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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寶璐笑了笑。

挑的橘子自然是甜的。

不過，記得這橘子是有籽的呀。

甄寶璐側過頭看了看側年的眉眼，目稍稍上下移，見他頭了，並未吐出籽來，便想著興許是大表哥運氣好，吃的這一瓣剛好是沒籽的。

徐承朗正好進來，看到甄寶璐坐在薛讓的旁，目微微怔了怔，之後才走了過去，道：「薛公子的傷勢如何了？」今兒薛讓和宋執是在長寧侯府的馬場出事的，徐承朗自然是有責任在的，好在二人的傷勢不重。

薛讓眉宇間的溫和不聲的收了起來，看向面前溫潤如玉的徐承朗，說道：「沒什麼大礙。這騎馬傷在所難免，徐公子不用放在心上。」

徐承朗道：「薛公子無礙就好。」又想著方才發生的事，若非薛讓反應及時，怕是那宋執就要命喪於他的馬蹄之下了……徐承朗心裏自然是自責的，可事發突然，徐承朗這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年，難免不知所措。說到底，徐承朗還是很激薛讓的。

這時隔壁上好葯的宋執將要回府，特意過來謝薛讓的救命之恩。

薛讓明顯待宋執的態度溫和些。

宋執出忠勇侯府，沒同那些貴族圈子裏的公子哥兒打過道，可今兒這位薛大公子同他不過初次見面，竟這般捨相救，令宋執心下很是欽佩，這會兒又見薛讓態度謙和，更是打從心底里欣賞。便認定這薛讓是個值得結之人。

方才宋執的邊人多，甄寶璐只確定他沒重傷便到薛讓這邊來了，眼下瞧著宋執上完葯就自己走過來了，想來的確是無礙。甄寶璐心下鬆了一口氣，若是今兒沒大表哥，那馬蹄踩下去，這宋執怕是不死也要殘了。那姐姐該如何是好啊！

如今想來，那畫面的確是兇險萬分，便是那素來穩重的徐表哥，都一時了分寸。

甄寶璐瞧了瞧自家大表哥的眉目，瓣微揚，才看向宋執，宋執也沖著微微笑了笑。

徐承朗親自送宋執出去。

甄寶璐留在屋裏，想到今兒發生了這種事，又覺著時辰也不早了，該回去了。

甄寶璐瞅了瞅旁的薛讓，想開口道別。

卻聽他這位大表哥也看了一眼：「璐表妹。」

「嗯。」甄寶璐應了一聲，又道，「大表哥，我……」

「能再給我剝個橘子嗎？」

甄寶璐怔了怔，想到他傷的手臂和手掌，也不好意思拒絕，笑笑道：「當然可以。」當下便又從果盤裏拿起一個橘子利索的剝了起來。

薛讓彷彿很喜歡吃橘子。

吃完了一個，甄寶璐才忍不住笑道：「大表哥你的運氣可真好，連吃了兩個都是沒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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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府，甄寶璐將今日發生在馬場這一驚險之事告訴了甄寶瓊。甄寶瓊聽后，才將妹妹拉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急急道：「讓姐姐瞧瞧，你上可有什麼傷？」

甄寶璐瞧著自家姐姐這副張模樣，才握著姐姐的手安道：「姐姐放心，我那會兒站在邊上呢，哪裏會傷著呢？」

這麼一說，甄寶瓊見妹妹一張小臉瑩白如玉，雙手也是白白的，當真是一頭髮兒都沒。

甄寶瓊鬆了一口氣，喃喃道：「你沒事便好。也是，騎馬這種事太危險，我不該讓你去的。」本是好意，可這會兒甄寶瓊便覺著自己考慮的不夠周全，妹妹到底年，饒是有徐承朗在，馬場那種地方，也是去為妙。

甄寶璐見姐姐滿心都是自己，忍不住彎了彎，又想到今兒見著的宋執，說道：「那位宋公子當真是命大，幸虧有大表哥。」

甄寶瓊是養在深閨的小姑娘，便是逢年過節走親戚，見著的也是表哥表弟之類的，這宋執，自然是沒見過。如今說起薛讓救了這位宋公子，自然將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薛讓這位表哥上，道：「大表哥當真沒事？」

