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昂勸許邊牧對喬綿好一點。

因為喬綿不差，不是沒有別的男生喜歡。

許邊牧也覺得自己應該對喬綿好一點。

但是他那該死的脾氣，隻要一想到今天喬綿去了哪，就沒有什麽好臉。

想到現在喬綿應該跟周恪在一塊，許邊牧就咬牙關，臉崩得。

中午跟徐子昂隨便在外麵吃了點，又打了一下午的球，許邊牧等到疲力盡了，才肯回家。

剛走到家門口，許邊牧就聞到了從門中滲出來的濃烈的中藥味。

不刺鼻，但是特別難聞。

他一進家門就問在廚房的晏秋：“媽，家裏什麽味道？”

晏秋把煤氣灶的火關小了一點，回答著：“沒什麽，就是點中藥。”

“中藥？？？”

許邊牧走過去，走到晏秋後，問：“什麽中藥，你病了要喝中藥？”

晏秋神含糊著，說：“喬喬的中藥。今天我帶去抓了點藥，剛回來不久。你別在這幹擾我，我忙著做晚飯。”

許邊牧被晏秋往外推了一下，大腦遲鈍了幾秒，而後非常張地問晏秋：“媽，喬綿是不是生病了？什麽病？治得好嗎？”

晏秋嗔他一眼：“不是病，就是補子的。說了你也不懂。”

“喝中藥補子？那麽虛？”

“你就別問了，反正喬喬沒生病。”

見晏秋這麽肯定，許邊牧瞧了一眼在煤氣灶上冒著白煙的陶瓷鍋，心中縱然有懷疑，但是也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麽來。

他想想算了。

回房拿了本論語課本，敲響了喬綿的房門。

喬綿正在房裏喂小金魚，看到許邊牧進來，再看到他手上拿著的論語課本，眼神充滿疑。

“你……該不會是要跟我說，你現在想背論語？”

許邊牧把論語課本往喬綿桌前一丟，震的明缸裏的水微波陣陣，小金魚害怕地逃竄。

他理直氣壯地說：“不是背，我連看都看不懂。文科生翻譯一下。”

喬綿把手邊的魚食袋子封好，小心地放到一邊，然後打開論語課本，無奈地說：“怎麽會看不懂，是你上課本沒在聽。你語文課都在做什麽？”

“睡覺。”

“？？？老師都不管你？？？”

“全班差不多有一半的學生都在睡覺，他管不過來。”

“……”

服了。

喬綿讓許邊牧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然後拉過自己的椅子，離他近了點。

把書翻了幾頁，認真地指著書說：“這些‘工善其事，必先利其’、‘君子坦，小人長戚戚’你應該都能理解吧？這些比較通俗。”

慢慢講話的時候，跟平時很不一樣。

聲音輕而緩，很有耐心。每一個音節，仿佛都從許邊牧的心尖劃過。

的。

很喜歡。

可是很快，喬綿的耐心就沒了。

在許邊牧搖頭的時候，無法置信地盯著許邊牧：“你不是吧，這些話你都不知道什麽意思？平時都沒聽過嗎？”

許邊牧滾了下結，沒脾氣地說：“別用這種看智障的眼神看我，這幾句我懂，剛剛逗你的。”

喬綿不相信。

“那你翻譯給我聽，就這句最簡單的‘工善其事’。”

許邊牧側了側頭，看著喬綿手指頭指著的那句話，聲音毫無波瀾：“這是說，要想幹大事，就要找到好的工。”

“……”喬綿擰著眉，說不上哪裏怪，“意思是這麽個意思，就是……”

“意思對了不就行了？”

“考試不是這麽考啊，要翻譯工整。”

“語文怎麽這麽囉嗦。”

“……”

“喬綿。”許邊牧突然喬綿的名字。

喬綿正在想怎麽更通俗好懂地給許邊牧完整翻譯這句論語，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幹嘛。”

