜，唯一人轉離開的背影。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忽然想起這些。

辜廷閉上眼，再睜眼時，雙目清明，毫無波。這模樣，就是默認確實沒有任何有意義的場景。

盧峻呆了呆，半晌才說：「你們是道啊……」

辜廷覺得奇怪，便直抒心中所思：「道又如何？」

盧峻：「……原來還是我多慮了。」

剛剛怕辜廷用，盧峻還勸呢，現在看辜廷如此無，盧峻又替穆冬雪的兒不值。

罷了罷了，小年輕的事，不到他摻和，都是因為他這種嘮嘮叨叨的格，才沒劍修，走了修的路。

他問回一開始的問題：「那你怎麼辦？需要去找元道真人麼？」

辜廷好似還沉浸在方才的對話里，這會兒，猶豫了一下，才搖搖頭，說：「晚輩自有安排。」

***

蘇芝芝打坐完畢，神清氣爽，築基初期的瓶頸鬆，接下來努力一把，能沖築基中期，這資質，放在別的門派，可都是當獨苗苗養的。

當然，流雲宗太大了，像這樣的修士也並不，比如盧鈺等，何況還有辜廷在前。

因此得意一會兒后，心裡靜下來。

大道修行，長路漫漫。

「打下手」的日子還有得修鍊，骨鳥卻「自我斷絕」，就是自己斷絕靈力，與周圍斷絕，就怕被盧峻察覺它的存在。

蘇芝芝笑骨鳥窩囊，被發現有什麼嘛，修真界無奇不有，像盧峻這種大能，才不會大驚小怪。

然而骨鳥這天神的化形，好像只願意在面前蹦躂，在其他人面前就特別慫。

沒人嘮嗑，蘇芝芝沉迷修鍊，什麼謀算什麼計劃，都放到了第二位。

日子倏忽流逝，三月後，第七次鍛結束時，火琉球終於型。

型那日，天上出現五彩彩雲，是上上階法的吉兆，流雲宗，許多人在試探這珍品法是什麼。

蘇芝芝有幸為見到它的唯三者。

原來掌大小的火琉球，在千錘百鍊中，漸漸變圓珠子，中心融著一滴暗紅的，帶著詭魅的艷麗。

這個珠子，比火琉球有更強的頤養氣、補充元之效用，加之九天至質之，更有化骨為的奇效。

盧峻說，可以做戒指、扇墜、發冠上，他提的都是偏男的法，而辜廷卻說：「做耳墜吧。」

孩戴的耳墜。

盧峻這裡現的耳墜樣式，辜廷挑最樸素的滴墜款，楓葉紅的珠子為銀耳飾上唯一的裝點，偏偏是最樸素的款式，才顯出楓紅的奇特，霎是漂亮。

蘇芝芝心了。

當然，只看了一眼，就收心。

知道，這東西不是給的，但能在此地修鍊幾個月，已是佔便宜。

好在向來很會權衡，自然不再糾結。

所以，當辜廷對說「手」，出手，掌心就放下那粒楓紅耳墜，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什麼意思，讓拿給章夢？

還是說，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