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一章很彩,男主劍哥大展手，戲份重,千萬別跳過喲】

林灼灼騎著高頭大馬,悠齋悠齋，晃到龍坊所在的巷子口。

暫時先不過去，蘇炎無論使用什麼法子,要想在偌大的龍坊確定林真真所在的廂房,繼而抓功，都需要一定的時間。

再說了,林灼灼對抓現場,不敢興趣。上一世,還是太子妃時,已前往莊子裏抓過一回,紗帳里太子盧湛掐住林真真,一波又一波頂送的那個噁心樣，隔了一世，還嫌污了眼睛。

這不,一念起,又火速掏出帕子來眼。

「呃,那赤條條纏的雙蛇樣,真真是噁心了！」林灼灼完眼,又想嘔,忙向護衛要了茶水喝,又自個按了半盞茶功夫的口，才勉強好了。

這一世，說什麼,都不肯再去抓現場了。哪怕一萬兩黃金,請去，都撥浪鼓似的搖頭，絕不去！

這一世，興趣的，只是，抓結果。

嗯，抬頭天邊的雲霞，萬丈金芒，似姑娘害似的紅暈，逐漸增濃。

「估著差不多了，這會子過去，興許能撞上收尾。」林灼灼不肯看捉現場，但是蘇炎盛怒，怒懟太子和林真真，林真真名譽掃地哭哭啼啼，抓著太子袍扮可憐，太子盧湛惶恐不安裏外不是人，不知該先哄林真真，還是先哄蘇炎，這樣一團的尾，林灼灼還是樂意瞧的。

親眼見證上一世的仇人，這一世狠狠招了現世報，多爽啊！

然後這個太子正牌未婚妻，再現添上一齣戲，衝上去怒扇太子兩耳，往死里扇那種！再當著圍觀人群的面，訓孫子似的訓他：「勾引大姨子？你也不嫌丟人？」

「咯咯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提前幻想一遍那個場景，林灼灼興得「咯咯」直笑，邊用帕子捂，邊催馬上前，要趕去龍坊了。

努力了好一陣，才勉強收斂住眼裏、面上以及邊的笑意，重新換上該有的焦灼樣，去龍坊與蘇炎匯合。

卻不想，還隔著半條巷子，忽然遙遙撞上了驚人的一幕——

只見龍坊大門口，林真真頭戴白紗帷帽裊裊婷婷走出，蘇炎神平靜護在側，俊男並肩走下臺階。

林真真帷帽上的垂白紗被風吹，盪去蘇炎那側，蘇炎抬手輕輕在手裏，捨不得放手。

隨後，蘇炎摟住林真真小腰，往上一托，上了馬車。

蘇炎還不忘幫放下車簾，掩好。

見這一幕，林灼灼震驚了，說好的「撞破」呢？幻想中的林真真涕淚泗流、哀哀戚戚求饒呢？

怎的……怎的……

全沒有，趕過來，反倒撞上蘇炎和林真真秀恩了？

這，這，這……

究竟怎麼一回事？

林灼灼萬般驚訝，手中先前捂掩笑的帕子飛了，都沒意識到，瞪大了雙眼瞅著前方一波波秀恩的俊男。

後來回過神來，林灼灼實在萬般不敢置信，乾脆，搶了屬下的男款黑披風罩上，又從自個馬車裏掏出個從未戴過的黑紗帷帽，黑紗垂落腰際。

搖一變，妝扮陌生的黑黑帽模樣。

混在人群里，林灼灼行至龍坊大門口，湊近蘇炎，去一探究竟。

然後，就兩隻耳朵，清清楚楚地聽到，蘇炎滿含歉意朝捕快頭子道歉的話，還有蘇炎接過龍坊東家遞來的食盒，再三當著街上人群的面說「自家表妹頑皮，貪吃，惹了麻煩……東家海涵……多謝東家的甜點」，等一系列洗白林真真的話。

