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節來到，大街小巷裡都是歡鬧，小丑們會穿著繽紛的服裝抖手上的道，為了慶祝耶穌的重生與盛的生命，人們會把蛋染送給親友，溫和的季風將烤羊的香味吹進千家萬戶。

路易斯並不是一個純粹的基督徒，但這不妨礙他喜歡這個迷人的節日。

他手上托著紅酒，香、艷的澤泛起綿長的漣漪。

簡單寒暄過後，路易斯讓蘇清嘉把手出來讓他打量，蘇清嘉還小，堪堪過了十歲生日，的手指十分，像是書里說的蔥，細細長長的，水晶燈的照下，似乎可以看清裡面流淌著鮮的青管。

「很漂亮的手。」路易斯道，「長度很棒，但力度不夠。」

鋼琴被稱為樂之王，雖然敲擊每一個琴鍵並不需要多大的力量，但若是演奏一曲華章，鋼琴家需要調起全每一，將力量積蓄在手腕上，他的每一次，每一次重擊都需要準的控制，這樣才能夠彈好。

拉赫瑪尼諾夫的《第三鋼琴協奏曲》被稱為是世界上最難彈奏的鋼琴曲，彈奏它為了許多大家對自己的一個挑戰。但為什麼做到的人之又？

其一，在於他們無法再現曲中想要表達的鋼鐵般的意志，這如果沒有富的經歷，沒有充沛的，沒有超人的閱歷本無法會其中的真意。

其二，就在於他們沒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和充足的力。

是的，沒有充足的力和力量讓他們駕馭這首曲子。在這方面，男人要比人更強。

所以世界上最著名的那批鋼琴家永遠是男人，就是這個原因。

蘇清嘉的手確實很漂亮，度也夠，但路易斯也看到了，蘇清嘉會被力所制約。

路易斯將蘇清嘉的手放回，一個六十歲的老人的手很潤，幾乎沒有皺紋，更不要提老年斑了，剛剛握著的時候，到他手上的潛在的巨大力量。

「貝拉，為我彈一首曲子吧，彈你最想彈的。」路易斯把他們帶到琴房。

在父母鼓勵的眼神下，在鋼琴前坐好，抬起手腕試了一遍音，斯坦威的醇厚圓潤又清脆的聲音在這個迴音良好的房間叮噹作響。

朝路易斯微笑，昂揚的脖子線條優。

輕靈飄逸的琴聲漸漸響起，一個音符跳躍地牽出另一個，開始幾遍的小節重奏，再迅速地疊起小□□。

的手指在黑白鍵上跳躍，速度非常快，素白的手指像是翩飛的蝴蝶的翅膀，搏擊著颶風。

這首樂曲是《鍾》，旁邊圍觀的三人十分訝異，任誰也想不到，蘇清嘉會拿這首世界級難度的曲目來展現的天賦。

李斯特改編的《鍾》雖然不長，打扮它是鋼琴曲里對音樂表現和理解能力以及技巧要求很高的曲目，被譽為是世界上最難彈的鋼琴曲之一，雖然排名不是很靠前，但也足以說明其艱難程度。

路易斯剛剛仔細觀察過蘇清嘉的手，在同齡孩中，的手不大，但手指很長，不過由於年齡限制，也還沒有達到輕鬆八度的手掌尺寸，況且在聊天的時候，他也了解到，這個孩學鋼琴也才六年，正式學習也才不過短短兩年而已，路易斯很擔心。

但蘇清嘉指尖流淌出的樂聲告訴他們，擔心是多餘的，把音節掌握得很好，鋼琴就像是一個聽話的孩子，在手下有規律地發出聲響。

快五分鐘的曲子很快到了盡頭，激昂強烈的□□留下盤桓的尾音，蘇清嘉把手收回，然後站起來向三人做了個謝幕禮。

沒有穿子，但不妨礙把這作做得萬分優雅，純白的呢大輕輕拂，路易斯彷彿看見了一位年的王。

沒人要這麼做，但蘇清嘉還是非常自然地謝幕，把這個小小的琴房當作了自己的舞臺，路易斯和的父母就是的觀眾。

「啪啪啪。」路易斯滄桑英俊的臉上揚起笑意，由他帶頭，三人鼓起掌來。

蘇清嘉再次謝幕。

「太妙了，簡直太妙了！」路易斯對說，「你的天賦讓我驚訝。如果蒙上我的眼睛，我會以為是一位的樂手坐在我面前彈奏。」

「願您欣賞愉快，先生。」蘇清嘉走過來。

路易斯拍了拍太，朝蘇靖康他們道：「啊，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為這位小王的鋼琴老師？」

