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熠覺自己像個渣男，看向吳煌，希作為心碎小朋友的哥哥，他能出來打個圓場。

吳煌靠在破自行車上，勾著，好整以暇地看戲。

雍熠被吳煌眼裏的幸災樂禍刺到了，輕哼扭頭，不幫就不幫。

他走到萬萬歲邊，猶豫了一會，提了提子，蹲在萬萬歲旁邊，撿了個木，在那畫圈圈：

「我……不是什麼好人，被我討厭的人一般都很可。」

似是想到什麼，雍熠長睫下來一些。

「被壞蛋討厭，是壞蛋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所以，你不要傷心，沒什麼好值得傷心的。」

他越說越快，語氣聽起來也越來越不耐煩。

刷地站起來，覺吳煌一直在看他，看得他耳朵都燒起來了，雍熠心裏煩躁，耍酷地把手裏的木隨手一丟。

那木好巧不巧地掉到了萬萬歲小腦袋頂著的手機上，發出一聲脆響，接著萬萬歲也抱住了自己的小腦袋，發出小小地痛呼：「嗯！」

雍熠嚇得趕又蹲下了，看到萬萬歲小小一團看起來好像很疼的樣子，手忙腳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

吳煌看著把蹲著的萬萬歲整個端起來舉到他面前的傻。

「還愣著幹什麼？打120啊！」雍熠張地咆哮。

他還是不是這個小糰子的親哥了？

怕120來不及，雍熠又想親自騎著他的機車把萬萬歲送到醫院。

「冷靜一下。」一隻小胖手理智地按住他。

雍熠垂眸，看到他懷裏的小糰子板著小臉，另一隻小胖手攥著和小臉差不多大的手機，一本正經地安他：「手機沒事。」

他擔心的是手機麼？雍熠差點委屈地吼出來，老子擔心的是你啊！

剛要吼，就瞥見吳煌快要笑噴的臉。

雍熠猛然想起自己冷無的校霸人設，把萬萬歲往吳煌懷裏一塞：「你的妹妹你自己抱！」

吳煌聳聳肩把萬萬歲手裏的手機仔細檢查了一遍然後，收好，也沒檢查萬萬歲本人有沒有事，就把往車後座一放。

真是個不負責任的哥哥。雍熠想罵吳煌，但誰也不的人設不能崩，所以他只能用眼神鄙視吳煌。

萬萬歲小手抓住後座的扶手，提醒吳煌：「飯桶。」

吳煌直接使喚雍熠，懶洋洋地拖著話音：「麻煩你幫小朋友拿下飯桶。」

「你把我當什麼了？」雍熠一邊憤怒地咆哮，一邊乖乖按照吳煌指的，轉過頭。

嘶。

嚇他一跳。

樹底下胖乎乎矮敦敦的飯桶，乍一看，像是吳煌妹妹的小版似的。

雍熠掩飾住自己被嚇到的心，罵罵咧咧地把飯桶撿起來，丟到吳煌破自行車的車簍里：「下次再敢使喚老……」

小糰子的視線靜靜投向他。

在小糰子充滿力的目里，雍熠非常有魄力的把老子的子咽了回去，換了：「老弟我。我就把你腦袋……」桃花眼一瞪，修長的指用力攥起，兇氣畢，後面暴力的話不言而喻。

但再暴力的話，再兇狠的眼神，都被他自稱老弟破了功，一點也沒有威懾力，還有點搞笑。

吳煌翹起角，踩著快掉了的腳蹬子晃晃悠悠地上了路：「知道了。」單手把著把手，沖雍熠比了個中指晃了晃，「小弟弟。」

雍熠氣得差點原地炸：「你好好騎車！」

帶著小孩呢！還單手騎車！出事了怎麼辦？

等到吳煌的背影遠了，復盤中的雍熠覺自己發揮得太差了，又氣得原地轉了兩圈。

突然目停在後兒園門口的大字上。

帝國兒園？

是他高中的附屬兒園，也是他弟弟……

不。

雍熠收回視線，目冰冷。

他才沒有什麼弟弟。

雍熠翻上車，引擎轟鳴，囂張的車影很快消失在街頭。

吳煌兩手空空，帶著一手拎著飯桶，還背著小書包的萬萬歲回到家裏，剛進門就到也是才回來的萬爸。

萬爸看了眼時間，雖然覺得吳煌回來晚了，但也沒上來就責怪他，而是帶著笑溫和地問：「路上發生什麼事了麼？」

吳煌著鞋：「沒事，有點堵車。」

「啊……」萬爸拖了個長音，但還是點點頭，「這個時間確實是有點堵車。」

吳煌直起給萬爸和萬萬歲拿了拖鞋，萬爸又問：「那你白天都在幹什麼？」

萬爸問得有點小心，不太想讓自己兒子有種被大人盯著的覺，但他又很擔心。

吳煌手頓了一下，旋即又恢復如常，穿上自己的拖鞋，走進屋裏：「就在外面玩了一會。」

「嗯。」萬爸又點了點頭，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說該怎麼說。

自從吳煌在以前的學校出了那樣的事，他就發現自己和兒子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看著吳煌好像比他都高了的影要上樓了，萬爸有些著急地開口：「你的學手續已經辦好了，明天你就去帝國高中報到。你的新校服爸爸也給你買好了，我洗一下，明天你就可以穿了，別遲到，第一天上學給老師留個好印象，還有……」

吳煌停下來，看著萬爸：「爸。」

萬爸停下來，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我會好好上學的。」吳煌用一句話應答了萬爸長長地一段，轉上樓了。

萬爸站在原地，心裏有點空的，突然想起吳煌小時候，黏在他屁後面，天天嚷嚷著要跟他一起上班一起玩的場景。

覺被兒子討厭了呢。

「爸爸。」

萬爸抬起頭，看到萬歲抱著裝著兒的大保溫杯，坐在沙發上，小手拍拍邊，示意他坐過去。

「萬歲，怎麼了？」

萬萬歲沒說話，而是給萬爸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再次示意萬爸喝平復下心。

萬爸看萬萬歲那麼認真，噗嗤一笑，端起杯子，一本正經地品了品：「不愧是九八年的好，味道就是醇厚。」

萬萬歲面無表地看著說冷笑話的萬爸。

嚴肅糾正：「這不是九八年的。是今天早上沖的。」

萬爸尷尬不失禮貌地輕咳了兩聲，還想著怎麼轉移話題，膝蓋被萬萬歲的小胖手拍了拍。

「哥哥是不是讓爸爸傷心了？」萬萬歲安萬爸，「爸爸不要傷心。」

萬爸一愣，接著，他的確因為吳煌的態度有些傷心，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萬萬歲還是個小孩子，得很用心才能覺到。

「萬歲！」萬爸地張開雙臂想要抱住萬萬歲親親他。

萬萬歲搖搖頭，出一短胖的手指理智地按住萬爸熱的大腦袋。

一板一眼地繼續的安：「沒關係的。」

萬爸有點想哭。

怎麼會沒關係呢？

以前每天都抱著他爸爸想爸爸的兒子，突然去哪幹什麼都不願意跟他說了。

萬萬歲覺到萬爸的難過，輕輕嘆了口氣，跟萬爸分今天親經歷得出的人生悟：「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比如今天哥哥的朋友。

「他們啊。」萬歲搖搖頭，用無奈的語氣總結，「越表現得不喜歡，其實就是越喜歡，稚得像小孩子似的。」

稚得像個小孩子似的的萬爸緩緩打出一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