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再一覺睡到晚上八點，客廳座機電話一直在響，頭疼的要命，從床上爬起來。

“喂。”聲音沙啞，宋再垂眸，眼皮有些腫脹，抬手摁了兩下，懊惱地嘆了口氣。

白天緒來得太快，家里又沒人，而且沒談過，從來沒想到一點點事會讓自己那麼難過，現在想想也真夠矯的。

有問題不解決，瞎作。

“宋再啊，手機怎麼關機了你男朋友什麼況啊”宋再媽媽問。

宋再不由地一愣，思緒萬千。

才過去不到一天，卻覺睡了很久，一整天的經歷都像在做夢一樣。

悶悶地應了一聲，“太累了就睡著了，他有點事，工作很忙，哪天我給你介紹了，你就理解了。”

“好好好，那你今天晚上就休息吧，我和你爸媽不回去了，這連著黑白顛倒幾天，太累。”宋再媽媽說。

“嗯沒事啊，我睡飽了，你不累嗎”宋再問。

其實也有一點僥幸，眼皮腫這樣，去了醫院爸媽不定怎麼問呢。

“沒事，沈醫生多找來了一張床，我們倆就睡醫院了。”

掛了電話，宋再坐在沙發上沉默了很久才將手機開機。

太沖，也太不講理。

一張圖片本說明不了什麼，讀者的言論也不過是自己的片面之詞，就那麼輕易著道，也太對不起自己的年齡了。

怎麼說也比陸零大上幾歲，結果反過頭來讓陸零打那麼多電話，還不接。

唉。

宋再又嘆了口氣。

好像認識了陸零以后，就嘆不完的氣。

也不知道陸零怎麼樣了，平時那麼倔的小孩

手機開機，半分鐘的緩沖，短信和未接來電提示無數，抿了抿，看到這些全部來自陸零，心窩忍不住塌了一角。

陸零的短息很簡潔，全是“接電話”“對不起”“是自己突然沖上來的”“我們本沒有上，我立刻就推開了”“我一會兒就去找攝影師要錄像”“你上微信”“宋再，求求你了”

這些字句平淡無奇，沒有任何華麗修飾。

是陸零的風格，也到了的心臟。

“嗡”

手機忽然震。

宋再低頭一看，陌生來電

接通，“喂，你好，我是”

“謝天謝地，你可終于接了，宋再，我真是給你下跪磕頭拜早年了，你趕過來一趟吧，再不來我們原代一哥就命喪黃泉了我們原代也該垮了不說為了陸零，就為了原代你也該來看看吧”

是袁珂，他那邊很是吵，說話也快如子彈，宋再只能聽到陸零。

“什麼命喪你好好說話。”宋再不由地嚴肅起來，一邊去臥室換服，一邊把手機打開免提放在床上。

袁珂聲音很大，聲音貫穿在房間各個角落。

“陸零喝醉了，媽的這小孩本不會喝酒，胃也不好，也，今天偏偏來者不拒，我給你說，天使那事全是謠言，但現在天使也在隔壁，你再不來，他們一個爛醉如泥，一個覬覦已久，真要發生點什麼，我可攔不住”

宋再一聽，臉也不洗了，隨手把頭發綁起來，套上子就往外跑。

“地址給我。”

袁珂迅速報出地址，完全一副就等著這句話的樣子。

宋再來不及思考太多，擔心陸零的。

他本來就易發燒，免疫力低，喝了酒以后再吹吹風，后果不堪設想。

宋再幾乎是下了車就往大廳跑，袁珂一直蹲在門口等宋再，忽然一道潔白的影閃過去，他偏頭一看，喊住宋再。

“宋再”

宋再回頭，看清是袁珂，剛近一步，就聞到了濃重的酒味，不由地擰起眉，四觀。

“別看了，在車上。”袁珂把車鑰匙遞過來，“就在停車場a區48位，你去看看吧。”

