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十八年十月初三戌時,杏花街上有竊賊要室,被竹木柵欄卡住,不得不大聲呼救……」
翻過去一頁。
「永寧十八年十月初五未時,杏花街上有三隻公貓和兩隻小狗在追逐打架,撞翻一藥膏貨郎,藥膏傾灑一地,遭眾人哄搶……」
又翻一頁。
「永寧十八年十月初九午時,杏花街上有三位浮浪客四轉悠,眼神飄忽不定,上前查問時說是腳底踩著牛屎,走走停停想蹭掉……」
翻至十一月初七這日。
「永寧十一年初七巳時,杏花街上有人鑽白象亭邊竹林寬解帶,要當場做猥瑣事,上前查問原來是方便小解……」
「方便小解需要解帶,可為何要寬?還是大冷天的。」吳枕雲捧著吏錄走到門邊問衙差道:「你可知道這人是誰嗎?」
對於十一月初一至初九這幾日發生的事,吳枕雲都要細細過問一遍,書錄房外頭的衙差都被問得有些不耐煩了。
「吳卿,沒有作犯科的人我們也懶得問他姓甚名誰,你現在問小的,小的也不甚清楚,只能去問問當天巡查的人。」衙差隨手指了指那一頁上邊的名字,道:「喏,當天巡查杏花街的就是這三人。」
吳枕雲問那衙差:「請問這三人現在在哪兒?」
「現在他們應該……」那衙差滿臉的厭煩,快步跑到後堂去看了看,再回來時他說道:「他們三個應該快回府衙了,吳卿你到府衙西側門等等,應該能等到。」
「多謝。」
吳枕雲放下吏錄走到盛都府衙西側門,一到西側門就發覺不對勁。
西側門是半掩著的,門鎖生了銹斑,門前長了雜草,還有一口枯井,不像是常常有人經過的樣子,那個衙差讓自己在這裡等人,等到的不知是人是鬼。
沒打算去和那衙差理論,更沒打算浪費口舌去計較那衙差對自己的不尊重,而是……
「啊啊啊!有鬼啊!有鬼啊!」
吳枕雲驚慌失措地跑回書錄房門前,慌慌張張的對那衙差說道:「西側門門外有……有弔死鬼!」
「不可能吧?」衙差不信的話。
「真的有!我親眼看到的,在門口飄飄的……可嚇人了!」
吳枕雲說得跟真的一樣,那衙差心生好奇,跟著走幾步到後堂,遠遠往那半掩的西側門瞧了瞧。
「那是……」漸漸昏暗的天下,衙差約看到西側門外吊著一個像是無腳鬼的東西,回頭看了一眼被嚇得面慘白的吳枕雲,大著膽子走上前去。
「這就是普通的枯枝樹葉而已,沒什麼……誒呀!啊!救命啊!救命啊!」
西側門邊的枯井上覆著雜草,衙差一心都在門外那無腳鬼上,沒注意到腳下踩了空,直接摔進枯井裡,正在大喊著救命。
「衙差大哥,你且等等,我去找人救你!」
枯井邊上的吳枕雲虛假意的與那衙差說了這話后,並沒有去找人來救他,而是轉走到余推的籤押房外。
「吳卿?」
余推從籤押房後頭掀簾走出來,打著哈欠趿拉著靴子,手上抱著一銅製暖爐,攏著棉絨外披上前來,問吳枕雲道:「吳卿有何事需要在下效勞的?」
「效勞不敢,在下只想問問這三位衙差現在在何當值?」吳枕雲展開手心,手心裡是一張小紙條,紙條上寫著三位衙差的名字。
「就在那兒……」余推手拍著打哈欠,往知府的籤押房門指去,道:「就他們三個。」
吳枕雲向知府的籤押房門,只見三位衙差正守在門前,迎著冷風,站得筆直。
「多謝余推。」吳卿躬一揖,道謝著。
「吳卿客氣了。」余推著懶腰又回到籤押房後邊去打盹。
吳枕雲走至知府的籤押房門外,低聲問了那三位衙差十一月初七那日的形,他們慢慢回想起來,說道:「好像是鄭大勇!」
「對,是孫府的鄭大勇,沒錯的。」
孫府是富賈人家,在杏花街上還是得上名字的,鄭大勇是孫府的婿,衙差們知道他長什麼樣不足為奇。
吳枕雲又細細問了那三個衙差,道:「你們是何時看見他的?可看清他做了什麼事嗎?」
衙差回道:「就是初七那日巳時還沒到這樣,遠遠見他鑽竹林里了外,我們以為他要在竹林里做那見不得人的事,大喝一聲上前去瞧了瞧,原來只是小解而已,就隨他去了。」
吳枕雲問他們:「你們遠遠看到他時,他穿什麼的裳,你們走近時,他穿什麼的裳?」
「哦……這個嘛……」衙差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撓了撓頭努力想著。
在他們回想的當口,吳枕雲往知府的籤押房了,悉的件映眼簾——白瓷茶盞、羊脂玉管狼毫、雲山筆架、紫砂筆筒……這些都是趙墨慣常用的東西。
籤押房裡一桌一椅一案都一不茍的,冷冷清清,和趙墨此人一樣。
