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幾個人就起來了，往江城方向出發。

早飯是在車上吃的，是貝暖做的瘦粥。

隨空間的上層沒有時間流，下層卻有，和正常空間沒有區別。

貝暖早晨醒來時就焯好片，放了米、薑片和水，把鍋連同卡式爐一起放到空間下層小火慢慢煨著。

空間里沒有風，又穩當，當廚房再合適不過。

貝暖諮詢小三：「空間看著像封閉的，我在裏面點火煮東西，會把裏面的氧氣用嗎？」

小三笑出來，「不會。」

貝暖又問：「那爐子的熱量傳不出去，裏面會越來越熱嗎？」

小三坦然答：「也不會。就像正常的屋子一樣，你放心用。」

「所以原理是什麼？」貝暖追問，「不太符合理常識吧？」

小三開嘲諷：「你管我原理是什麼。你都用意識取了，你們都有隨空間和異能了，還跟我討論你們這種位面水準的理常識？」

貝暖昨晚剛玩了一晚上狼人殺，習慣從別人發言裏找bug，立刻聽出了問題。

「你說『你們都有隨空間和異能了』，誰是『你們』？除了隨空間，還有什麼異能？」

小三瞬間閉麥，再也不肯吭聲。

粥煨好后，陸行遲把車靠路邊停下。

貝暖又掏出一袋真空包裝的滷蛋，大家一起在車裏吃早飯。

「貝暖，」杜若一邊吃粥一邊說，「也不能一直讓你做飯，明天我給你做海南飯，讓你嘗嘗我的手藝，我的海南飯是跟一個星洲名廚學的，還不錯的。」

杜若捅捅陸行遲，「對吧？」

陸行遲嗯了一聲。

貝暖心想：還明天呢。陸行遲又想把我甩掉，你還不知道吧？

貝暖自己吃完，又給江斐盛了半碗粥，用勺子一口一口餵給他。

江斐恢復得還不錯，已經差不多清醒了，躺在最後一排的座椅上，一不，一聲也不出。

只有一雙眼睛時時刻刻黏在貝暖上。

貝暖沒空理他，正忙著在腦中查看任務界面。

小三閉麥了，卻在界面上發佈了新的「聖母之聲」任務。

這次是合合理地說出五次「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嗎」，獎勵是足足二十四小時聖母值雙倍加。

