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看了眼,見那太監長了個鷹鉤鼻,左顧右盼眼睛裏全是算計,一看便不是好人。
一行人一路騎馬到了合正宮,宮門口他們下了馬,由白睢領著進了他寢宮的大門。這一路行來,所到之沒有哪無人尾隨,可說是伺候主子,也可說是無不在的監視。
苗小心裏慌,剛了宮門沒一會兒就覺如同進了鳥籠子。隻怕是這個時候丞相已經知道皇帝帶了三個姑娘回來,還帶進了自己的寢宮吧。
“陛下可算回來了。”剛進宮門,大宮翠枝便笑著快步迎上來,屈膝行了禮,“小廚房您喝的湯羹都熱兩遍了呢。”
白睢著腦袋環視了番他的合正宮,沒接喝湯的話,卻問道:“那個抱廈廳可有人住?”
翠枝被問得突然,略略抬頭見皇帝後跟著幾個人,杏眼中有抹詫異閃過:“沒人住呢,不過日日打掃著,倒是不曾積灰。”
白睢回頭,對金銀道:“你們日後便住那裏——翠枝,立刻人添些被褥家用出來,伺候兩位姑娘住。”
翠枝忙應下,衝側的小宮使了個眼,那宮便福了福退下去打掃了。
白睢顰眉想了想,又吩咐道:“你住的暖閣也馬上騰出來,以後這位苗姑娘就住那兒了。”
翠枝驚得抬了頭:“陛下?”
“你搬去耳房住。”
翠枝雖有些不悅,卻也沒辦法,隻得應下,心有不甘地瞅了眼那將要占了住所的人——是個村姑打扮的子,素麵朝天的長得說不上多,五周正看的順眼罷了,不如這合正宮裏的任何一個宮漂亮。隻是那子大眼珠子一轉,便靈得很,若上了妝許也是個人兒。
白睢安排了住,親自去看了金銀的屋子,待苗小放了心,這才領著去了暖閣。
說來不怕寒磣,大黎國的皇宮原是個行宮,被夏國賊子竊國之後這行宮便荒廢了好些年。既然複了國,皇帝不能沒居所,便先修繕了前朝宮殿與皇帝寢宮,後宮和別的地方一來來不及打理,二來新建宮殿得花費不,剛停了戰與民休養哪有多的銀子大興土木。
是以,也就隻能安排姐妹三個暫住在合正宮。
合正宮倒也不小,前頭是議事廳,書房,茶房,批本等等,過了二門才是起居。最前頭是金銀住的抱廈廳,往裏走左為圍房,乃妃嬪隨居時的住所,右邊為佛堂並一排瓦房供下人居住。再往裏走便是正堂,左邊是書房,右邊是皇帝睡覺的正間,並暖閣一間,最側有一耳房,便是翠枝被安排住的地方。
往後過了穿堂,還設了春輝堂與寧安堂,供皇後與寵妃隨居。
房子雖多,可論份,三姐妹確實隻能住抱廈廳與那暖閣。等苗小進了今後的臥房,那臉當時就拉下去了。
“你就讓我住這兒?”
白睢:“嗯啊。”
“好歹給我弄個門,拿簾子隔開……你想半夜趁我睡覺進來扮鬼嚇我是不是?男有別,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五歲了,到底懂不懂?”
白三歲那從上垂下來,遮得了上半遮不了下半的門簾,一臉耿直:“懂啊,這不沒地方住嗎。”
這會兒趕走了下人,白睢收起主子態度,嘿嘿笑著趕解釋一通:“你是不知道,那個翠枝的大宮,仗著郭老賊走狗的份死賴在暖閣監視小爺,趕去睡耳房都算是抬舉。幫幫忙嘛,大彪,隻要你敢說句不住這兒,就敢馬上搬回來,小爺半夜起床噓個尿都能爬起來看小爺在做什麽。”
還能說什麽?不僅沒從水裏爬上岸,還越淹越深了。氣不過,想逮著這混蛋揍個三天三夜。
氣死了,咬著牙問:“我要是不答應呢?”
白睢下一抬:“我給跪下!”
苗小一掌掄他口上,擺出一副臭臉,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其實這不是能做主的了,那抱廈廳就一間房,兩個人勉強能睡,再一個是決計不下去的。其他的房間,下人房是肯定不合適的,妃嬪的房間,哪間去了都招人話說。
“那丞相要是有意見呢?”
“這不明天找他進宮說這個事嘛,爺哭也要把這事兒哭下來。”
哭……他就這點兒出息。
等苗小把他這個寢宮看了一遍之後,覺得這家夥真的是太有出息了……小玩放了一堆就算了,還養了一屋子貓咪,八哥,以及五六隻王八?
真正把玩喪誌做到極致。
書房裏一本正經書都沒翻過,話本子倒是堆了一書桌,不僅全都看過了,還認認真真把重要故事節做了批注。那上好的墨錠也就磨了個皮,硯臺裏的餘墨早已幹裂。
“你怎麽不弄點兒春|宮圖,建個|窩豈不能更像個傻蛋昏君?”苗小抱著貓慨起來——貓很乖,不怕生人。
白睢在一旁喂王八,不屑道:“嗬,玩兒人?算了吧,玩兒多了傷,這頭可不敢開,一旦開了不知道有多往爺床上送。爺這副好鐵打的好格將來要留到戰場上去的,等做大將軍等了好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他一直扮演的是個“人死開別打擾爺玩兒蛐蛐兒”的單純傻皇帝?
“那丞相沒給你送過人?”
“送啊,不瞞你說,那個翠枝都就爬過爺的床。”
“結果怎樣?”