甄寶璐點點頭，同姐姐說起那時候的場景：「……我和綉心表姐站在一邊都嚇傻了，徐表哥也被嚇到了，大表哥差點就要到終點了，卻忽然跳下來將宋公子提了過去……」

甄寶瓊沒見過這等兇險之事，聽得全神貫注，待聽到薛讓將宋公子提起來的時候，才疑道：「你說那位宋公子有十四五歲了？」

甄寶璐想了想，記得這位姐夫比姐姐大四歲，眼下姐姐不過十一，那宋執應當是十五。甄寶璐點點頭，道：「是呀，應當比徐表哥大些。」

甄寶瓊道：「那薛大表哥也不過十四，竟能將這位宋公子提起來……」

這個……

甄寶璐登時張大了。事發生的突然，之後又慌慌張張的，倒是沒想太多。如今聽著姐姐的話，甄寶璐才細細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再次忍不住嘆道：「大表哥的力氣真大。」怪不得是日後要從武的人。

甄寶璐蹙了蹙眉。想著這位大表哥面上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可是半點都不像這般力大無窮之人。

驚訝之後，甄寶璐打量了自家姐姐清秀的臉頰，小聲問道：「姐姐可知道那位宋公子？」

甄寶瓊是閨閣，哪好隨便提外男，可曉得妹妹年紀還小，怕是沒有這個概念，當下便如實道：「不曾。怎麼了？」

甄寶璐笑笑說沒什麼，之後才看著姐姐道：「只是覺得這位宋二公子親切的。」

甄寶瓊自然不知道妹妹心裏是將那位宋二公子當了親姐夫，才會覺得他親切，只覺得妹妹生得可，旁人瞧著可的小姑娘，自然友善些，不是什麼稀罕事兒。

姐妹二人正說著話，甄寶璐旁的祝嬤嬤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個白瓷小瓶，瞧著甄寶璐便有些慌張，說道：「姑娘哪裏傷著了？怎麼不同老奴說呢？」說著又惱起香寒來，「香寒這丫頭，平日裏做事穩重，今兒怎麼這般馬虎，姑娘傷了也不說一聲。」

甄寶璐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徐承朗派人給送玉膏來了。甄寶璐心中一暖，難為今兒發生了這種事，他還記著這等小事。自個兒都忘了。

祝嬤嬤一說，原是鬆了一口氣的甄寶瓊更是嚇了一大跳，連聲音都大了些：「哪兒傷著了？」

甄寶璐哭笑不得，這才抬手將額前的劉海撥了開來，指著已經不疼了的額頭道：「喏，就是這兒。我今兒在馬車上不小心撞了一下，姐姐你看，早就不疼了。徐表哥只是小題大做罷了。」

雖不嚴重，可到底還是有些淡淡的淤青，加之甄寶璐這皮雪白，越發明顯。甄寶瓊平日忍不住妹妹小臉頰的時候，都是不敢太用力的。

這會兒甄寶瓊還是心疼極了，拿過祝嬤嬤手裏的玉膏，念叨著替妹妹塗了起來。

甄寶璐嘻嘻笑了笑，一副半點都不長記的淘氣樣兒。可讓甄寶瓊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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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甄寶璐小試前最後一次出門，之後便關起門來念書，每日除了玉磐山房念書，便是給老太太請安，然後去宜安居看倆弟弟吐泡泡。

而二房這邊，甄寶璋原是打聽甄寶瓊的況的，因這段日子甄寶璐轉了子，且謝先生破天荒的誇讚過，甄寶璋也順道將甄寶璐打聽了。聽到甄寶璐這段日子念書極用功，晚上都看書看得極晚，甄寶璋停下手中的筆，道：「我這六堂妹倒是真變乖巧了。」

甄寶璋不像甄寶玥那般，覺著甄寶璐只是裝裝樣子討謝先生的喜歡。甄寶璋明白，這位六堂妹年紀比小，之前聽課又不認真，眼下一番努力，竟然都追上來了，顯然不容小覷。短時間能超過，是不可能的，可依著這般的進步，假以時日，未嘗不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長房有一個甄寶瓊已經夠棘手了，斷斷不能再讓這位六堂妹也趕上來……

又想著，這段日子娘親被老太太責罰，關在屋子裏抄佛經，也是因為這個六堂妹的緣故。

當兒的，哪裏忍得下這口氣？

甄寶璋同丫鬟拂冬道：「你去蕭蕭居請五姑娘過來，說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個緻的鐲子，樣式是皇城這邊都買不到的，讓過來瞧瞧，若是喜歡便送給。」

