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好已經擺了十幾天的攤，一天大概能賣掉七八十個，做的都沒剩，算起來也賺了有幾十塊錢，頂別人在工廠裡頭一個月的工錢了。

張蘭先開始有些張激，到後面忙了，也就平靜下來努力的多做一些，有時候晚上兩個人做不了那麼多，就下午的時候趕，多的時候能做上九十個，也都能橫掃一空。

當然這離不開小紅和李姨的宣傳，且不說們，有一次林靜好去給王大爺送早點，還聽見王大爺和那買報紙的人說：「小夥子，吃了沒？我這報亭邊上有個擺攤的小丫頭，賣的的棗花可香，你去買個嘗嘗，包你以後都擱那兒買早點。」

那人問：「王大爺，您可不是個饞的，咋就喜歡上人家小姑娘的棗花了？」

「大爺就跟你說吧，那小丫頭乾淨得很，你瞧見那三車沒，的鋥瓦亮的，心還善，每天早上你大爺我都要買兩個吃，不然這一天都不痛快。」

后兒那人果然來買了一個，之後就不釋手，了林靜好的老客戶，還總是把王大爺那話掛在上。

這一天不吃都不痛快！

邊擺攤，林靜好還注意著楊樹的向，那天小紅拍了他之後，他一連三天都沒有出現，任林靜好長脖子看，都不見人影。

這第四天，他總算是又出現在了公站上，不過，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站在人群外，這次是躲在了站牌後面，尤其是看見小紅，拔就跑，是被問怕了。

林靜好搖搖頭，就當做沒有看見楊樹，依舊正常賣著棗花，生意是越來越好，就連那天在公車上遇到售票員，都不來照顧的生意，搞的這坐車的人，都不得不問上一句，真就有那麼好吃？停個車的空檔你也要下去買上一個？

「喲，後頭沒人了，快給我來五個。」翠翠瞧著沒人排隊，趕在張蘭的手裡面塞了五錢。

棗花現在賣的快了，不能一次買那麼多，有時候後面排隊的人買不上，要和急的，今兒來得晚，這後頭也沒人了，才敢掏出來五錢，忙塞過去，家那幾個哥姐都念叨兩天了，今兒帶不回去，又要挨罵。

「你運氣可好，就剩下這五個了。」林靜好把籠屜裡面的棗花一腦的全都擺在鐵板上說著。

「還好今天小紅那丫頭活多。」不然哪有的事兒啊。

「秋了，你們工廠的活計也多了吧，我看最近的人下班都晚，第一趟車人都不多。」林靜好說著，這幾天已經開始變涼了，尤其是裁廠，怕是正在加工趕製冬裝，雖然不太懂，但是也能猜到一二。

「是啊，每天都在趕貨，比起我們，機械廠可是閑多了。」翠翠語氣裡面有些羨慕的味道。

林靜好笑笑，把所有的棗花都翻了個面兒，餘看了看遠的楊樹，今天沒見著小紅，他也沒著急跑，反而是在那公站的站牌下面走來走去，時不時的朝著林靜好他們這邊看上一眼，看完之後，彷彿整個人更焦急了。

「唉，一會兒小紅要是下了車你還在，可不能說都讓我買走了。」翠翠突然想起來，連忙和林靜好說，這要是讓那個饞的姑知道了，那可不是要追到家去了。

「嗯好。」林靜好把棗花全部都出了鍋，還有些燙，就先放在網子上，把煤爐滅了，才把棗花一個一個的裝到牛皮紙袋子裡面，手遞給翠翠。

「香噴噴的。」翠翠邊說邊手準備接，還沒到袋子邊呢，那邊就有一隻手從半路截了胡。

只見一個黝黑黝黑的大高個兒站在他面前，抬手就把四個小牛皮紙袋子塞進手裡面，還從兜裡面掏出來了個幾個幣，本沒數就就塞進了翠翠的手裡。

「翠啊，你楊哥要它救命，對不住了。」話一丟，人抬就跑，等林靜好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瞧不見他的影了。

「這……」林靜好看著還發愣的翠翠，也有些不知所措，這本就是，搶啊……

翠翠回神，瞧著手裡面不多不十個一分錢，怕是早就數好的，救命？救什麼命？

「楊哥，楊哥……」也沒有接林靜好的話，翠翠抬腳就追了上去。

嘆了口氣，林靜好和張蘭兩個人一塊兒把攤販收拾了，回去問了吳艷芬才知道，楊大娘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了。

要說楊大娘也是個命苦的，原本以為回了城，日子能過的好一些，結果卻啥也吃不進去，原本一個人做工，勉強還能供楊哥讀書，結果整個人越來越瘦，連地都下不了。

楊哥是個孝子，整日就想著給楊大娘看病，每個月能拿上四五十的工錢，全部都花在了社區診所，要不就是江湖郎中，結果這病，也是怎麼都看不好。

前兩日，楊大娘又昏過去了，送到診所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楊哥四借錢，讓診所給吊了兩瓶葯，說是能暫時抵一下，結果回去，連米湯都喝不下去了。

怕是不到三天，人就要死了。

林靜好聽了，心裏面也有些不舒服，楊樹以後是個大有作為的人，他自個兒做生意，賺了錢，後來還去了大城市，上了主，偏偏他是個男四號，直到最後也沒有抱得人歸……

哎，命苦啊。

沒太往心裡去，印象中書里楊哥的母親也是早早就沒了的，怕是左右不得，林靜好第二天還是早早的出了攤，熱上鍋就依照慣例給王大爺煎了兩個棗花送到報亭去。

和王大爺說了幾句話，林靜好就往自己的攤兒上走過去，這沒走出去幾步，就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正要看是誰，就聽見耳邊傳來一句中氣十足的聲音說：「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楊樹銘記在心，今生做牛做馬，都會報答姑娘！」

這會兒已經上了人，不人站在公站的站牌底下著手，天還早，寂靜的空氣裡面傳來這麼一嗓子，想聽不見都難，頓時有不人看過來，就見那邊楊家的小子面紅脖子的看著那個平時在公站擺攤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