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卡斯回宿舍的功夫，蘇清嘉蹭到了觀眾席看一幫青春的小鮮踢球。

回到小時候，這視力真的好啊~~~都可以數出來前方運球的帥哥鎖骨那有幾顆汗珠子。可惜還沒到智能手機時代，拍照神馬的一點也不方便→_→

不過下一秒，就被眼前的卡斯萌炸啊。

他換了服，白的運服質地，出的小簡直不能再筆直，金髮又被好好梳過一下，襯著藍灰的眼睛，活一個從二次元走出來的漫畫人。

「貝拉，我可以跟你走了嗎？」卡斯暗自卷了卷角，地低下了頭。

蘇清嘉從看臺上站起來，拍拍上的旗袍——這是蘇給做的，從選料到刺繡，不假他人，這上面的一個個「福」字採用傳統的蘇式綉法製，一針一線里綿延的是一個老人對兒孫輩們的牽掛。

「嗯，壽星大人，今天你最重要。」蘇清嘉點頭，吸了口氣，唔，這孩子還了點時間洗了個澡？「如果不需要再折返跑的話，我們就出發吧。」

卡斯：……

蘇清嘉帶他回到了孤兒院，昨天蘇清嘉把一些東西托羅莎修放在了廚房裡。

因為是做的差不多了的半品，蘇清嘉從冰箱拿出來后簡單的加工了一下，熱騰騰的麵條和紅紅的蛋就出爐了。

卡斯一直從蘇清嘉手開始就整個腦子短路掉了，他獃獃地坐在那裡，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一雙寶石般的眼睛地盯著蘇清嘉看。

「喂，卡斯，還發什麼呆啊，趕趁熱吃啊。」蘇清嘉拿叉子把敲了下他的頭，「湯香著呢。」

卡斯終於有點從蒙的狀態中回復過來了，他了乾的上：「這是什麼？」

醇香的湯勾引著食客的味覺，細細的麵條上撒著綠的蔥段，不過，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西班牙小哥，卡斯看著這樣怪怪的麵條，不知所措。

「這是長壽麵，你吃的時候……」蘇清嘉低頭找了下面頭，「喏，從這裡開始吃，一定不要咬斷，要一口氣吃掉，這樣意味著你的生命就像這條面一樣長哦。」

「這也是你祖國的生日習俗嗎？」卡斯拿著叉子問。

蘇清嘉沖他甜甜笑，眉眼彎彎的：「當然啦，卡斯，這是送你的第二個禮，祝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卡斯低下頭，默默地吃著麵條，第一次吃這種奇怪卻味的麵條，他很小心翼翼地不弄斷它。

一直到把湯喝完，卡斯也沒敢抬頭，他的眼眶紅紅的，他不想讓貝拉看見。

麵條做得不是很多，蘇清嘉把紅蛋又給擺在了卡斯面前，「卡斯，這是送你的第三個禮，它意味著剝殼重生。年，你會功噠~~~」

潔白的手捧著紅的蛋，卡斯點頭，從蘇清嘉手裡拿過。

撥開紅的外殼，卡斯吃了起來，他的眼底有碎浮過，每天拉瑪西亞都會讓球員進食蛋補充能量，但他還是第一次覺得，蛋可以這麼好吃。

下午兩點過後，兩人出發去了蘭布拉大道，對這條充滿了好回憶的街道，卡斯總是格外喜歡。

灼熱的艷並沒有打攪流浪藝人們的熱，高高的梧桐樹毫不吝惜自己寬闊的懷，琳瑯滿目的水果被店主創意地擺出各種圖案。

蘇清嘉花了1.5歐元買了一大盒新鮮的油水果沙拉，兩人吃得飽飽的，甜的草莓和櫻桃水還在口中化不去。

靠近加泰羅尼亞廣場的地方是神奇的卡納雷特斯噴泉，傳說，任何人只要喝了噴泉里的水，總有一天，他還會回到塞羅那。

這一次，他們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散步，和街頭藝人打招呼，聽劇院傳來的歌聲，欣賞建築的藝，不同的人們在這裡歡聚，生活的趣在這裡表達地淋漓盡致。

不知不覺，太已經下山了。

西班牙詩人費德里戈曾經說「蘭布拉大道是世界上唯一我希永遠不會結束的街道。」

卡斯雖然還不知道這句名言，但他和這位浪漫而又充滿傳奇彩的詩人一樣，不希走到街道盡頭。看著夜漸起的天幕，他有點失落。

這一天，就快過去了。

小時候他聽過灰姑娘的話，夜晚十二點一到，灰姑娘的一切華服將會被打回原形。

現在他就像辛杜瑞拉，好的日子甚至等不到午夜的鐘聲。

夜慢慢深了起來。

哥倫布遠航的出海口，「拉尼亞」號帆船上明燈亮起。蘇清嘉帶著卡斯走到碼頭邊。（註：「拉尼亞」號，是哥倫布當年遠航洲所乘坐的帆船，現為複製品停泊在港口）

「現在閉上眼睛，我要送你第四個禮。」

卡斯老老實實地閉著眼，太過聽話的小金用力地眼角都皺起。

蘇清嘉笑道：「不用這麼，你隨便閉著就好，只是不要看哦。」手在卡斯面前晃了晃，嗯，沒反應，閉好了。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卡斯聽到打火機點火的聲音，他有點小張，又有點激，右耳個不停。微涼的海風吹拂著他的面頰，依稀有鹹鹹的味道。