吳枕雲甚至能想象到趙墨在裡面辦公時的模樣,或靜默喝茶,或停筆沉思,或起遠眺……
「回吳卿,先是土黃的襕袍,近看時他把外穿上,是……靛藍的……」
衙差的話將拉回現實。
「多謝諸位,叨擾了。」吳枕雲躬道謝。
那日傾腳頭夫說鄭大勇換了一件裳,吳枕雲便心生懷疑,可若是直接進到孫府去查找換下來的土黃襕袍,未免有些打草驚蛇,若鄭大勇有共謀犯,此舉很容易驚共犯轉移證據。
吳枕雲從盛都府衙出來,命楊武郎帶人到白象亭邊,在一片竹林里挖出了一件帶水且沾滿白蠟的土黃襕袍,還有幾件。
那幾位傾腳頭夫指認說,當晚鄭大勇穿的確實就是這件土黃的襕袍沒錯。
傾腳頭夫是這麼說的:「鄭大勇是穿著這件土黃襕袍進的孫府,從孫府出來時穿的是另一件靛藍的,我們送他回霜花風月館的時候,他說他要方便一下,就下了車進到白象亭邊的竹林里。」
「當時卿你也沒問仔細,再說了方便這種小事,草民也沒記在心上,就忘了同卿你說了。」
「鄭大勇從孫府里出來的時候兩手空空,什麼都沒帶啊!包袱?沒有沒有!就穿著一件靛藍的襕袍出來的,草民記得很清楚的。」
夜,大理寺卿的籤押房,燭燈明亮,火苗穩穩地燃燒著,灰白的燭花掉落,塵埃落定。
吳枕雲伏案疾書,整理著近日的證據並列出格目來,一道道證據列清后,此案也有了些清晰的眉目。
依據現有的證據,吳枕雲推測,兇手事先將兇鐵用大量的白蠟凝固到出水竹管里,等死者沐浴時,出水竹管里湧出熱水將白蠟融化,鐵從出水竹管里衝出來刺死者前並貫穿前後,在浴桶上留下第一個裂痕。
死者死後,兇手再回到案發現場,將位於出水竹管對面的死者挪到另一邊,挪時死者前的鐵磕到浴桶的邊緣,磕出一個小小的缺口,鐵貫穿到後面的尖銳部分在浴桶上留下第二個裂痕。
兇手回到案發現場時,浴桶里的沐浴水已經冷掉了,大量的白蠟凝固在水面上,兇手將漂浮在水裡的白蠟清除掉,只剩下附著於蜀水花下面的一點點白蠟。
然後兇手將昏睡的孫浩背到浴室里做替罪羊,走出浴室后,兇手在沾滿水和白蠟的裳外邊罩上一件新的裳,出門后找個時機將裡面的裳下來埋藏好,掩蓋證據。
替罪羊孫浩醒來之後跑出浴室並將浴室門反鎖起來。
初八下晌,眾人衝進浴室發現遇害的死者。
兇手回到案發現場時必定是留下腳印的,吳枕雲第一天收集證據的時候,在浴室里發現了鄭大勇和孫浩兩人的腳印,而鄭大勇又有埋藏的為證,還有傾腳頭夫的證言為佐證,且要想事先進到死者浴室裡布置下鐵、白蠟這些東西,必得是與死者相,清楚死者浴室構造的人。
兇手很有可能就是鄭大勇。
明日得先去趙墨府上試一試熱水融化白蠟,鐵衝出出水竹管的設想,再回大理寺質問鄭大勇,人證證一一對質后,此案應該就能了結了。
吳枕雲長長舒了一口氣,起走到籤押房門外,抻了抻手臂,向靜謐的大理寺。
黑夜安靜得像是暗暗掩藏起來的罪惡。
查的案子多了,漸漸變得有些漠然,既不想聽兇手作案背後的機,也不想知道死者與兇手之間的過往糾葛,這些事都是楊文詩去查的,查問之後再來告訴。
吳枕雲只想弄清楚兇手是在何時何地又是如何作案的,在的眼中,每一個兇手就像是一個個稻草人,據每一點蛛馬跡來推測這個稻草人做了什麼事,有罪或是無罪。
這次也是一樣的。
楊文詩時常說,了解兇手背後的機更有助於查案,這話是秋先生常說的,現在被楊文詩掛在了邊。
吳枕雲卻以為了解得越多,越容易影響的判斷。
兩人並不是要互相說服誰,只是各抒己見罷了,倒也不影響兩人一起辦案。
查案……辦案……結案……
帝在朝堂上誇讚查清舊案又忙著新的命案,夙夜在公,勤勤懇懇,吳枕雲其實是心虛的。
忙於這些事,一是為了俸祿,還有春賞冬賜,二是為了讓自己忙起來,不去想別的事,譬如說趙墨,三是為了公事在不回家——這個家指的是淳于府。
並沒有懷抱什麼清正遠大的抱負和理想。
吳枕雲偏過臉向大理寺卿的籤押房,是熄了燈的,楊文詩說每月的十三日秋先生會去大理寺詔獄外面坐一坐,再喝一壺酒,說是權當陪一陪裡面的趙言。
今日正好是十三日。
迎著冷風喝酒,還坐一晚上?這樣遭罪下來,也難怪秋先生的一日不如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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