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高比他高一些，原愫看到了他的後腦勺。

原愫到了這個世界對他高的深深惡意，心裡雖然納悶，但他還是後退一步，不準備打擾那人和司元灝「認親」的戲碼。

這人大概是見到了活的、有溫的男神，興得說話都結起來：「男男男男男神！」

在這種環境中「名人」早晚是要被人認出來的，司元灝被人認出來了他毫不奇怪，反而奇怪為什麼這麼久才有人認出他來。

司元灝把目從眼前的銀泥移開，緩慢地轉頭，看向眼前的這個「小迷弟」，幾次張了張都沒能說出話來。

這位小迷弟沒有發覺男神的僵，興地朝他告白：「男男神，你你知道嗎？我超喜歡你的，我我……你……」

司元灝緩緩張口，聲音乾無比，他好像被眼前這人的結染了：「……我，我不是……」

司元灝否認的話沒能說完，就被人拉住了袖子，順著袖子看去，拉他袖子的是一個生，那生旁邊還站著一個男生，兩人大概是一對，正牽著手。

生在眼鏡下依舊能看出淚眼汪汪，聲音裡帶著哭腔，哭腔中又帶著尖利：「男神！你這三年去哪裡了！」

司元灝當帝國男神當了十幾年，無數，尤其是青年，最青春好的歲月，都有司元灝的「傳說」陪伴，司元灝帝國男神的形象已經被他們刻心底。

面對這位生善意的指責，司元灝無措地在原地站了幾秒鐘，在酒吧的時候他能平靜地離開，是因為沒有聽到悉的稱呼，而現在，有人正拉著他的袖子，他甚至沒有地方可以躲藏，躲進房間里，還是可以通過明的牆壁看見那些人的目，他無所遁形。

司元灝目無焦距，半響，他才求救似的看向和他一起來的原愫，然而原愫已經不在原本站的那個地方了，不知道是去了哪裡，他對上的又是一雙真誠而殷切的目。

這些人迫切地希司元灝能回到原本的崗位上——帝國男神。

原愫早就在人群被那聲「男神」吸引的時候進了房間，在看到司元灝被人包圍起來的時候，他頗有種功退的錯覺，看著司元灝手忙腳，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他搖了搖頭。

房間里的異與原愫相隔了一個鐵籠子，這些異型高大，長相奇怪，原愫看了一晚上，現在沒人也沒人幫他介紹，他有些興緻缺缺。

想到之前他沒有接通的兩次通話請求，原愫心一，正要抬起手，這時有人湊近，原愫停住作，看著那人從自己邊走過，明顯也是沖著司元灝去的。

他的目跟著那人走了一段，突然一頓，重新把目轉了過來。

吸引他目的異有一雪白的髮，長長的尾，一雙彈珠大小的黑眼珠，幾條長須長在邊，兩隻圓耳朵掛在腦袋上，在一群醜陋的異面前，讓原愫眼睛一亮。

這東西，若是型小一些，像極了他經常接的一種——小白鼠。

「小白鼠」圓圓的大眼睛正看著他，原愫覺得非常親切，心裡甚至有些歡喜。

這「小白鼠」足有年人小大小，它後的尾跟一樣長，不和諧的是它尾的細程度，它的尾從尾開始就只有兒尾指細，越到尾尖就越是細小，尾尖的細已經像是繡花針了。

尾尖的是金的，微往上翹，在燈下反著讓人驚懼的，就像是把鉤子。

原愫腦中閃過一個詞：變異。

好不容易看到一隻相對悉的生，儘管它是變異的，原愫還是忍不住多看兩眼，開始在心裡盤算著買回去當寵，而不是當實驗。

原愫出食指，往「小白鼠」的鼻尖點去，在到之前，他莫名地回頭，看向司元灝那邊。

司元灝的兜帽已經被人群拉扯下來了，這是原愫第一次看清了他的全貌，原愫朝他一笑。

原愫和司元灝的目對上，原愫從他眼裡看到了驚恐，或者還有別的什麼，原愫沒能讀出來。

司元灝瞪大了眼睛，張張合合，似乎要往這邊過來，然而人群太過擁。

原愫聽到的是房間里的異的吼聲。

他在說什麼？

原愫的指尖到了「小白鼠」的鼻尖，潤、微涼。

下一秒，一尖銳的疼痛彷彿從靈魂升起。

他|聲都還沒出口就先站不住腳，雙腳跪地，整個人撲到地上，然後他才聽到了自己的|聲。

「別它！」

司元灝看「小白鼠」那悉的模樣，渾冰涼，張張合合，說出的還是那三個字，他好似只認識那三個字——別它。

司元灝以為自己會邁不開，更何況邊還有這麼多人，然而等他漸漸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進了房間，原愫就躺在地板上渾搐著。

「原愫！原愫？」

這是兩人認識以來，司元灝第一次喊出原愫的名字。

聽見司元灝喊他的聲音，原愫覺得自己笑了。

原愫從小到大沒有過什麼嚴重的外傷，不過他自認忍耐力不錯，卻沒想到真正痛起來是這個樣子的。

集而綿長的刺痛從脊椎到腦海，再到靈魂。

似乎有什麼從脊椎被剝離出來，耳邊漸漸聽不到司元灝喊他的聲音，意識漸漸歸於黑暗。

原本裝著「小白鼠」的鐵籠子里現在空無一，裡面好像本來就什麼都沒有。

人群在司元灝後跟了進來，原本吵雜的聲音都漸漸消失，異發出的聲音此時也好似啞了火。

傳耳邊的是原愫細細的|聲，傳到人的耳朵里，好像被無限放大，和著心跳，一唱一和。

這是所有天賦者耳能詳的一段話：「天賦者倒在地上疼得死去活來，抱著自己的子在地上滾來滾去，難以緩解疼痛；天賦者冷汗涔涔，渾抖不止，漸漸停止，這時候也就離死不遠了。」

說的是天賦者的天賦被剝落的場景，也就是原愫此時的況。

對於原愫的這種異，司元灝有長篇大論，比起使用腦掃描出來的信息多上數千字，然而，這些長篇大論對於原愫已經沒有作用了。

原愫的|聲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他的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他躺在地上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