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遇到了大難題，他覺得連西班牙文學的詩歌都比這簡單。

這個難題就是，萬惡的中文。

那些方方正正的所謂的漢字簡直快搞得他神崩潰了，一橫一豎然後點撇捺，還有各種發音，他突然發現西班牙語的小蝌蚪真的好可哦。

拿著筆，努力寫了寫，真心好複雜啊。卡斯瞅了瞅面前沈柯給他寫的貝拉的中國名字，「蘇清嘉」，為什麼這麼困難啊，好多橫，記不住啊。

他描摹了一遍又一遍，下筆總算是順了不。

至於發音，原諒一直著西語的小哥是這樣說話的——「Suechingzha」，沈柯發現這小哥還特別執著，錯了就重來，重來又犯錯，也不說放棄，不過沈柯現在覺得，他自己貌似也被帶跑了，他自己念了念，又停下來想了想，他到底有沒有念錯啊。

卡斯板著臉在心裡默默吐槽中文，沈柯倒是沒覺得西班牙語特別難學，他的英語一直學的好的，當初兩人也就是用英文互相流的。

看著卡斯頂著一頭鳥窩的金髮，還不停地默默撓頭，沈柯忽然發現，他大□□老祖宗真是充滿了智慧啊。

上次對抗賽以來，所有人都發現卡斯變得外向了，雖然小金還是喜歡面無表，但是他慢慢地不排斥與人往，隊友們聊天的時候他也會說上幾句，在布置戰略的時候，他開始主導整個隊伍，觀點總是一針見。

他心的荒原，就像突然迎來了清新的春風，一下子幻化出了鮮的綠草，生機開始將每一個角落覆蓋上明的。

奧萊格也很為這個可的小金高興。

儘管卡斯會吐槽他送的棒棒糖不好吃，⊙﹏⊙‖∣但他還是堅持重大節日就送彩虹棒棒糖，這是他最喜歡的東西了，在家裡他放了滿滿兩大盒子，不出意外的話，可以吃一年。

今年奧萊格將迎來高中三年級，面對繼續升學拿到大學文憑和停止學習正式全心投職業球員培養兩項抉擇，這個總是嘮叨的棕發娃娃臉帥哥有點不知所措。

奧萊格在青訓的績還不錯，雖然老是跑，但績一直不差，他的速度方面比較薄弱，但對抗非常強悍，快十九歲的他擁有一副健先生的材，蘇清嘉都悄悄和卡斯吐槽過奧萊格的，說他不用找什麼大、人，自己也好的。

卡斯當時聽完這話整張臉都紅了，不過還好是傍晚，看不出來，他還趁蘇清嘉不注意，看了看自己的膛。

如果選擇職業球員，奧萊格就必須正經起來努力訓練，不然他可能一輩子都打不上一場職業聯賽，但要是放棄上大學的話，奧萊格又捨不得那個金髮碧眼的籍西裔姑娘。

「你之前那個塞羅那學妹呢？」卡斯問，他拿著筆在練習寫字。

奧萊格盤著坐在地上，樹蔭下涼涼的，「你說哪個學妹？」

卡斯淡淡地皺了皺眉，道：「就那個新城區超正的那個，捲髮，這麼長。上次還給你來這加油。」卡斯比了一下長度。

奧萊格滾了滾球，漫不經心地道：「哦，那個啊，早分了啊。」又湊過來在卡斯耳邊曖昧地笑道：「現在這個才正，床、上超級辣。」

卡斯用筆頂著他的臉給開，給了他個鄙視的眼神，又埋頭寫字了，「所以你捨不得，要和去上大學？」

「這倒不是，我聽b隊那邊人說，大學妞更多，也更正，功夫也更好。」奧萊格有些心神漾，捅了捅卡斯，然後挑高了眉道，「你知道的。」

卡斯：「……」

見卡斯不回話，奧萊格有些沮喪，他過卡斯的筆和紙，瞧了半天也沒瞧出個什麼花樣來，有點納悶：「誒，我說你，每天都在寫寫畫畫個啥呢，每次休息就在這邊寫，也不嫌煩啊。」

又把紙張轉了一下，研究了一下方位，「是這樣擺，還是這樣？」

卡斯沒好氣地回紙，「是這樣。紙都不會擺，還想上大學追孩，吹吧你。」

奧萊格撇撇，吹了吹額前的頭髮，再雙手環起，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哥泡妹子靠得是技，是實力！等著，我給你一手。」

又從卡斯手裡拿了張沒寫過的白紙，開始下筆，三兩下，一個兔郎便浮現在紙上，十分傳神，特別是部和部，奧萊格下筆顯然更是流暢。

奧萊格將紙張立在卡斯面前，用筆敲了敲薄薄的畫，「噠噠噠」的聲音和他的主人一樣傲然自得，「怎麼樣？不錯吧，比你這天天鬼畫符強多了，我又會踢足球，又會畫畫，這孩還不都追著我跑？」

