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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安國公府的客人,甄寶璐自然得送送自己的親外祖母。以前每回都是捨不得徐承朗走,這會兒倒是淡淡的朝著那三兄妹打了招呼,而後同徐老太太說著己的話,,沒再看徐承朗一眼。
連徐老太太都忍不住誇讚自個兒這小外孫真是長大了。
而甄寶璐素來是個行果決的,今兒聽了老太太一番話,當真如醍醐灌頂,一回呦呦軒便開始準備起來,將之前謝夫子教的容整理起來。奈何先前不用功,這筆記記得七八糟,兒沒法看。瞧著紙上自個兒歪歪扭扭的字跡,甄寶璐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香桃是甄寶璐邊伺候的丫鬟,瞅著姑娘蹙眉苦惱的樣兒,便道:「要不姑娘先吃點東西?」
甄寶璐笑,側頭看:「不用了,我不。」
香桃這才作罷。見姑娘一副認真的模樣,也不敢再出言打擾,待簾子掀起,進來一個同香桃穿著打扮一致,卻略高挑清秀的丫鬟。香桃見,喚了一聲「香寒姐姐」。
香寒和香桃是甄寶璐邊伺候的丫鬟,皆是徐氏挑細選出來的。說徐氏對長關更深,可這甄寶璐到底是的親閨,哪有不疼的理?香寒朝著自家姑娘看去,因是平日里伺候的人,自然能輕易的覺到主子的不同,可香寒不得不承認,這份不同,讓家姑娘更加招人喜歡了。
香寒緩步上前,朝著甄寶璐道:「姑娘。這是徐公子讓奴婢轉給姑娘的。」說著,便將手中的什拿了出來。
徐承朗是甄寶璐的表哥,二人的關係如親兄妹般,徐承朗平日里沒給這位小表妹送小禮,這回自然也沒什麼不正常。再說家姑娘才八歲。
甄寶璐本就心中犯愁,一聽徐承朗,更是有些頭疼。瞅了瞅香寒手中的小鹿布偶,那是先前徐承朗送,拒收的那隻。
甄寶璐緩緩抬手那這隻小鹿布偶拿了過來,細細瞧了瞧。
香寒微笑道:「姑娘,這布偶做得多緻啊,徐公子當真是有心了。」
徐承朗待,從來都是有心的。甄寶璐想。
不過……只是一隻小小的布偶,若是再還回去,倒是太生分了些。
他是的表哥,只是簡單的表兄妹關係,送個小布偶,實在是稀鬆平常。
甄寶璐看了一眼,就將布偶塞到香寒的手裡,道:「將它收起來吧。」
香寒頓了頓,倒是沒說什麼。
甄寶璐在綉墩上坐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找姐姐。
到霖鈴居的時候,甄寶瓊正在澆花。
著一襲淺襦的小姑娘,生得纖細高挑,面容清麗端莊,當真如姣花照水弱柳扶風。甄寶璐知道這便是自己和姐姐的不同——從來沒有耐心養這些花花草草,倒是對將花朵製香香膏興趣些。
甄寶璐揚起笑臉,喊了一聲姐姐。
正拿著澆花的甄寶瓊,聽到妹妹的聲音,轉過看,笑臉盈盈道:「妹妹。」將花澆遞給旁的丫鬟,見著妹妹,一時倒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只道,「隨我進屋去吧。」
甄寶璐點頭,跟著姐姐進了屋子,這才道明了來意:「我想問姐姐借筆記來著。」
甄寶瓊聽了有些意外,可想到妹妹都願意自己教,這借筆記也沒什麼了。甄寶瓊領著妹妹走到自己的書桌旁,說道:「該是我親自送過去的……」
甄寶璐這才發現,原來姐姐已經將筆記整理好了,整齊的放在一旁。
甄寶璐垂了垂眼,自然不難明白姐姐的心意。先前最不稀罕姐姐的東西,而姐姐就是有心,也不敢主提出將筆記借給了。甄寶璐接過姐姐手裡的筆記,翻開來瞧了瞧,姐姐不過十一,便寫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整整齊齊,同那歪歪扭扭的字截然不同。
也難怪娘親會引以為傲了……
甄寶璐羨慕道:「姐姐的字寫得真好。」
甄寶瓊是個謙虛的,淡淡道:「我平日閑來無事,便喜歡練練字。」
甄寶璐哪裡不知,這般的好字,豈是閑來無事練練就能的?這位姐姐,比想象的還要用功。不過甄寶璐也明白,姐姐自喪母,對自己的要求,自然要比旁人高些。天道酬勤,沒有什麼是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