許邊牧的眼睛盯著的側臉，眸閃爍，最後別開眼，聽起來很輕鬆地說：“你今天跟我媽出去了啊。”

“對啊，不然我能去哪。”喬綿不明白地瞧他一眼。

許邊牧角扯起一個不明顯的笑，很快就被掩藏了。

“今天不是九班那誰的生日？”

“？？？”

喬綿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但很快就想起來了。

許邊牧說的是周恪。

出了疑又奇怪的表：“所以？”

“所以你快點翻譯這句話啊，我都一天沒有學習了，我不能浪費時間。”

喬綿：“……”

真的懷疑，許邊牧腦子被門夾了。

論語講了不久，吃飯時間到了。

吃過飯，喬綿喝了一大碗的中藥，苦的眉頭皺起來去廚房舀了一勺白糖幹吃。

“這什麽藥，十全大補湯？你補子做什麽，你要幹嘛？”

忽然出現在背後的許邊牧開口說話，嚇得喬綿的手抖了一下。

又舀了一勺白糖，送進裏後，才對許邊牧說：“你走路能不能出個聲，人嚇人嚇死人。”

許邊牧雙手懷，懶散地站著，問：“沒做虧心事，怕什麽。”

喬綿正被中藥苦著，盡管吃了那麽多白糖但是還是很苦，又去倒水喝，沒工夫跟許邊牧說話。

許邊牧不高興地了聲：“喂，我問你呢，你到底為什麽喝中藥。”

“你要是的我就告訴你。”

“……”

安靜了幾秒後，許邊牧麵無表地開口：“其實我是個的。”

喬綿瞬間沉默。

“我一直扮男裝。”

“……”

“現在，可以說了吧？”

喬綿轉過來，看著許邊牧的臉，試探地問：“所以你是……妹妹？”

許邊牧繃不住了，不了地說：“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不許我妹妹。”

“噢，好的。這個我不會告訴別人。”喬綿努力憋著笑。

許邊牧想自己一掌。

剛剛他到底在幹嘛。

喬綿見許邊牧黑臉了，故意走到他邊，小聲地說：“妹妹晚上早點睡。”

許邊牧：“……”

“妹妹再見。”

“……”

“妹妹晚安。”

“……”

“妹——”

喬綿還想再一聲“妹妹”，許邊牧就火了，大吼著：“不許再我妹妹！！！”

喬綿抿著笑，突然乖巧地點頭：“好的。妹妹。”

許邊牧：“喬綿！！！！！！！！！！”

晏秋聽見聲響，忙從臥室出來：“幹什麽呢，許邊牧你又欺負人了？！”

許邊牧憋著火，頭也不回地回了自己房間。

門又是重重一聲被甩上。

晏秋問喬綿：“他怎麽了，你們又吵架了？”

喬綿笑了下，隨後沒事地回答晏秋：“沒有，沒吵架。我也不知道他怎麽了。”

突然就承認自己是的。

許邊牧這是傻了吧。

但是聯係了一下上下文，喬綿才突然明白過來，許邊牧為什麽要這樣說。

他……

是想知道為什麽喝中藥啊。

他是在關心。

意識到這一點，喬綿心底恍若有暖流流過。

又溫又甜。

讓口腔裏殘留的中藥都好像不苦了。

喬綿喝中藥，其實沒什麽特別的原因，就是已經十七歲了，但是……

例假一直沒來。

上過生理課，也知道每個人的發育不一樣，初的時間也都會不一樣。

本來也不怎麽想這個事，還是晏秋先發現的。

去年晏秋就已經問過這個事了，喬綿還是有孩子的赧，不願意去醫院。

等到今年，馬上就要十八歲，晏秋忍不住又提了一次。

這次喬綿聽了晏秋的，去了醫院。中醫西醫都看了，奔波了一天。西醫沒看出什麽，中醫說喬綿虛氣不足，開了好些中藥。

所以這些事怎麽跟許邊牧說呢，他是個男生，說了也不會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