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你頂,說真禿。”細音在半空盤旋,掀起層層波浪席卷吹拂。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鵝鵝鵝鵝鵝鵝!”
“哈哈哈……”
笑聲此起彼伏,一波接一波。
琴鶴宗的弟子憋笑最是辛苦,坐在龐翰飛前,死死抿,不敢發出一點聲來。
“啊啊啊啊啊啊!你敢罵我!!”熊孩子龐元良麵子徹底掛不住,小臉白了又紅幾番後,開始原地跳腳,想和白宜撒潑。
“我沒罵你!”白宜歪頭,不解回他,“你是不是腦子糊塗啦?我隻是說你禿了一點呀。”
“這還不是罵在我?”龐元良怒氣哼哼走上來,停在小木桌前,帶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王霸氣勢厲聲詢問白宜。他在自己宗門橫慣了,換了地方,潛意識裏還把自己當眾星捧月的宗主。
丁仞秋眼睛掀起,放回酒杯,危險地盯白宜眼前的熊孩子。他也說不清是個什麽覺,雖然打了他會有不麻煩,但真打了……好像也沒什麽大事,龐翰飛估計沒膽子跟長生仙門當場翻臉。
靈力隨著思緒外放,穩放桌麵的酒杯開始,酒水緩溢。
嗡嗡杯聲敲擊桌麵,有人私下了王時太,“去去去,快去,有人要打熊孩子。”
王時太尋聲看去,拍拍裴釀雪的胳膊讓安心,再默不作聲起倒酒,上酒杯時,子斜傾,在丁仞秋耳邊:“師尊還在呢,肯定不會出事,你收斂一些。”
話音落下,一道凜冽梅香縈繞奔襲。悉磅礴的純靈力化作一小,搭在丁仞秋中指的指骨上,帶著他整個手背向下點了三點,意思是暫且聽大師兄的。
王時太接著講:“小師妹不會吃虧的,放寬心。”
丁仞秋抿半晌,斂去靈力。
酒杯重新平靜,幾人狀態恢複如常,目卻依舊隨麵前兩個孩子。
白宜看著逐漸暴躁的熊孩子,水潤潤的眼睛一眨,用最懵懵懂懂與無辜的表開口:“你以為是罵你,我也沒辦法呀,
你說是就是嘛。”
龐元良再次暴跳如雷,揚起小掌就想衝著白宜嘟嘟的臉頰扇來。
空中瞬間幾道靈力慘烈廝殺。
龐翰飛臉蒼白,抬起酒杯下嚨反湧的腥。
傅問淡然垂眼,周劇烈翻滾一刻的靈力重新沒汪洋丹田,平靜的像毫事都沒發生過。
殿中端坐的掌門蕭離舉杯,神如往常,隻單獨點了點琴鶴宗:“今晚月好,龐道友想來勤於修煉,有機會接璀璨月華,今日趁著機會,不如多花些心思看看景。小輩的事,大人摻和什麽,是吧。”
笑嗬嗬的男聲充滿平和,威卻死死著龐翰飛。被兩位合期仙君同時衝擊後剩餘的餘威還在口鬧騰,龐翰飛扯一笑,看向子的視線有些不安,上強撐著回應:“自然。”
蕭離的意思過於清楚,孩子剛鬧的時候你沒管,現在也就別管了。
且蕭離還蔫壞的晦涵他不修文章的事,他出草莽,拜師時也沒多注意文學修養,後來了散修重整琴鶴宗,就隨手取了琴鶴倆涵養韻味極足字當宗門,也是修真界被嘲諷的最厲害的名字。
三人間風起又雲湧,卻掩飾的極好,隻有幾位同境界的長老仙君彎,舉杯共撞間默不作聲的對視,再心照不宣的挑眉,一點擔憂都沒有,他們可不覺得自己家的小團子會吃虧。
白宜也確實沒吃虧。
熊孩子手扇來的瞬間,長久躲小球訓練出的敏銳觀察閃躲能力自運行,白宜子一蹲,完避開襲擊。又雙手舉過頭頂,拽住他的胳膊一扭,將人掀到地上。
修真界就沒幾個三歲開始修行的,龐元良對上魔鬼訓練線上殺出的白宜,輸的可以說是慘烈不堪,人連反應還手的時間都沒有,直接臉朝地,雙膝一,穩當當跪在地麵。
龐元良:“……”
白宜小腳晃悠悠一抬,踹在他後背,將人按平在地,而後掀起小手,狠狠拍在他屁上,呢喃,“手的不是好孩子,該打。”
徹底反應過來白宜做了什麽的龐元良
開始嗷嗷大,四肢扭,小手不斷捶地,“我要打你的頭,啊啊啊啊啊!你這個臭人!我要讓你跪地上道歉!”