甄寶璐微微一笑道:「姐姐謙虛了,連謝夫子這麼高的眼,都忍不住經常誇獎姐姐呢。」
那謝夫子雖是子,卻是個冰山一般鐵石心腸之人。甄寶璐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有一回謝夫子說模樣生得好好的,這字兒怎麼這般丑?為著這事兒,氣得好幾天沒去玉磐山房上課。
甄寶璐拿著筆記便回了自己的呦呦軒,一直看到用晚膳。重來一世雖有優勢,奈何上輩子爹娘出事之後,便再也沒有過書,而之前也不用功,自然都忘得差不多了。可算是第二回學,若是還同從前一樣,那便是太丟人了。
用完晚膳,甄寶璐又看了一會兒,待祝嬤嬤催了兩回,才不不願的上榻休息。
許是睡前看書的緣故,甄寶璐很快便睡著了。只是不知怎麼回事,竟夢到了上輩子的事。夢到爹娘去世,夢到徐承朗親,夢到因為的疏忽害死了自己的親弟弟……醒時甄寶璐發現臉上漉漉的,枕頭都了一大片。
祝嬤嬤見自家姑娘終於醒來了,才長嘆一聲道:「姑娘總算是醒了,可是做惡夢了?」
榻上的小姑娘穿著玉蘭的寢,順的頭髮披散在兩側,一張圓圓的小臉蛋紅潤水,像顆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林檎果,上面還沾著晶瑩的晨。
甄寶璐大口大口的著氣,有些想去找爹娘。可想到他們都睡了,娘還在坐月子,還要照顧兩個弟弟呢。
甄寶璐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祝嬤嬤見自家姑娘還算平靜,道:「回姑娘,剛過亥時。」
甄寶璐猶豫了一會兒,便讓祝嬤嬤伺候自己穿裳,之後跑去了隔壁的霖鈴居。
這廂甄寶瓊已經睡了,聽到葛嬤嬤說妹妹找自己,便披著裳起來了。甄寶瓊看著沒梳髮髻的妹妹,這副模樣,顯然是剛從被窩中爬起來的,忙走了過去,握著甄寶璐的手道:「妹妹,怎麼了?」走近些,甄寶瓊見妹妹一雙大眼睛紅彤彤的,彷彿是哭過了,倒是明白了什麼,說道,「可是做惡夢了?」
才八歲的孩子,做惡夢了害怕,是很正常的事。
甄寶璐聽著自家姐姐關切的話語,點點頭,之後抬頭看:「姐姐,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嗎?」
甄寶瓊一頓,是知道自己這位妹妹從來不喜歡和別人一起睡的,可瞧著這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大眼睛漉漉的,立馬點頭,將妹妹領到榻邊。
甄寶瓊帶著妹妹上榻,讓睡在裡頭,輕輕替掖好被角,抬手理了理額前的碎發,聲安道:「不過是惡夢罷了,沒關係的,姐姐會陪著你,嗯?」
才不過十一歲的小姑娘,倒是有長姐風範了。
甄寶璐看著嗯了一聲,而後扯了扯的袖,說道:「姐姐也睡。」
甄寶瓊笑了笑,跟著妹妹一道躺了下來。側過頭,見妹妹睜著大眼睛,還沒睡呢。
甄寶璐也在看,心裡卻想著上輩子的事。上輩子的姐夫是個癡專一的好男子,願意等姐姐那麼多年,這輩子,姐姐不用獨自照顧和兩個弟弟,自然能順利出嫁。
甄寶璐彎了彎,小聲問道:「姐姐,你喜歡我嗎?」
寶藍綾鍛大迎枕襯得小姑娘的臉頰越發,甄寶瓊靜靜看著自己的妹妹,抬手一下一下輕輕拍著的背,極為自然道:「當然喜歡。」
當初看到妹妹出生,那小小的一團,便讓甄寶瓊歡喜不已,每天都守在搖籃邊上看妹妹,妹妹咿咿呀呀的,可極了。想象過日後同妹妹相親相,好好照顧妹妹,可是……
甄寶璐小聲道:「阿璐也喜歡姐姐……」
甄寶瓊愣了愣,之後回過神,對上旁妹妹的臉頰,見已經睡過去了,一張小臉安靜乖巧,一如當初躺在搖籃里那般嘟嘟的恬靜小臉。
甄寶瓊這才微微一笑,將妹妹到外面的手放回到了被窩裡。
「……睡吧。有姐姐在,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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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公府的姑娘們都在玉磐山房上課,適逢中秋,才放了五日的假期。如今假期已過,甄寶璐又要重新回學堂上課。
