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歌眼疾手快,電火石間拉下車簾,將大部分泥漿擋在了馬車外。
可是,幾滴泥漿還是趁著隙鉆了進來,濺在了雪白的披風上,看著格外惹眼。
顧清歌面微沉,還沒來得及說話,馬兒便到驚嚇般抬起蹄子仰天咆哮起來。
馬車迅速往后仰去,車廂里也一陣人仰馬翻。
顧清歌穩住影并不慌張,可蘿芙卻是被嚇到了,一個不穩倒了過來,腦袋重重的磕在了顧清歌的膝蓋上。
“嘶!”
吸了口氣,迅速手拉住蘿芙,避免又被甩出去。
好在車夫武功高強,迅速的控制住了馬車,車廂也重新平穩下來。
“小姐,你沒事吧?”
蘿芙一臉張的打量著顧清歌,顧不得磕痛的額頭,唯恐了傷。
顧清歌搖了搖頭,一把拉開車簾探出頭去,卻只看到那幾個絕塵而去的背影,追風逐電般失去了蹤影。
帶頭的護衛勒住韁繩,控制馬兒停了下來,隨即調轉方向靠攏過來。
“小姐,你沒事吧?”
護衛一顆心噗通跳個不停,那幾個人的速度太快了,他又顧及顧清歌的安全,本無法去追趕他們,只能看著他們揚長而去。
“沒事。”
顧清歌臉不變,重新放下了車簾,神不明的看了一眼濺了泥點的披風。
呵。
*
楚蘅一行人快馬加鞭,終于趕在正午之前到了普蒼寺山腳下。
“吁!”
幾人勒住韁繩停了下來,隨即翻下馬,看向了上山的幾百級階梯。
臺階上,不信徒正在跪拜前行,虔誠的祈愿。
“咦……”
楚無塵出驚異的神,這麼高的階梯,難不這些人都是三拜九叩的上去?
“走,別讓人跑了!”
楚墨北本不關心那些人,將馬拴在下方的一棵樹下,便邁開步子往山上大步走去。
眾人都明白他的心思,便也跟著快速往上爬去,不知路上還發生了一點“小誤會”。
一個時辰后,顧清歌一行人也終于到了。
車隊停了下來,顧清歌在蘿芙的攙扶下出了馬車,頓時聽到周圍響起一陣吸氣聲。
的目掃了過去,果不其然又看到了幾個著發呆的路人。
“小姐,就是那幾匹馬!”
帶頭護衛突然發現了拴在山腳下的幾匹馬,立即邀功般的向顧清歌匯報。
“哦?”
顧清歌幾步下了馬車,繞了幾步果然看到了樹下的幾匹馬。
幾匹馬非常不錯,膘壯,發油亮,一看便價值不菲。
它們的主人倒是心大,竟然將它們隨意的拴在這里。
顧清歌微不可見的勾起角,幾個彈指間,拴著馬兒的繩子便突然斷裂。
馬兒先是愣了愣,隨即打了兩個響鼻,撒開蹄子飛快的跑了。
兩三下功夫,幾匹馬兒便跑了個干凈,只剩下地上一片被啃的禿禿的草地。
“咦,馬兒怎麼突然跑了?”
顧清歌出微微驚訝的神,明知故問道。
領頭護衛亦是面怔愣之,他還打算使點小手段報復回去呢,這馬怎麼就跑了?
圍觀的路人也紛紛議論起來,無人察覺到了顧清歌的小作。
“罷了罷了,定然是這些馬兒不堪重負,自行逃生去了。”
顧清歌無所謂的微微搖頭,隨即收回目,抬腳踏上了階梯。
“小姐,小心。”
蘿芙立即跟了上去,圍在邊,一刻也不敢分神。
護衛留下幾人看著馬匹,其他人也跟著往普蒼寺行去。
“那人是哪家的小姐?竟生得如此貌!”
“這你都不知道?就是顧王爺家的千金,江南第一人兒清歌郡主!”
“原來就是清歌郡主?”
“……”
耳后傳來一陣陣議論,顧清歌早已習以為常,畢竟生了這樣一張臉,想要低調也不容易。
平穩的走在階梯上,一旁的蘿芙早就已經氣吁吁,而依舊不見半點疲。
半刻鐘時間,就爬到了山頂,來到了莊重鼎盛的普蒼寺前。
普蒼寺已存在數百年,香火一直延續至今,是江南出了名的圣寺,前來上香祈愿的人絡繹不絕。
顧清歌早已悉流程,踏進寺廟中,找了個無人的團,跪坐了下去。
雙手合十,閉上眼潛心祈禱。
如果真有神明,那便保佑顧家一家人闔家安康吧。
寶殿正中的佛像莊嚴肅穆,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要穿人心。
祈愿結束,顧清歌才又站起來,向佛祖上了三炷香,又讓蘿芙添上香油錢。
是寺廟的客,廟里的僧人都認識,見做完一切正要離開,便拿著簽筒迎面走了上去。
“施主,算一卦吧!”
顧清歌被攔住腳步,低頭看了一眼簽筒,心里一哂。
就是曾經算的那一卦,才每個月都來。
若是再算一卦,豈不是要長居于此了?
“不必。”一口回絕,錯離開大殿向后院走去。
前腳剛走,后腳楚蘅一行人就來到了寶殿,他們四張,似乎在尋什麼人。
路過僧人之時,楚蘅一個不注意,到了他手里的簽桶。
僧人眼疾手快拿穩了簽桶,一木簽卻是掉了下去,跌落在地面上。
楚蘅腳步一頓,躬拾起木簽還給僧人,正要抬腳離開,就聽到僧人開了口。
“施主,這可是上上簽啊!”
楚無塵幾人搜尋無果,剛來到楚蘅邊就聽到了這話。
“大師,什麼上上簽?”
他長了脖子湊過去一看,隨即小聲的念出了聲:
“眾里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
楚無塵愣了愣:“這不是……”
“不錯,這可是姻緣簽里的上上簽!”
僧人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微笑著看向楚蘅。
“正所謂萬里姻緣一線牽,施主命定之人已經出現。”
聽到僧人的話,其他幾人紛紛驚了,側目向楚蘅看了過去。
“謝大師吉言。”
楚蘅微微頷首一笑,眸泛著異彩,心里卻沒把這當一回事。
他示意其他幾人離開,楚無塵卻一把從僧人手里拿過了那枚木簽,隨后塞到了楚蘅的手里。
“皇叔,這可是你的姻緣,好好收著!”
他的臉上滿是促狹之意,明顯在看楚蘅的熱鬧。
楚蘅臉上浮起一抹無奈,低頭看了看手里的木簽,隨手將它放到了襟。
命定之人?
他從來不信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