卡斯還真沒看出來奧萊格有這一手，雖然心裡有些吃驚，但面上不顯，他端詳了一下這幅畫，道：「你就每次都給姑娘們畫兔郎？」

「開玩笑，小爺我學畫畫十幾年了，會畫的多著呢。」奧萊格瞪眼昂首，道：「姑娘們要是喜歡，我就給們畫畫素描什麼的，要是們願意，人彩繪我也會那麼一點點。嘿嘿。」

卡斯直接無視了他猥瑣的笑聲，將畫還給他，道：「這樣吧，我這半個月給你打掩護，讓你晚上出去，你就教我畫畫，嗎？」

「喲，小金想學畫畫？畫給你的小朋友啊。」奧萊格笑得賊兮兮地，道：「行啊，你求我啊。」

卡斯也沒反駁，直接點頭，道：「你教練問我，讓我問你這兩天晚上哪去了。我和他說下午告訴他。」

奧萊格眼急了，想想滿惹火的金髮人，又想想脾氣不好的教練大叔，把筆還給卡斯，道：「行，，就這麼定了。記得，教練那邊好好回答。」

卡斯收回筆，沒去看奧萊格一副壯士就義的表，將筆和紙收回袋子里，道：「嗯，好，要集合了。」撐地站起來，又彎腰對奧萊格道：「對了，其實你教練沒問我。」

奧萊格：「……」

「小騙子你給我回來——」大塊頭的奧萊格跑不過速度第一的卡斯，氣得臉都漲紅了。

卡斯沒有理他，奧萊格嚷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球員們都見怪不怪。

暑假到來，U14的球員們早就陸陸續續回家了，卡斯照樣待在高年級球隊一起訓練，現在的他長得很高了，最近的一次檢顯示他已經有一米六七了，在這群大哥哥裡面也不是很突兀，教練開始有意識地讓他接戰的訓練，觀看比賽也了他訓練的重要容。

一個人默默顛著球，卡斯有點分心，他在想那個總笑會給他加油的黑髮洋娃娃，好像離他那麼遠，又那麼近。

他在圖書館翻過世界地圖，書上說，中國在另一塊大陸，飛機都要飛好久好久。

他細細著那隻雄的邊界線，彷彿那裡的一切景都浮凸起來，儘管貝拉告訴過他，那裡有青磚黑瓦，可在他腦海中那些黑白的彩全都幻化一片春花秋月般的絢爛好。

卡斯看了看天際，那裡有城市的綿延的廓，越過層層鋼鐵大廈，聖家堂還在持續不斷地建造當中，浪漫的弗拉明戈將彩緞跳出花的廓。

而遙遠的東方不一樣，過貝拉的隻言片語，他知道，那裡有溫婉的水澤，就像貝拉淺淺的梨渦，含蓄可人；那裡有緻的園林，就像貝拉秀的五，宛若天；那裡有纏綿的故事，就像貝拉的笑容，麗純真。

那片只存在書中和言語中的土地，是如何養育出一個如此靈秀的孩的？是否是上天的恩賜，讓來到了他的邊呢？

卡斯把球給拉高，然後利用的力量，直接來了個頭槌——

非常準確，球進了。

卡斯奔跑過去撿球，他想，無論是誰把貝拉送到他的邊，他都謝，而他要做的，就是抓住他的天使，讓再也沒有機會飛走，他會對加倍地好，讓慢慢，慢慢……

慢慢…喜歡上他。

喜歡上他。

就像他喜歡一樣。

那是他凄涼的冰原里開出的唯一一朵花，是他願意用盡所有力氣去灌溉、滋養、保護的一朵花。

像是把所有的和熱都化為盛的養分，所有的不可能他都願意為變可能。

來來回回練了很久，太已經快要落山了，日頭也下去了，卡斯吃完飯，出去找沈柯學中文，他的進步很小，堪堪學會了幾個字，但他會繼續努力下去的，最重要的是，他會把貝拉的名字寫得很漂亮很漂亮。

夜晚，城市熱島效應繼續掌控著塞羅那，卡斯替爬牆逃跑的奧萊格在宿舍這邊搬了個梯子，讓他進來。

「金，幹得不錯，回頭給你一棒棒糖啊。」奧萊格臉上有點小傷口，不過他好像沒有發現，顯然這個新的金髮碧眼的國甜心讓他整個人心愉悅。

卡斯把梯子推到他手上，道：「棒棒糖就算了，記得明天開始教我畫畫。」

奧萊格，搬起梯子放好，爽快道：「行，都行，我奧萊格一向都說話算話。包在哥哥上，絕對的。」

又哥倆好地搭著卡斯的肩：「跟你說啊，包教包會，保管你學出師，迷死你的小朋友。哈哈，怎麼樣？」

卡斯嫌棄地撣撣肩，道：「得了吧，你還是考慮下，明天你這臉上該怎麼和教練解釋吧。」

奧萊格：「……」

蒙了半天，奧萊格沖他道：「兄弟，求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