這任務貝暖喜歡。雖然五次有點多，但是不算難。

唯一的難點是，不止要把這句話說出來，還要在境中顯得合合理，否則不算數。

現在在路上，邊沒別人，就陸行遲他們三個，貝暖接到任務后就在琢磨，怎麼才能幹出點讓他們不「大度」的事呢？

陸行遲早就吃完了，正在擺弄他的弩，偶爾回頭看一眼後座。

他的眼神冷冽，好像能看穿一切，白襯下肩臂的線條約可見。

好像一頭正準備捕食的獵豹，優雅強悍，無懈可擊，一副相當不好下手的樣子。

柿子肯定要撿的。

貝暖轉頭掃了眼旁的杜若。

杜若頂著一頭，大長委屈地在座位里，茫然無覺，並不知道有人正在算計他。

他正努力刮著鍋底，想把最後一點粥盛到他碗裏。

覺到貝暖的目，他抬起頭，有點困：「貝暖，你那是什麼眼神？怎麼覺像要把我賣了一樣？」

貝暖沒回答，一手，就把他手裏的鍋拿走了。

杜若眼睜睜地看著，貝暖把那點寶貴的香噴噴的瘦粥倒進江斐碗裏，用勺子攪了攪，舀起一勺吹了吹，舉到江斐邊。

「啊——」

傷員江斐躺在後座上，看看貝暖，又看看杜若，不肯張。

他啞著嚨，輕輕說：「我沒關係，你給他吧。」

「他吃得不了。」貝暖把粥餵給他。

江斐的眼睛彎了一下，順從地張開。

杜若委屈了。

「憑什麼啊？我才吃了兩碗，而且明明是我先盛的。」

貝暖悠然答：「人家都傷那樣了好不好？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嗎？」

聖母之聲「大度」任務（1/5）。

一隻手端著碗，另一隻手舉著勺子，貝暖簡直想長出第三隻手來，拍拍機智的自己的頭。

陸行遲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清冷的目落在貝暖喂江斐的勺子上。

他忽然開口，語調冷冷的，也不知道在問誰，「撞的是頭，連胳膊也不能了？」

江斐怔了一下，立刻掙扎著想坐起來。

卻又好像很費勁，努力了半天都沒有功。

江斐一臉純良，語氣中全是歉意，「稍微有點虛。是我不好，我自己來。」

「來什麼來？」貝暖把他按回去，「你虛就躺著，我喂你。」

江斐順從地倒回後座上，對貝暖溫地笑笑，「那麻煩你了。」

「又不是什麼大事。」貝暖再舀一勺，舉到他邊。

陸行遲盯了江斐一眼。

江斐向前探了探，抿掉貝暖勺子裏的粥，含在裏，抬眸對陸行遲彎了彎角，給了他一個非常真誠的微笑。

陸行遲面無表地轉過頭，繼續擺弄他的弩。

杜若沒有粥了，悶悶不樂地手去拿滷蛋的袋子。

貝暖手疾眼快，嗖地一下，搶先把袋子拿走了。

裏面還剩最後一顆滷蛋。

貝暖撕開包裝，把那顆珍貴的滷蛋舉到江斐面前，「你想不想吃一點？」

這次江斐先看看杜若，搖搖頭。

「我吃飽了，你給他吧。」

「他還有別的呢，這個你吃了吧。」貝暖把蛋抵在他弧線漂亮的邊。

江斐默默地凝視著，就著的手輕輕咬掉一點蛋白。

杜若被活活氣表包。

「這種滷蛋這麼，他能吃嗎？消化得了嗎？」

「可是蛋有營養啊，你看他多可憐哪，」貝暖再念一遍臺詞，「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嗎？」

杜若：「……」

越野車猛地一抖。

陸行遲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不響地發車子，直接猛轟一腳油門。

整輛車像他的箭一樣竄了出去，衝上大路。

兩邊的景飛快地掠過，貝暖手裏的蛋差點不住，飛上天。

江斐差點就從後座上掉下來了，連忙出他拿不勺子的胳膊，撐住前座的椅背，才沒真下去。

貝暖這兩天已經完全明白了這本書為什麼要《末世狂飆》。

因為陸行遲的車開得又快又野，末世路況複雜，別人過不去的地方他都能輕輕鬆鬆過去，在喪堆里橫衝直撞，毫不含糊。

只是像今天這樣什麼事都沒有，卻發這種瘋，卻是頭一回。

杜若如同找到了知己，問陸行遲：「連你都看不過去了對不對？太過分了對不對？」

無論如何，聖母之聲「大度」任務變了（2/5）。

虎口奪食這種事，可一而再，不可再而三，再來一次杜若就真氣瘋了。

貝暖在空間里掏了掏。

「杜若，不讓你吃蛋，是想讓你留著肚子吃這個。看！噹噹噹噹！滷！」

「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嗎」這句話，實在是過於招人煩，貝暖把一整袋真空包裝的滷都塞給杜若。

「給。是不是比滷蛋好？」

滷又大又香，確實比滷蛋強多了，瞬間安了杜若那顆悲傷絕的心。

杜若啃著大說：「這還差不多，貝暖，我覺得我又能你了。」

陸行遲冷冰冰介面，「？這就？你以後去娶個廚子吧。」

大boss進無差別攻擊模式，好像很不開心。

貝暖有點奇怪：明明都是在杜若上下手，也沒敢去招惹他啊，怎麼會了他的逆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