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林靜好找了紙筆，把需要的東西寫給張寧剛。

這前頭擺攤，要花錢是肯定的，林靜好也沒客氣，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堆，遞給張寧剛，張寧剛接過去瞧了瞧，都是些擺攤的必需品，唯獨就是那三車，估著不太好搞。

張蘭走到裡屋，不一會拿出來一個白布手絹，有些發了黃，疊的四四方方整整齊齊，遞給張寧剛說：「這是我們娘倆兒的積蓄，你拿著去置辦。」

裡頭滿打滿算大概一百塊錢，是離婚的時候林爸一口氣給張蘭的，說是讓滾的遠遠的，別再帶著林靜好上門找他，其實也就是把以後養兒的錢一次給全乎了。

「姐，這我不能要。」張寧剛連忙推了回來。

「剛子，你拿著，置辦這些東西需要不錢，加上個三車，這錢肯定不夠，剩下的算姐管你借的，後面姐得還你。但是你要先花這個錢，這錢本來就是靜靜的，選擇不上學去支攤兒，也是的想法，萬不能拿你的錢。」張蘭說著推過去。

「舅舅，您拿著吧，我寫的這些東西不好找……您幫忙買，靜靜已經很激了，不能再讓舅舅錢。」林靜好也上前一步說。

吳艷芬也對張寧剛點了點頭，張寧剛這才收下，馬不停蹄的就出去買東西去了。

午飯幾乎沒剩，林靜好把碗筷收拾乾淨，抓用剩下的材料把棗花都作出了形狀，平鋪在鐵盤裡頭，足足有十個，林靜好罩上紗布，又燒了一壺水，這才回了屋。

「我這老胳膊老的這些年也沒閑著，靜丫頭這攤子擺起來，我也能幫上一些忙。」吳艷芬坐在沙發上和張蘭說。

林靜好帶上門，提著水壺走到那大桌子邊倒進暖瓶里，把吳艷芬和張蘭的杯子帶到廚房，加了些紅糖，又倒了剩下的開水，才又走進屋遞給倆說：「媽，姥，喝水。我兌了點紅糖，胃裡暖和些。」

「真是好孩子。」吳艷芬到現在都沒抱上孫子，突然來了這麼大個外孫，還這麼懂事，這心裏面真是甜滋滋的。

張蘭笑笑，對吳艷芬說：「靜靜這孩子，從小就人省心，媽，你也不用心我們，這攤兒我們支的起來。」

「這不是心，你們娘倆忙活多累啊。」吳艷芬不看張蘭，轉過臉來對林靜好說。

「姥，前面不知道賣的好不好，我們也不準備做那麼多，明兒就帶四十個就，後頭要是忙不過來，您在幫忙。」甜甜一笑，林靜好湊過去，手挽在吳艷芬的胳膊上說。

見吳艷芬點點頭，林靜好才又對著張蘭說：「對了，媽，我略的算了一下，面和紅棗不算太貴，紅糖和豬油貴一些，大概是二十棗花要花八錢左右，我準備把價格定在一錢一個。」

這個價格林靜好昨天想了一夜，一錢一個不算便宜，說起來還算貴的了，現在的路邊攤賣燒餅的，一個也就幾分錢，但是棗花本不低，人工耗時也比較多，不願意價格再往下去，日後都不好漲，相信好吃，回頭客不會。

「稍微有些高。」張蘭想，要是讓花一錢去買，是不肯的。

「不如我們先去瞧瞧地兒吧。」林靜好沒急著解釋，反而是提議了先去看看支攤兒的地兒。

吳艷芬帶著林靜好和張蘭主要走了兩個地兒，就是市場和公站，市場人多，攤位也多，大多數是賣燒餅和煎餅的，本比較低，價格也低，3-5分錢一個，個頭還不小。

公站流比較大，大概是十五分鐘一班車，早上上工的時候和下午下工的時候人多，來回要掏公費，也有不人帶飯，中午不回家。

等他們回去的時候，張寧剛已經把該買的東西都買回來了，三車是二手的，能湊合著用，其他的都是新的，看樣子是破費了不，一百塊肯定是不夠的，張蘭讓他寫了個清單，張寧剛擰不過，抹了零頭，最後算起來是三百塊整。

母倆合計了一下，賺了錢先還給張寧剛。又定了擺攤的位置，還是在公站，因為棗花做起來費勁，所以有些空閑時間也好，再加上公站人流量大，去坐公的人，多半條件也不會太差，一錢一個，能接。

收拾了一下午，林靜好把煤爐和三車固定住，又在三車的下面弄了個勾，結結實實的掛了不煤，把三車裡裡外外的清潔了一遍，了個乾乾淨淨，生鏽的地方還邊咬牙邊心疼的用了些鹼面，是給掉了，瞧著像新的一樣。

們娘倆收拾好又把車子放在筒子樓下的車棚子裡頭，給了兩錢的月租，這看車子的錢省不得，那煤爐可不便宜。

張寧剛吃了晚飯就回了廠子，收拾一番，林靜好和張蘭開始準備第二天的棗花。

像做飯和家務活這種，張蘭做起來自然順手，林靜好給演示一遍，就能做好，只不過就是最後擺花樣這一點張蘭把握不好，做出來的形狀不太好看。

這一點林靜好倒是也不著急，張蘭畢竟不是專業的，不能刀刀切一樣也是正常，讓張蘭做前面的，最後的定型由來做。

挨家挨戶都熄燈睡覺，張蘭和林靜好還在忙活，三十個不算多，但是為了讓張蘭悉，林靜好幾乎沒有在包上面幫什麼忙，也就用了不時間，等都做好的時候，已經夜了。

天還沒亮，們娘倆就起來，匆匆吃過早飯，林靜好和張蘭拿著籠屜和裝了油的罐子下了樓，因為只有四十個，林靜好讓張寧剛買的籠屜不小，所以鬆鬆的擺下來，也就是用了兩層，擺在那新的煤爐邊上剛好，三車乾乾淨淨的，瞧著就讓人覺得心裡舒坦。

一路推著三車走到那解放街頭的公站去，這會兒正是第一班車的時候，是踩著點來的。

這第一班車的人怕是不，有的廠子近，有的廠子遠，這個年代不比以後，在廠子上多做工拿的錢就多，上工都是爭先恐後的，誰也不願意去的晚了，都想多賺些錢。

即使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林靜好和張蘭看到眼前這景觀，還是有些吃驚的。

公站上站滿了人，前前後後里裡外外的把公站牌包裹在中間，有的三三兩兩的說著話，有的探頭探腦的看著那邊車來了沒，怕是這一輛車，也坐不下這麼多人吧？

兩人第一次上攤，還有點心跳加速，尤其是張蘭，兩隻手張兮兮的握著車把，林靜好了，說：「媽，你瞧，這公站上一個擺攤兒的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