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這個全世界最流行的運，它以自己的魅力穿越了歷史的阻隔，不斷富自己，完善自己，這項運既是的對抗，又是智慧的比拼，既強調個人能力，又彰顯團隊的凝聚力。

卡斯單刀赴會，他把跑範圍從中場擴大到了全部區域，沒有人給他傳球，就自己搶，沒有人幫他抵抗，就自己闖，黃隊那些人，他不在乎！

紅黃雙方僵持半個小時的比賽最終以卡斯踢進一球破開局面。

塞羅那的天，藍得出奇，晴空萬里無雲，卡斯的金髮被照的火熱，跳躍著耀眼的芒，他的劍眉揚起，眼底是不屑與冰冷，緻的臉上還掛著微笑，然而豎起的中指讓所有黃隊隊員沒辦法欣賞這位金髮小將——

穿著一樣隊服的隊友，向他們宣告，沒有你們，他會更好！

被激怒的黃隊隊員衝上前，「把你的手指收回去！」

「小雜種，別以為我們不會打你！」

「滾回你的孤兒院去，別到拉瑪西亞來！我們U14不歡迎你！」

「……」

卡斯沒有回應他們，聽著這些嚷，他把手往外，在黃隊球員面前晃了一圈，然後把中指翻轉過來指著地面。

黃隊10名球員被徹底激怒，他們揮舞著拳頭，怒氣沖沖地將卡斯圍了起來。

裁判不停吹口哨，尖銳的聲音劃破天際。

裁判的黃牌被踩在地上，沒有人理會他。

貝納傑斯衝進場，蘇清嘉也一併跟著上前，很擔心，害怕卡斯會傷。

「你們他媽的在幹嘛！啊，都一個個地幹嘛呢！」貝納傑斯怒喊，「你們自己一個隊的，要打起來是嗎？你們出息了啊，拉瑪西亞就是教了你們打架嗎？啊！」

「這就是你們要給我看的對抗賽嗎？簡直就是屎！不給隊友傳球你們腦子有病嗎？孤立他你們是不是很爽啊！」貝納傑斯從裁判兜里掏出紅牌。

「至於你，卡斯，我承認，你一個人打破局面是很厲害，但，我很不滿意！現在，立刻，馬上，去更室面壁！」這位怒火中燒的教練把紅牌甩在卡斯臉上，力道極重。

「現在我宣佈，這場比賽結束，平局。卡斯，我駁回你的申請，你不適合U14！」貝納傑斯轉走向更室，「現在，所有人，除了卡斯。這邊集合！」

卡斯的臉上被甩出紅的印子，他咬著下頜，握拳的雙手清晰可以看到白的關節，原來昂起的頭，現在微微低垂，他在拚命抑著怒氣。

蘇清嘉走上前，聽見他沉重的呼吸，第一次見卡斯這麼失態，「卡斯，你還好嗎？」

卡斯聞言抬起頭，蘇清嘉看見他的眼眶發紅，雙目是濃郁的灰，彷彿大雨來襲前，烏雲籠罩了湛藍的天空。

「卡斯，你聽我說，別生氣，別著急。」蘇清嘉被他的模樣嚇壞了，害怕卡斯會失控，蘇清嘉開始尋找話題，「你表現得很棒，卡斯，今天我很開心看到你的進球，真的，你驚艷到了我。哦，對，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為巨星的，卡斯，我到時候會以你為榮，你……」

卡斯閉了閉眼，他的表變得平靜，睫幾乎只有吐氣的時候會抖，曝曬下，他臉上的紅印越來越深，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紅牌，朝蘇清嘉道：「我沒事，你別擔心，你先回去吧，今天我可能沒辦法送你了，我得去面壁。」

他的聲調很平淡，完全不向平時的他。他平靜地有些可怕。

蘇清嘉還想說什麼，但卡斯這次頭也不回地走向了更室。

懷著擔憂，蘇清嘉回到了家。

一路上，的腦子裏全是卡斯那雙灰的眸子，充滿了冰冷。

回去之後，明靈告訴，雷克薩奇主管打電話告訴，卡斯請接下來幾天都不要來拉瑪西亞，他要專心訓練。

蘇清嘉在家待了三天，擔憂一點點加重，周三早上起來，在床上呆坐了很久，決定向學校請假，去拉瑪西亞一趟。

這幾天晚上，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裏的塞羅那下著前所未見的大雨，天空是化不去的霾，每一條街道都積了很高的水，蘭布拉大道重新被淤泥填滿，撐著傘在路上走著，看不到一抹亮。

