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夫人和錢珞瑾的住所早就被謝夫人布置得妥妥噹噹,之後錢家來的僕役又帶著夫人小姐慣用的東西細細整理了一番,珞瑾倒也沒有住著不習慣的覺,錢夫人就更不用說了,這裡本來就是出嫁前的閨房。
珞瑾剛進了屋,的大丫鬟含翠就出一個錦盒:「請小姐先過目,這是謝家下人送來的,說是每年給其他小姐打賞的東西都會帶上小姐一份,全收在盒子里。」
珞瑾打開盒子,裡面是各種首飾寶玉之類,珞瑾讓含翠都收起來:「就放我今天從二舅那兒得的百寶盒裡吧。」誰說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謝老太君疼錢夫人疼得跟什麼似的,珞瑾心裡滋滋地想,沾錢夫人的,自己在鎮國公府的日子應該能滋潤吧……只要謝謖元離遠點。
錢夫人給謝府幾個孩子的賞賜當然也是大手筆,錢老爺生怕給丈母娘留下小氣的印象,從庫房裡翻找了一堆奇珍異寶給錢夫人帶著,論錢財的話,錢家倒在鎮國公府之上。
從住的地方就看得出錢夫人的閨中生活多寵,離謝老太君的住最近,院子比不上兩個兄弟大,卻是有山有水一應俱全,院中砌了納涼的亭子,旁邊挖有池塘,塘中種著睡蓮和重臺,還有幾條花斑錦鯉。
錢珞瑾站在池塘邊樂呵呵地想:池塘蓄水,水養荷花,荷花餵魚,這就是食鏈吧,現在就差只大花貓了。
錦鯉要是知道錢珞瑾在想什麼,一定從水裡跳出來拿魚尾甩錢珞瑾一個大。
含翠催著錢珞瑾午睡,這是錢珞瑾每天最痛苦的時候,小孩子覺多,每天要午睡,可早過了嗜睡的年紀了,每天都睡不著,還要閉著眼睛躺半個時辰,別提有多折磨人。錢珞瑾是拗不過含翠的,比起老媽子似的含翠,錢珞瑾更喜歡小丫鬟秀喜,因為年紀小,好騙。
今天的午睡時間,錢珞瑾閉著眼睛一直在想一件事:怎麼報復謝謖元。
不能太刻意,會給自己留下不好的形象,不能太過分,不然老太君會心疼,最好看起來只是小孩子天真無邪的結果。
午睡后,寂寞難耐的謝謖元自己送上門了,還拎著一籃子五六的花。
「上午跟表妹開個玩笑,怕表妹真的惱了,特地來跟表妹賠禮道歉,吶,這是禮。」謝謖元把那籃子花放在桌上。
如果錢珞瑾還是那個二十歲的,就趁現在把謝謖元捆起來吊打,以泄心頭之恨,可惜現在,如果說謝謖元是個大地瓜,錢珞瑾就是個小土豆,不是一個重量級。所以錢珞瑾很識相地表現出害怕的樣子:「不勞表哥掛心,表哥還有別的事兒要忙吧?我就不留你了。」
謝謖元的臉皮豈是逐客令能擊穿的,自己搬了椅子坐:「妹妹快看看這些花喜歡麼,都中的花匠水平最高,肯定有你沒見過的花。」
籃子里的花是罕見的樣子,現代的花店裡也沒見過,都中彙集著全國各地有名的花匠,專門培育稀罕品種供權貴們賞玩,謝謖元花起他爹的汗錢一點都不心疼,好吧,也不算汗錢,謝大爺就在軍中掛了個職領俸祿,整日里都是遊手好閒。
「表妹,這種雪白的牡丹你一定沒見過吧,今年都中花坊最俏的貨。」謝謖元得意洋洋地向鄉下小姑娘炫耀他們城裡的稀罕。
雪白的大朵牡丹,錢珞瑾確實沒見過,錢家在衛陵也經營花坊,不比不知道,首都人民的生活還是地方百姓比不了的。
這牡丹花個頭也太大了,不會是假花吧?錢珞瑾好奇地手去牡丹花,手剛及花瓣,一條黑的大蟲爬出來。
古代空氣好,連蟲都長得特別大,錢珞瑾是真的要被嚇尿了,嗷嗷尖著,謝謖元在一旁笑得別提有多開心。