明靈先是被兒毫無徵兆得彈奏《鍾》敲暈了頭，醒來之後又聽到這個巨大的好消息，天啊嚕，簡直要昏過去了。

上帝，阿門，佛祖，誰來告訴我一下這都是真的！！！

還是蘇靖康比較沉著，他看了看兒，回答道：

「先生，這還得看貝拉的意思，我們無條件贊的觀點。」

路易斯灰的眼睛里出睿智的芒，他點點頭，道：

「那麼，小王，你願意做我的學生嗎？我會教給你更富的鋼琴知識，相信我。」

蘇清嘉微笑，甜地一塌糊塗，一點也沒有剛剛彈奏時的侵略，「當然啊，先生，很高興我能得到您的認可。」

蘇清嘉把手輕輕放在寬大的袖口裡，手指間的疼痛讓不敢有太多的作。

路易斯當然也看出來了，的手掌度還不夠，所以只能用更快的速度來取勝，這對的手指會造撕裂的疼痛，讓路易斯驚訝的不只是的演奏技巧，更多的是強忍住疼痛的堅韌。

一個既有天賦，又有毅力的學生，誰會希任他溜走呢？

路易斯安了幾句，讓助手領著去醫療室，那裡會有專業的按師幫理手指的問題。

蘇靖康和明靈同路易斯談鋼琴教授的事，走出琴房的蘇清嘉大大地了一口氣。

說不張那完全是騙人的，天知道坐在鋼琴前愣了好一會都不知道彈些什麼，路易斯可不是紙糊的老虎，嚇嚇人而已，他一針見地指出了的不足，那麼，如果不在路易斯面前展示強大的天賦的話，這位只收過一位徒弟的鋼琴家是不會再收下當弟子的。

寧缺毋濫這個道理在哪行哪業都是適用的。

所以開始準備的那些曲目全都只能作廢，在斯坦威面前愣神的那一會，蘇清嘉腦海里驀然浮現出卡斯璀璨的金髮，他在球場上揮灑著汗水，帶球穿區。

忽然就明白了，其實之所以喜歡卡斯這個孩子，不是因為他長得好，而是因為，他有一顆「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決心和信念。

他雖然生活在社會的底層，卻毫不放棄對夢想的追求，他一遍又一遍綁著沙袋來回跑的影是對他最初印象的開始。

他雖然總是獨來獨往，卻從不掩飾自己對足球的野心，蘇清嘉知道他起得最早，訓練也最刻苦。

他雖然遭挫折，卻堅決不放棄，哪怕是被嘲諷，被暫停訓練，可蘇清嘉知道，總有一天他還會回到球場上，因為他熱。

之所以在孤兒院就關註上了這個男孩，除了心疼，更多的來自於，他上有缺的東西，他有追求，有決心，有恆心。

他就像一顆火球，讓忍不住飛蛾撲火。

抬起手腕的時候，想，也許也盼站在更高的舞臺上，只是從未想過如何實現的夢想。

安逸的生活讓學會了放鬆。

落下手腕的時候，蘇清嘉毅然改換了曲目，想，這次，不願意讓機會就這麼從面前飄過，要像卡斯在雷克薩奇面前展示自己一樣，把的彩呈獻給路易斯。

一直都有著良好的天賦，加上重活一世，擁有的是常人無法了解的閱歷和經驗。

作為一個十歲的小孩，足夠讓人驚艷。

蘇清嘉在按師面前放鬆，手指無力。

這首曲子上輩子練過，當時其實是為了好玩，但也真心下了苦功夫，足足練了一年多，才終於彈好，閑暇的時候，也經常翻出來展示一番。

反覆練習著垂直鍵和水平鍵，水平用手指把音勾準，大臂高度保持在適度的範圍。

其實可以選擇李斯特的《之夢》，這首曲子難度不是很高，但其中更加充沛，這是的長。

但蘇清嘉還是選擇了《鍾》，就像卡斯一樣，有人質疑他的團隊意識，他會用一個傳球穩固他的核心地位。

現在，蘇清嘉到了力量方面的質疑，必須展示給路易斯看，有這個能力和潛力為他的學生。

雖然的手指不夠長，但可以在理樂曲的時候把手速放快，讓指頭移到下個地方的時間減短。這是上輩子逛論壇什麼的時候聽人說的，無比慶幸當初自己覺得有趣，便真的去試驗了一下。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蘇清嘉稍微了右手尖，已經沒有那麼疼了，按師給塗了一層藥膏，熱熱的，慢慢滲進皮。

「小姐，現在還不能哦。」按師輕聲勸道。

蘇清嘉點點頭，「好的，麻煩您了。」

左手腕上的珍珠手鏈了出來，蘇清嘉嘆著，卡斯在拉瑪西亞不斷努力也不斷進步著，也不應該落下了。

看著自己的雙手，以後，也許真的會為一位鋼琴家，也有自己的夢想等待去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