他被白宜一套組合拳活生生打懵,尋常哪有人敢這麽對他!趴在地上的腦袋抬起,眼前開始自重複播放白宜拍他屁的場景,越想越憤,龐元良嚎的淒厲嗓音越發兇猛。
遠的龐翰飛被靈力穩穩住,異常心疼的看著自己倒地哭喊的孩子,子卻連都不能。
他不開口,琴鶴宗其他人更是不準狀態,最溺宗主的人都沒說什麽,他們哪敢在這時候開口。自己宗主珍貴,對麵那個份也不差啊,他們哪來的膽子橫叉一腳。
琴鶴宗茫然,長生仙門在暗自竊喜,他們當然不會管,甚至還心裏鼓勁,想讓白宜揮舞嘟嘟的小拳頭對熊孩子臉上來兩拳頭。果然熊孩子還得孩子治,一招就擺平。
心態的微妙偏差裏,兩方加在一起幾百號人,就這麽靜靜看著熊孩子捶地撒潑,哭到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臭…呃呃……呼!”
熊孩子哭了好半晌,見依舊沒人搭理他,捂著要過去的腔,自己費力爬起來,扭頭要和白宜重新掐架。
今天被打屁當眾出醜的惡氣,他忍不下!今天忍了,他以後還怎麽在人麵前立足。
龐元良一步三晃滿臉淚痕的跑過來,看得白宜心裏歎氣,這孩子怎麽傻乎乎的,非得自己上來找揍。
白宜擰起小月牙眉,想與他講講道理:“你真的打不過我的,直接認輸就是了,我肯定不會接著揍你就是,我發誓。”
他能不能不要來了,揍人也是會累的呀,還得看住自己不能打得太狠,很費心神和力的好不好?
龐元良氣憤抹眼:“那我讓我爹爹揍你,揍哭你,把你屁打開花。”
屁打開花?白宜包子臉皺起,小手自己上的小花朵,決定輸出波大的。臭孩子不長教訓,那就隻能讓他接著哭了吧。
“那我讓自己師尊揍你爹爹,把你爹屁打開
花。”
“啊啊啊啊!死人,我爹爹很厲害的,你師尊怎麽可能打得過。”
“那我再加個掌門仙君,流明峰的裴寂仙君也算上,群毆你爹!三個打一個,把你爹爹揍哭!保證比你剛才哭得的都慘,信不信!”
“啊啊啊!”龐元良說不出話了,他在宗門裏找不到和他爹爹一樣厲害的人了。原地狠狠蹦噠幾下,他指著白宜強撐氣,“你不就是師尊厲害一點,又多了那麽一點點嗎?我要是有你那樣的師尊一定比你厲害。”
白宜愣愣站住,“……我覺得你是不是有病呀。”自己打不過,開始上來搶別人師父了?
龐元良冷哼一聲,視線圍繞白宜周遭晃了一圈。而後眼神停住,食指一指距離白宜最近的丁仞秋,義正言辭咄咄問:“你說說,我要是他徒弟會怎麽樣?”
他瞧見了,這個男的離白宜最近,視線片刻不離,表又懶懶散散,一看就是有實力又關心人的師尊,這人絕對是傅問那個狗賊。
他沒見過幾個長生仙門的人,更別提常年不麵的玉衡峰上下。錯把丁仞秋當傅問,純粹是因為他看起來很貴氣,通都寫著有錢二字,就像他們宗門的長老,都會把自己裝扮的絢爛多彩。
其實還是他不懂散修與尖端宗門的區別。
大宗門尤其是長生仙門這種頂尖宗門的長老,出生起就是天賦超絕,被宗族被宗門捧在掌心裏嗬護長大的,功法仙丹靈要多有多,審眼好的不得了。就不是散修拚死拚活殺人奪寶,一旦有了就萬事大吉的懶散暴發戶心態。
白宜順著他方向看去,噠噠跑到丁仞秋邊,不放心的又確認一遍,“你問的是他?”