近距離目睹完這一幕幕，林灼灼的心湖真真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到底發生了什麼？

怎的，預料中的結果一個沒來？

林灼灼心頭的那些期待啊，被現實的秀恩，狠狠砸得碎。

人都快砸懵了。

「姑娘，麻煩讓一讓。」久久佇立，擋道了，被一個老婆婆推了一下胳膊，林灼灼才回過神來。

蘇炎已經不見了，林灼灼側去，只見蘇炎騎在高頭大馬上，行在林真真馬車的窗子旁，一路護送前行。

到了分岔路口，蘇炎沒往林國公府的那條路拐去，而是選了回蘇府的路。

看樣子，是要幫林真真遮掩到底，將「貪吃，鬧了失蹤的頑皮表妹」人設進行到底，先回蘇府繞一圈，坐實了蘇府表妹的份。再換輛馬車，才送林真真回林國公府了。

這樣的真心疼，林灼灼瞧了，心頭除了震驚外，還有震撼。

震撼於蘇炎的之真切和濃厚。

~

蘇炎和馬車拐彎后，消失了蹤影。

林灼灼收回視線，跺跺腳，沒扯下黑披風，也沒摘下黑帷帽，就這樣一黑邁進龍坊，直奔後院去尋娘親了。

不在現場，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搞了如今這個出人意外的局面。娘親一直在龍坊，定然曉得真相。