拂冬應下，便去了三房找五姑娘甄寶玥。

不一會兒，甄寶玥便笑盈盈的過來了：「三姐姐。」

甄寶玥是三房唯一的嫡，上頭有個庶姐甄寶青，可甄寶玥自視高貴，不喜歡和庶姐在一塊兒，倒是喜歡這個飽讀詩書又待人親切的三堂姐。甄寶玥佩服念書好的，自然也佩服四堂姐甄寶瓊的，奈何那長房的四堂姐有個討人厭的妹妹，甄寶玥不喜歡甄寶璐，自然也不同甄寶瓊親近了。

如此一來，甄寶玥便同二房的兩個堂姐親近些，尤其是甄寶璋。

為了小試，甄寶玥這個瞧見書就頭疼的也每日關在屋子裏認真複習功課呢，這會兒甄寶璋來，又說是有個好看的鐲子，甄寶玥當即來了興趣，便過來了：「三姐姐，那鐲子在那兒呢？」

甄寶璋笑笑，命丫鬟將梳妝臺上的雕玉蘭花紫檀木小匣子拿了過來，打開來，裏面便是一隻鎏金水波紋鐲子，還綴著兩個緻的小鈴鐺，瞧著頗為。甄寶玥立馬道：「這鐲子真好看。」

甄寶璋瞧甄寶玥這副躍躍試的模樣，便拿起鐲子親手替戴上，握著甄寶玥的手看了看，說道：「五妹妹戴著正合適，若是五妹妹不嫌棄，這鐲子就送給你吧。」

甄寶玥沒收過甄寶璋的禮，這會兒雖然極想要，可到底還要客氣一番，道：「不大好吧……」眼睛卻沒離開鐲子半分。

甄寶璋輕輕拍了拍甄寶玥的手，說道：「咱們是堂姐妹，我的便是你的，這麼客氣做什麼？」

甄寶玥畢竟年紀小，也沒再推辭，笑就收下了。

甄寶璋又問了問小試準備的如何。一說起這個，原始笑逐開的甄寶玥便耷拉著腦袋喃喃道：「怕是這回又要墊底了……」

甄寶璋道：「五妹妹你聰慧，若是用功些，自然能考過別的姐妹。不過——原先你同六妹妹績相當，二人稍稍落後些，倒也無妨，畢竟你倆年紀小些。只是這幾日，我瞧著六妹妹勤刻苦，又有四妹妹在旁指導，怕是會突飛猛進……」說著甄寶璋又嘆了一口氣，「到時候謝先生自會忍不住將你同六妹妹比較，這六妹妹年紀比你還小兩歲呢。」

甄寶玥不喜歡甄寶璐的子，可瞧著甄寶璐每回小試都同一道墊底，還是有些慶幸有伴兒的。這墊底墊著墊著，也就習慣了，可若是這回甄寶璐進步大了，便知剩下一個人墊底了。

聽了甄寶璋的話，甄寶玥當即反應過來，哭喪著臉道：「那三姐姐，我……我該怎麼辦吶？」

雖說還沒小試，可這幾日謝先生在課堂上提的問題，不知道，六妹妹卻是答得出來的。已經很明顯了。

甄寶璋蹙眉，也說沒辦法：「畢竟這種事，不日一日兩日便能的。」

甄寶玥眼圈泛紅，吸了吸鼻子。

又聽甄寶璋道：「除非……」

甄寶玥知道這位三姐姐聰慧，有什麼難解決的問題，只要三姐姐在，就能想出辦法來。這會兒甄寶璋的聲音雖然小，可甄寶玥還是立馬就聽到了。急急抓著甄寶璋的袖，問道：「除非什麼？三姐姐有法子？」

卻見甄寶璋搖搖頭，嘟囔道：「不，六妹妹畢竟也是咱們的堂妹。咱們不能這樣做。」

這就是有法子，卻不肯告訴了？

甄寶玥急得不得了，哭哭啼啼道：「三姐姐你就告訴我吧。只要你告訴我，我一定不會和別人說的，不，三姐姐……」

甄寶璋猶豫了一會兒，便小聲在甄寶玥的耳邊說了，說完之後，看著甄寶玥呆愣的表，便垂眸道：「這事兒不大好。不過……以六妹妹的子，就算咱們不做，自個兒興許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