做四師兄徒弟做什麽?
剛才哭傻了?
“對!沒錯,就他!”龐元良以為自己猜對,暗自竊喜,沒看見都舍不得嗎,這人絕對是辭卿仙君沒得跑。
他也不哭了,也不蹦蹬了,錘過地的手胡抹過臉,他等著白宜的暴跳如雷,他不信師尊被分走還能忍住不發脾氣。
被指認做師尊的丁仞秋覺得晦氣不已,冷笑開口,“你要是我徒弟……”
“怎麽樣!是不是一定比厲害!”
丁仞秋酒杯放回桌子,發出啪嗒脆響,他起,手上白宜臉側的,語句一字一頓,認真而決然,“我死外邊。”
“哈哈哈哈哈哈。”剛想說龐元良配不上自己師兄的白宜開心一笑,小手胡拉開丁仞秋的手,跟著重複一遍,“你要是我師兄徒弟,我師兄立、刻死外邊。”
團子刻意加重“立刻”兩字,進一步烘托自己師兄的厭惡。
說著,白宜臉蛋被人用力掐了一下,丁仞秋瞇眼注視,再不輕不重的一拍小屁。
“什麽破玩意,誰要你垃圾的師兄,我要做你師尊徒弟!”眼見仗打不過白宜,龐元良開始自暴自棄。
“師尊不會要你的,走吧。”白宜揮揮小手,勸人,“修真界那麽多宗門,千萬別在長生仙門一棵蒼天大樹上吊死,你適合找一個比較好的師尊,而不是我師尊辭卿仙君這種最好的,嘿嘿。”
“還有我師兄,五十歲不到功結金丹的就有三個!你有嗎有嗎有嗎?”
誇到最後,白宜還不好意思的低頭,頭頂小揪揪得要冒泡。欺負熊孩子,真的好開心好開心呀,還可以賺好度,胖揍主角。
他有嗎有嗎有嗎?
他沒有他沒有他沒有!
琴鶴宗近幾年聲名鵲起,但好苗子的數量還是比長生仙門低了不止一個檔次,五十歲結金丹的變態,他們一個都沒有。
龐元良氣到無聲,鼻子噎好久,雙手蒙臉嗷嗷跑回到自己爹爹邊,眼淚跟關不上閘門一樣奪命流著,哭著哭著又抬眼欺負自己的罪魁禍首白宜。
白宜已經重新跪坐在小桌子,來個流心蛋黃,啃一口喝一口清茶解解膩,連視線都懶得給龐元良。
“啊!”龐元良再次被氣到,子一癱,接著撲在自己爹爹懷裏嚎啕撒潑,說死也不肯起來。
被聲音驚到的白宜迷茫抬眼,疲倦的吸溜蛋黃裏的流心黃,這臭
孩子又開始作了,不過隻要不欺負到師門頭上,就一切都好說,還能忍。
熊孩子嗚咽不已,龐翰飛心疼的頭又脖子,寬聲,“男子漢堅強一些,這麽多漂亮姐姐和厲害師兄都在,不哭了不哭了啊。”
熊孩子回到他邊後,蕭離就解了監控製,沒多加幹擾他哄兒子,畢竟他隻是確保龐翰飛不會護兒心切傷了白宜。
龐元良小聲噎:“欺負我,爹爹你打…嗝…打啊!”
龐翰飛無奈歎氣,他敢嗎?
一籌莫展之際,靈鍾震鳴,清脆的鍾聲激傳來。
龐翰飛神一喜,酒席前他聽說了,鍾鳴是宴會小休的間隙,會有一批人上來撤換酒席,時間約是小半個時辰,這時兩方弟子可以湊在一起講講話,置換功法丹藥等等,也是宴席的一段重頭戲。
他可以借此機會出去轉轉,回來就順勢翻篇此事,回去後妻子也不會多生氣。
龐翰飛向蕭離拱手一拜,把還在哭的子塞給邊長老,飛閃了出去。
路過白宜時,他速度降下,視線圍著仔細打量。
白宜接收目後萌萌歪頭,邊啃吃食邊和龐翰飛對視,乖巧喊人:“龐宗主好。”
這種帶著熊孩子上來送好值的絕世好人,希可以多贈送幾個,真的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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