蟲也快被錢珞瑾嚇尿了,生理反應把蜷團,一下子順著花瓣滾落正好落在錢珞瑾手上。
錢珞瑾小時候也喜歡拿子蟲玩,可直接上手也太重口味了,本能地甩手,腳下的椅子向側倒去不小心把桌子都撞翻了,桌上茶壺裡裝的都是滾燙的茶水,眼看著珞瑾就要摔在一灘熱水裡,謝謖元手疾眼快把錢珞瑾推開。
錢珞瑾還是摔了,不過是摔在乾淨的地上,謝謖元也摔了,不過他單手杵在地上,並沒有大礙。
被打發去門口聊天的兩個丫鬟聽見聲音忙跑進來,看見倆孩子都趴在地上,魂兒都要嚇沒了,錢珞瑾的丫鬟秀喜趕忙把錢珞瑾扶起來,珞瑾的膝蓋磕破了,疼得眼淚汪汪的,謝謖元到跟沒事人似的,自己站起來,看看錢珞瑾的臉:「還好沒燙著臉,破了相你就嫁不出去了。」
珞瑾的哭聲也止住了,這熊孩子剛才好像救了?雖然理由很奇怪。熊孩子的正確做法不是應該不管他人死活死勁作麼,看來謝謖元熊的還不徹底,但錢珞瑾也不能忘了整件事的起因依然是謝謖元,這孩子現在還有救,等他媽和他再溺下去,指不定要變禍國殃民的妖孽。
這件事誰也沒敢告訴謝老太君,就連熊孩子謝謖元也沒去找告狀,不然就得連累跟著他的小丫鬟被趕出去,謝謖元心裡確實還有點人存在。
謝夫人那邊肯定不能瞞著,謝夫人派了寶平狠狠教訓了那小丫頭一頓:「爺小姐現在正是淘氣的時候,邊怎麼能離了人?讓你出去你就出去,讓你去死你去不去死啊?」雖然求得謝夫人仁慈沒被輦出府去,一頓板子是逃不過的。
含翠比寶平斯文些,難聽的話罵不出來,乾脆直接手打了,胡媽媽親自手,把秀喜打得哭爹喊娘的,這還好是錢珞瑾只膝蓋磕破點皮,要是知道珞瑾差點臉進熱茶,秀喜非得被活活打死不可。不管珞瑾怎麼抗議,秀喜的懲罰都免不了,胡媽媽下手太狠,含翠看著都心疼了:「死妮子,看你還長不長記。」
這事兒歸究底又是謝謖元鬧出來的,雖然他怕珞瑾嫁不出去救了珞瑾有一點將功補過,可他是惹禍這點不會變,明明是個好孩子,是被寵壞了,非得有人管管他不可。
不過大概整個都中覺得謝謖元還有救的就只有錢珞瑾一個人。
兩個丫鬟都被教訓一頓,寶平向謝夫人回了話,謝夫人疲憊地打了個手勢讓退下,一整天都沒讓閑著,老的鬧騰,小的也鬧騰,屋裡沒人了就跟謝大爺抱怨:「看見沒,謖元絕對不能娶珞瑾,他倆犯克,剛來一天呢就鬧出多事。」
謝大爺沒搭理謝夫人的牢,他心裡想著:誰跟那混小子不犯克?他就是跟他三個姐妹哪天沒鬧事?謝老太君不讓謝大爺管教謝謖元,謝大爺樂不得呢,他一個大老爺們哪有時間管孩子,上狐朋狗友去喝酒才是正經。
謝夫人知道謝老太爺是個說一不二的人,雖然當時說的是氣話,如果將來珞瑾真的找不到順眼的婆家,謝老太爺真能做出讓謖元娶珞瑾的事兒,謝老太爺的決定可是誰也改不了,當年為謝淑敏的婚事,謝老太君跟他鬧那樣,不也沒拗過麼。
有謝老太爺可怕的想法著,謝夫人對珞瑾別提有多上心了,錢珞瑾在謝家屁還沒坐熱乎呢,就想把珞瑾介紹給全都中有兒子的夫人認識。正巧謝老太君的生辰快到了,這是個完的機會,謝老太君有一品誥命在,都中有頭有臉的貴婦們都會過來賀壽,把謝老太君的外孫介紹給們也是順理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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