教書的謝夫子喜歡穿著乾淨整齊不花哨的小姑娘,甄寶璐也不同往常那般和謝夫子唱反調,只穿了一淺綠的齊襦,花苞髻纏著同子一個的綢帶,又在垂著前的細辮子尾端綁了珍珠。瞧著落落大方,令人眼前一亮。
甄寶璐同姐姐一道進玉磐山房的時候,謝夫子還未到。甄寶璐打量著這個悉的地方,心中有些概,當初可是最討厭這個地方了,沒想到又要重新來過。彎笑了笑,朝著最裡面一排的最後一個位置走去。
這個位置是甄寶璐的地盤。
哪知剛要過去,便聽到姐姐在的名字。
甄寶璐回過頭,對上自家姐姐的臉,疑道:「姐姐?」
這幾日甄寶瓊同這位妹妹親近了不,說話自然了些拘束,眼下便直言道:「同我一道坐吧。」
甄寶璐愣了愣,朝著姐姐的位置看了看。
這位姐姐,從來都是坐第一位,一抬眼便能看到謝夫子了。
甄寶璐有些猶豫,雖說下定決心要好好念書,可還是需要適應的時間,這麼快就讓坐到那裡,怕嚇到謝夫子。奈何這位姐姐子弱,舉止卻是霸道的,抬手便拿過懷裡抱著的書囊,放到了隔壁的位置上。
甄寶璐無奈,只好著頭皮坐了過去。
之後齊國公府的其他姑娘陸陸續續都來了,二房的甄寶珺和甄寶璋,三房的甄寶青甄寶玥。甄寶珺和甄寶璋是典型的大家閨秀模樣,特別是甄寶璋,上輩子可是齊國公府最出的姑娘,之後嫁給了靜王,了王妃。甄寶青是庶出,不老太太的重視,是個中規中矩的姑娘,至於甄寶玥,脾氣不大好,同一樣不是塊念書的料。
甄寶玥瞧著甄寶璐坐在姐姐的旁,便道:「喲,六妹妹怎麼轉了?」
甄寶璐才不同一般計較,朝著旁的姐姐笑了笑,曉得姐姐擔心和甄寶玥鬧,便沒搭理甄寶玥。
其餘的幾位,知道這玉磐山房的規矩,沒有多說話,各自落座,靜候謝夫子。
謝夫子姓謝名清,是個年近三十還未出嫁的老姑娘,不過在皇城的名氣很大,據甄寶璐所知,這位謝夫子是齊國公府的表親,只是關係有些遠。
這會兒謝夫子進來,見幾位小姑娘個個安靜端坐,倒是滿意,之後又想到了什麼,瞧了瞧最裡面的最後一個位置。
位置是空的。
謝夫子蹙眉。
知這位甄六姑娘的脾氣,只道脾氣又犯了,音淡淡道:「六姑娘今兒怎麼沒來上課?可是子又不舒坦了?」
一個「又」字,可見甄寶璐使這種小把戲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謝夫子暗道當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謝夫子,我在這兒。」
耳畔忽然傳來一個甜糯的聲音。
謝夫子表一頓,尋聲而去,見坐在第一排那小可的小姑娘慢悠悠的舉起手,正一臉無辜的看著。
對上這張圓潤的小臉蛋,謝夫子頓了頓,之後很快反應過來,道:「來了就好,咱們還是上課吧。」走到前頭,低頭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小姑娘,瞧見雙眸清澈,也微笑看著。
謝夫子蹙了蹙眉,輕咳一聲,才開始查之前教過的容。
甄寶璐這兩日的努力自然也不是白費,雖然沒令謝夫子到驚為天人的地步,卻也算是進步很大。
就這麼過了五日。
這日甄寶璐同自家姐姐一道在屋子裡寫功課,甄寶瓊提醒道:「明日便是宜芳的生辰了,明兒早上我來你。」
甄寶璐點頭。薛宜芳的生辰,自然記得的,這生辰禮,也早就挑選好了。
將寫完的功課給姐姐檢查,而後雙手托腮撐著下道:「姐姐,那咱們是自己去嗎?」
甄寶瓊正仔細看著妹妹做的功課,妹妹進步很大,很是滿意。甄寶瓊微笑著看著妹妹,說道:「你放心,宜芳同我說了,二表哥會來接咱們的。」
甄寶璐放心,次日便穿了一新裳,好生拾掇了一番。待甄寶璐收拾好出門的時候,才發現來接的不是二表哥,而是那生得養眼、上馬姿勢也很養眼的大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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