漫長的等待終於到了盡頭，卡斯聽見貝拉對他說，「手——」有什麼東西被放在了他的手上，「別，現在，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溫暖的燭火在他手中躍，防護罩使得它能夠抵海風的侵襲。那是個漂亮的河燈，做工巧奪天工，是蘇清嘉從自己的珍藏里挑選出來的，手工藝人將紙疊蓮花的形狀，九瓣九轉，再進行染和深度加工，保證它在水面上能飄出很遠。

卡斯覺得他捧著河燈的手都要了，暖暖的燭火襯得蘇清嘉的臉格外麗，長長的睫像是蝴蝶的翅膀，琥珀的眼珠盛滿喜悅，的鼻子小巧秀，就像梅花花瓣。

紅子的披散著頭髮，像是傳說中的海妖。

「卡斯同學，現在送你第四個禮，中國河燈，祝你前途似錦，一帆風順。」蘇清嘉拉著他蹲下，「雖然這裡是片海，但也沒什麼啦，快把河燈放下去吧。」

「我可不可以帶回去啊？」卡斯問，「我有點捨不得，能不放嗎？」

蘇清嘉看出來他很喜歡這個禮，想了想，道：「是送給你的禮，現在在你手上，怎麼理由你決定。我都可以。」

看看河燈，又看看河燈映襯下蘇清嘉潔細膩的臉，卡斯還是道：「那還是放吧。」蘇清嘉笑著點點頭，看卡斯雙手浸水中，然後緩緩放開河燈。

蘇清嘉趁他還沒有回過神，在他臉頰上了一個輕的吻。

卡斯轉過來，左邊臉頰熱了起來，幸好夜朦朧，看不清他的臉紅，他激地都想跳進海里清涼一下，他了角，「你，你親我幹嘛？」

蘇清嘉深刻覺得自己剛剛強吻了一個良家小媳婦，有點小罪惡：「剛剛那個呢，是我送的第五份生日禮，祝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怎麼樣？你喜歡嗎？」天知道其實第五份禮是個護膝，現在還在包里擺著呢。

卡斯當然喜歡啊，他點點頭，這次絕對不能說錯話，琢磨了一下，他道：「喜歡，很喜歡，貝拉，這是我今天最喜歡的生日禮。」他微微笑著，酒窩裡盛著蜂，「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蘇清嘉見卡斯沒什麼不良反應，也就放寬了心，看了看還沒飄遠的河燈，道：「卡斯，我該走了，我爸爸在廣場那邊等我，今天，最後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你，貝拉，謝謝你。」卡斯有點語無倫次，「貝拉，這是我過得最好的生日，這些，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再見。你快去吧，等會叔叔該擔心了。」

等蘇清嘉的影消失在夜中，卡斯快速跑向碼頭，如果有教練在測速，相信這是卡斯績最好的一次。

荷花形狀的河燈還沒有飄遠，尚在碼頭淺水，卡斯淌進水裡，一點點靠近河燈。

海水從他的腳踝慢慢升到他的小，然後是大，在海水淹沒到他的肚臍眼，他終於拿到了還在燃燒的河燈。

趁值班人員還沒發現他，他趕回到岸上，海水的溫度不低，但渾噠噠的在夜裡還是有點寒意。

拿著酒杯暢飲的年輕人還在互相寒暄，酒吧里歌舞不停，薩克斯飄進每一轉角，卡斯聽著梧桐樹里傳來的蟬鳴，吹滅了河燈。

這麼好的禮，他想好好保存著。

等回到拉瑪西亞，已經是九點了，他這棟宿舍都是U12以下隊員，暑假裡沒什麼人，樓道都是黑乎乎的。卡斯黑上了樓，推開宿舍門，在去開燈之時，他覺到房裡還有其他人。他習慣地摒住了呼吸，雙手握。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燭閃爍，貝納傑斯教練推著生日蛋糕，後面跟著一群U16左右的年。「祝你十一歲生日快樂，卡斯。」

奧萊格上前把一個盒子遞給卡斯：「小金，生日快樂啊，這是你的小朋友托我送你的。拿好啊。」又拿了個棒棒糖出來，彩虹口味，「這是我送你的，記得吃完。」奧萊格揮了下拳頭，「不要浪費了。小心我揍你。」

蛋糕也是蘇清嘉托貝納傑斯帶來的，拜託了還在拉瑪西亞訓練的每一個年，向他們請求，為這個孤獨的男孩唱一首生日歌。

吃過大蛋糕，年們陸續離開。

卡斯打開盒子，裡面是一雙球鞋和一張卡片。

上面寫著：第六份禮，球鞋，願它為你踢進一次又一次的進球，祝你球技越來越棒。

第七份禮，生日蛋糕，以及所有人的祝福，祝你永遠快樂。

願七份禮，彌補你生命里短暫的空白。

署名是貝拉。

進夢鄉，卡斯想，他不是可憐的灰姑娘，他還有貝拉。他不用擔心，鐘聲會帶走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