“結果?爺將爬過的床扔了,把被拽過的服燒了,要不是看在丞相麵子上,我讓滾蛋——嘖嘖嘖,之後就沒哪個宮敢上來找死。”
打住,這種高深的話題貌似不適合他們之間說。兩個人回過味來,半晌沒說話,各自低著個頭,一個專注於貓咪,一個繼續喂王八。
不一會兒翠枝送來了宵夜,說是給抱廈廳的兩位也送了,苗小卻無心下口,撇下白睢又去找兩個妹妹。
金銀吃糕點吃得可開心了,見到大姐來了鼓著腮幫子憨笑。
金:“太好吃了,姐你吃了沒有?”
銀:“姐,快來,這塊給你。”
苗小見兩個妹妹安頓好了,沒有再哭鼻子,這才放了心,把們拉到邊告誡們往後要謹言慎行,切不可在宮中惹事。又小聲待了些最要的話,三人統一口風說好絕不拉白睢後。
從宮外回來又折騰了一陣,夜早已深了,三姐妹說了會兒話雙便犯了困。翠枝指了兩個宮來伺候,兩個丫頭被服侍得舒舒服服,上床在一起沒一會兒就抱著貓進了夢鄉。
苗小返回暖閣,彼時白睢已經沐浴幹淨,自己先睡了。翠枝親自伺候去了裕德池沐浴,又找來幹淨的宮裝給換上,服侍在暖閣睡下,自個兒才悻悻去了耳房。
終於躺下得了清靜,苗小瞪大一雙眼珠子,著頭頂的承塵,覺這一日跟做夢一樣——白日重逢白睢,傍晚遭遇刺殺,深夜進宮住。如此跌宕起伏的一天,等老了回想起來,定要歎一個“刺激”!
累得很,眼睛沒瞪多久,很快合了眼睡。正睡至迷迷糊糊,卻聽得幾聲輕微細響,有人進了的房間。
是白睢那個討債鬼,知道。
眼睛坐起來,語氣就沒客氣過:“來扮鬼嚇我了?”
白三歲往床邊兒一坐,掛著張快要笑爛的臉:“嘿嘿,,我來給你賠不是。”
苗小:“?”
白三歲:“有件事現在才敢說,這個……那個……就是……關於立你為皇後的事兒。”
苗小:“???”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都是大!天!使!看到大家的留言,賊拉開心~發紅包,必須發紅包~
——
玄學這個磨人的小妖,就是不讓我上~
——⑨⑨
好像忘了給每章起標題,不管了……又有幸運的腦細胞活了下來。
第17章
沒點燭火,屋裏黑黑的,不大看得清彼此的表。
苗小眉頭狠狠一皺,死盯著白某人那張生來招打的臉:“我借你一百個膽子再說一遍,立誰為皇後?”
白睢:“立我麵前這位宅心仁厚,慈悲善良的漂亮為皇後。孫子給您跪了!”然而他並沒有跪,嬉皮笑臉的讓人看了就想打。
苗小那心髒,覺比被刺客追著殺還要糟糕,脊梁骨頓時僵得比鐵疙瘩還:“限你三句話把事代清楚,不然給我滾!”
白睢可不敢招惹,立即正了:“那個……丞相想塞個皇後給我,我想反正你都死了幫我擋支穿雲箭不好,誰知道你活得好好的。”
苗小表裂,抓著被子氣到指甲都快繃斷了:“所以怪我還活著——然後呢?”
白睢兩手一攤:“然後已經下詔,禮部在準備擇日封後了。下詔在前,發現你沒死在後,我真不是故意的……”
這他娘是要把拖到水底,按著的腦袋,往死裏淹是不是!苗小整個人覺不好了,待他話音一落,抓起被子就照著某人的腦袋蓋下去,將某個不要臉的死死趴在床上,掄起拳頭死命揍。
揍他個鼻青臉腫都不解氣!
“當初為什麽要救你!我腦子筋了我一定要救你!做生意沒虧過,全賠你個王八蛋上了!要我進宮……要我進宮繼續給你當靶子——我揍死你個討債鬼投胎的狗東西!”
白睢挨了不知道多拳頭,撅著屁悶在被子裏一個勁兒求小聲點兒,一口一個“”,沒皮沒臉的比親孫子還孫子。
“小聲點兒?好啊,把你揍死了我也去死!”
悶聲揮拳,直打得苗小渾是汗,捶酸了兩隻手臂。
等好一陣沒了拳頭落下,白睢這才鬥膽掀開被子一角,出一隻眼睛,小心翼翼地詢問:“可消氣兒了?”
苗小口上下起伏著,不想搭理他。
年嘿嘿兩聲賠笑,出爪子夠上的角扯了扯,語氣服了:“你就幫幫我吧,又不是真親,回頭咱們還要合離的。到時候保你食無憂自由自在,看上哪個男人了,直接抓回去做個小丈夫豈不快哉——你看你看,這不是笑話麽,真要是娶了你,小爺一晚上能做八回噩夢。”
他們之間這輩子都隻能單純至死,友至上,這是兩個人自小以來的默契。一談到親,沒得談,告辭。
苗小那個氣啊,掄起拳頭又是一拳落下,正好砸在白三歲的鼻頭,砸得他哎喲哎喲連聲哀嚎。
“看到你就頭疼!”
白睢被揍塌的頭發,捂著鼻子繼續給講道理:“嘶……外頭有人追殺,反正我是放不下心的,你肯定也放心不下金銀,倒不如就呆在宮裏,對不對?那把你留在宮裏總得有個份吧,封個郡主縣主的,一直住我的寢宮也說不過去是也不是,封個又豈不委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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