卡斯在孤兒院門口的公車站一直等著，水已經淹沒到了他的脖子，他睜著灰的眼睛，滿是絕。

而每一次就在快要到他的時候，雨水已經把他整個人淹沒，只能看著他在水中對著自己翕，那是在說：「Adios」（永別了）。

蘇清嘉每次都被這句話驚醒。在夢裏的塞羅那，沒有了明的，只有漫天的水幕。整座城市很安靜，也很喧鬧，雨聲鋪天蓋地。

必須去看看卡斯。

明靈是個通融的母親，也看出來了蘇清嘉這幾天為了卡斯的事坐立不安，瞧兒可的小臉，都瘦了一圈了。為蘇清嘉請了假，並告訴可以晚點回家。

去到拉瑪西亞，蘇清嘉在球場努力搜尋卡斯的影，可是將場走了三四遍，也沒有看見那頂閃閃的金頭髮。

「你在找小金吧？」奧萊格問，不像往日的活潑跳，他有點沉默，「他已經四天沒來訓練了，每天他很早就出門了，然後聽說很晚才回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奧萊格小力地踢了一下球，「昨天我和他打招呼，他也沒理我，整個人，整個人……」他想了想，搜索了一下辭彙，「對，就像行走一樣，好像都沒了魂似的。」

「那教練們怎麼說？」蘇清嘉聞言，心裏更沉了。

奧萊格表有點苦惱，在原地跺了跺腳：「唉，實話和你說吧，教練們好像在和主管商量，暫停對卡斯的重點培養，他們……」瞄了瞄蘇清嘉的臉，「他們可能會放棄卡斯。啊，原因我也不知道，唉，你要能找到小金記得多勸勸他吧，他只聽你的。」

蘇清嘉怔了怔，向奧萊格道謝。

怎麼會這樣？蘇清嘉的心像是和卡斯一起被夢裏的大雨淹沒了。

蘇清嘉勉強平復了一下心，要冷靜，要找到真正的原因：「大哥哥，你知道貝納傑斯教練在哪嗎？」

「知道，你和我來吧。」奧萊格沒想到會問教練在哪，他有點著急，「喂，要是到時候見了教練你可不許哭啊，也，也別說是我帶你去的，我會被訓得很慘的。」

「好，我不會怎麼樣的，我就是去聞聞卡斯的況。真的，我保證。」蘇清嘉道。

熱心又稚的奧萊格把蘇清嘉送到貝納傑斯的辦公室外：「到了，就在這，你自己敲門進去吧。我訓練去了。」又補充道，「你記得，不要說是我送你過來的，記住沒？小心下次來我揍你男朋友。」

蘇清嘉丟給他一個眼神，「嗯，我記住了。」

奧萊格收到眼神，跑步走了，一路上都在想，這小妹妹什麼意思啊，怎麼莫名其妙看不懂呢？跟男朋友一樣，眼裏好多戲啊。

蘇清嘉敲了敲門，得到回復后，整理了一下服，推開門進去。

「貝納傑斯教練您好，我是貝拉。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我。」

貝納傑斯當然對這個請求他為卡斯慶生的小孩印象深刻，加上前幾天還在對抗賽上見過，他點頭道：「我記得你，你是卡斯的朋友。請坐。要喝點什麼嗎？水、牛還是果？」

蘇清嘉擺擺手，向他：「都不需要，謝謝您，先生。我想您應該知道我的來意了，那我就直接開門見山了，我想知道，你們對卡斯的看法。」

貝納傑斯嘆了口氣，語氣有點惋惜：「貝拉，卡斯的確很有天賦，很棒，如果重點培養，他會是薩新一代的巨星……」

「那為什麼不重點培養下去。」蘇清嘉打斷他的話。

「這是高層的決定，是我們所有人討論的結果。」

「你們的討論就能決定卡斯的前途，決定他的一生嗎？」蘇清嘉質問，的聲音有些尖銳，憤怒抑制不住地從口湧出。

貝納傑斯從柜子裏出一份文件，「這次的對抗賽你也看到了，他完全不能融集，這對一個進行團運的職業運員來說是致命傷，你懂嗎？一年多來，我們一直對他進行著切關注，他從來拉瑪西亞開始，就一直獨來獨往，從不與人在別的事上多說一句話，除了你之外，他沒有任何一個朋友。」他把文件遞給蘇清嘉，「你看看這份報告吧。」

這是一份心理檢測報告，蘇清嘉跳到最後，看專業醫生給的診斷——

確認診斷為低危抑鬱癥，難以融正常生活。建議引導治療。

這份報告的主人是卡斯。

反覆看了好幾遍，最後閉上眼，深吸了口氣，「所以，就是因為這個，你們就放棄了卡斯對嗎？就因為這場比賽，你們就認定，他一定不能和隊員好好相是嗎？」

「貝拉，拉瑪西亞需要考慮很多，我們……」

「貝納傑斯教練，我現在想知道是還是不是。」

「抱歉，是。」貝納傑斯看著這個倔強的小孩，他的兒也和一樣倔強，他很想安，可是事實有時候就是那麼殘酷，「一開始知道他患有心理疾病時，我們都採取樂觀態度，我們希在拉瑪西亞的生活能夠改變他，但很憾，我們失敗了。」

蘇清嘉將這份報告還給教練，「謝謝你，先生，不過，我想知道，除了你們，還有誰知道卡斯患病的消息嗎？」

「你是你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我保證。」貝納傑斯道。

這位教練其實年紀已經很大了，他的大半輩子都獻給了足球，在青訓營里，他見過許多的天才，有人功了，有人隕落了，那麼多人懷著夢想，卻註定不能飛翔。

卡斯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