「咚咚咚」一陣疾行。

卻不料，快接近「朝坊」時，層層疊疊的桃花里，忽地閃過一道白。

白？

林灼灼腦子裏猛地浮現寶華寺後山上，那個救了的白男子。

腳步一頓，扭頭去，層層疊疊的桃花枝椏里，確實有個白男子盪在鞦韆上，看那背影，好似就是寶華寺那個。

驀地一喜。

娘親上回說了，白男子好歹救了小命，卻連聲「謝」都沒有，太失禮。當時想，日後若再遇上，定要補上一聲「謝」。不曾想，這般快，就再遇了。

林灼灼連忙沿著桃花林里蜿蜒的小徑，正常步子，朝鞦韆那行去。

卻不想，拐過一個小彎道，再過去時……

只剩下盪在空中的鞦韆。

一下又一下，前後悠悠著。

鞦韆上的白男子，橫空消失了。

「咦，人呢？」林灼灼驚訝萬分，提著子，不住小跑過去。到了鞦韆，轉著圈，放眼四，可哪哪都沒人影。

難道是方才眼花了？

林灼灼難以置信地搖搖頭，隨後想起來什麼，踱步到鞦韆旁，一把拉住鞦韆停，然後探出白皙小手去鞦韆板子。

「有餘溫，顯然剛才還有人坐。」

換言之，絕不是眼花，幻想出個白男子。而是前來的路上，白男子棄下鞦韆跑路了。

驀地，林灼灼想起那日前往寶華寺的馬車上，也親眼見證過白男子「倏然不見，匿起來」的本事。

「得了，人家不願意見我，就算了。」林灼灼收回鞦韆木板的手，兩隻小手拍兩下，自言自語轉離開。

徑直去前頭的雅間，尋娘親。

林灼灼剛出桃林，回到大道上。

桃林深，龍坊東家，名喚陳躍的，從一株花樹后閃而出，遙遠去的一黑黑帽姑娘，再回頭瞅瞅早已不知蹤影的劍哥，不知東家陳躍想到了什麼，不解地搖搖頭。

正房夫人傅如傾也從花樹后閃而出，瞥一眼東家陳躍，道：「你搖頭什麼？」

「說不上來，總覺……劍哥與那個黑黑帽姑娘，有故事。」東家陳躍沉道。

「那姑娘不就是林國公府的三姑娘，林灼灼麼，半年前那件事還不夠咱們劍哥丟人的？自然是有故事的。」傅如傾道。

「送紅珊瑚頭面被打臉那事？」東家陳躍道，「怕是不止那一件事。依著咱們劍哥的子，何曾搭理過姑娘？偏偏半年前，就無端靠近林灼灼，惹出那樣一段被京城人士恥笑的段子。」

兩人正閑聊時，忽然遠傳來一陣腳步聲，兩人忙打住。

側頭去看，卻是徐常笑和方濯濯遠遠行來了。

徐常笑和方濯濯都是練家子，耳力超乎尋常的好，走近了，徐常笑朝陳躍打一拳在口：

「你小子行啊，咱們劍哥都還沒出龍坊呢，你們夫妻就敢說咱劍哥的私事了，小心被劍哥聽到，『蛙跳』跳死你倆。」

提到『蛙跳』啊，徐常笑自己和方濯濯均是麵皮一扯，上回寶華寺山上，可是跳死他倆了！

一千個下來，這輩子都不想再蛙跳了！

陳躍、傅如傾夫婦，見他倆一提「蛙跳」就麵皮一，連忙笑問：「怎的了，你倆又被罰蛙跳了？來來來，小聲說，因為何事怒了劍哥？」

見問，徐常笑和方濯濯麵皮又是一。

寶華寺山上「劍哥救下林灼灼，卻又被甩臉子」的糗事，他倆僅僅是不湊巧遠遠瞥見了，就被罰「一千個蛙跳」，要是膽敢出去，哪怕只是給親近的兄弟聽，怕也會再死一次啊。

徐常笑和方濯濯連忙搖頭，閉得死。

傅如傾見狀，笑道：「算了，東家，別再問他倆了。」心下卻是瞭然，怕是劍哥又栽在林灼灼上一次。

傅如傾可沒忘記，半年前因遠遠瞧見「劍哥送林灼灼紅珊瑚頭面，卻被林灼灼當面丟進雪裏，還跺了幾腳」的事，也被劍哥罰了「五百蛙跳」的。

劍哥那人，輕易不罰人，除非下屬犯下大錯，亦或是……撞上「他栽在林灼灼手裏」。

思及此，傅如傾越發肯定，劍哥和林灼灼之間，鐵定還有他們一伙人集不知曉的背後故事。

只是，背後故事是什麼呢？

沒人猜得出來。

~

林灼灼來到娘親所在的「牡丹坊」，門口的侍自引路，要帶林灼灼進裏間。林灼灼點點頭，但即將之際，驀地想起來什麼，一把摘下頭上的黑紗帷帽，解下上的男子黑披風，一腦塞到侍手上，吩咐道：

「你先尋個地方擱起來。」

一黑行頭，還是男子裝束的，不適合進一群貴婦聚集的場合。

婢雙手接住，垂頭，恭敬道：「是，奴婢給您存放到後頭的倒座房裏。」

林灼灼點點頭。

稍稍整理一下髮髻和上微的，便抬腳裏間，一眼見人群中行走的貌娘親。

娘親上穿湖水藍褙子，下系一條白湘，隨著腳步輕移，擺微盪，像極了碧藍湖水泛起的浪花，在一堆穿紅抹綠的貴婦里，格外襯得清新淡雅，惹人眼。

林灼灼為有這樣與眾不同的娘親，而自豪，忍不住多注視了娘親一會。

不過兒的注視，蕭盈盈可沒察覺，周遭啊，圍著一群王妃、郡王妃、侯夫人和伯夫人，全都在眉笑開與講著什麼。

笑語喧嘩，其樂融融。

「娘……」林灼灼立在門口好一會，都不見娘親向自己，忍不住喚一聲，宣誓主權似的。

這一聲喚的，雅間里所有的貴婦人紛紛轉過來。

「喲，這是灼灼吧？」

「幾個月不見，越發出落得水靈了。」

「來來來，灼灼，快到嬸娘這來，給嬸娘好好瞅瞅，你這臉蛋怎麼生的，這般水靈白凈，比枝頭的梨花還惹我眼饞，真想吃上一口。」

「去你的，要吃也不到你呀，人家太子殿下還沒吃上呢……」

這話一出口，一堆貴婦人全都笑噴了。

拿賜過婚的未婚夫妻開玩笑，這在民風開放的大武王朝是很尋常的事，幾乎每家宴會上，定下親事的姑娘們都會被如此打趣。

被打趣的姑娘，地紅臉，躲到母親或姐妹後去，也就是了。

不過林灼灼聽了，面上哪裏還能有什麼意？

聽到「太子殿下」四個字，就已經想吐了，再聽到後頭的「人家太子殿下還沒吃上呢」，莫名聯想到太子一張臭下來親的畫面，頓時一陣反胃……

勉強尬笑兩下，便假裝意，小步穿過小門來到走廊。

「到底是小姑娘家家的，這就上了，躲了出去。」北郡王妃著帕子朝蕭盈盈笑。

蕭盈盈自然知曉兒這是聽不得「太子殿下的葷段子」，心犯噁心呢。隨意笑笑，沒放心上。

林灼灼都躲出去了，偏有昔日與林灼灼好的一個貴，是個活潑膽大，素來開玩笑的，尾隨了出來，還繼續打趣：

「灼灼，你告訴我，你和太子……到底有沒有親過呀？就是話本子裏那種，一把你到牆上，俯下頭就親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