袁珂都快炸了，“要不是看他平時功勞大，我早就一掌上了。”

宋再準備走，被這句話拉回了子。

“我的錯，要不你我”

袁珂被狠狠噎了一下，氣地抓頭發，“趕去趕去，最好今天就把事辦了，以后這小孩就有人管了，什麼爛脾氣，欠揍”

宋再笑了笑，轉往地下停車場跑。

a區48

就在最里側，靠墻。

地下停車場并不涼快，尤其最里面。

正是晚飯時

間，車輛擁，幾乎沒有空位。

空氣也被剝奪得一干二凈。

宋再想到車里的陸零，有些怨恨袁珂。

錢那麼多，直接開一間房間不行嗎。

徑直走向最里側，看到悉的車輛。

后排車窗開了一半，宋再能看到年半張臉。

昏暗的燈下，他融在黑暗里，孤獨的讓人心尖發疼。

“陸零”悄悄走過去，輕聲喊。

陸零聞聲幾乎是立刻便睜開了眼睛，看到以后表帶著不可置信。

宋再心疼的快死掉了，打開車門，推開。

陸零猛地靠過來，一把拽住的胳膊，居然直接把拉到了車上。

商務款車輛后排很寬，陸零一把把在椅背上，他瞪著眼睛，眼圈泛紅。

一酒氣沖天，宋再被他抱在懷里，仿佛也醉了。

停車場里，偶爾有車輛行駛的聲音。

宋再卻仿佛什麼也聽不見，盯著陸零的眼睛，沉溺其中。

“陸零”提醒一下。

陸零盯著他，黑的眼睛發亮，“今天是我二十歲生日。”

宋再一滯。

“你掛了我一個電話。”陸零繼續說，“我打了561個電話。”

“你不接，你還關機。”

寥寥幾句。

宋再只覺心口一痛，仿佛被人用力地開了一槍。

一瞬間，讀懂了那句歌詞：

在我心上用力地開一槍，讓一切歸零。

歸零

歸給陸零。

“我給你發了168條短信，你一條也沒回。”

陸零繼續說。

宋再簡直手忙腳，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解釋。

“你都不聽我解釋，就把我判死了死刑。”陸零說，“宋再，你這樣對我不公平。”

沉默了許久，宋再斂眸，錯是的錯，無言解釋。

“對不起。”

輕聲道歉，抬手把頭頂上的車燈打開。

昏黃的線落在臉上，素面朝天，顯得格外溫。

拉起陸零的手，他的手很白很瘦，指骨清晰，手背上約能看到青筋。

“是我不對，我不該誤會你，不給你解釋的機會。”

宋再忽然很難過，陸零太優秀了，優秀到自以為配不上他。

他盡萬千寵，遍布全球。

那麼呢，算什麼

不過是這萬千人中的一個。

渺小的還不如一粒塵沙。

“我原諒你。”陸零忽然說。

宋再一懵，從自己的胡思想里出來，抬眸，對上陸零的眼睛。

墨深淵，看上一眼，猶如一腳踩進沼澤。

陸零垂下眼皮，他大腦昏昏的，聽不清宋再到底說了些什麼，耳鳴嚴重，卻看得清下的。

一襲白，宛若圣蓮。

總是那麼溫，眉眼像是含著水波，看你一眼，微微起水波，卷你心。

“宋再，我今天生日。”陸零輕輕抬手，住宋再白微涼的耳垂，圓潤的像珍珠。

他指尖很燙，點燃了宋再整個人。

“嗯我會補償你禮的。”

宋再心臟簡直要從腔里跳出來了，可即便如此，也不敢重大口的呼吸。

反倒是陸零的呼吸漸漸重起來，滾燙，含著濃烈酒的氣息，鋪天蓋地落在臉上。

幾乎睜不開眼睛。

“我不要。”聽到陸零說。

“那你要什麼啊。”宋再不由地咽了下口水，目漸漸落到陸零的上。

大腦循環播放兩年前被陸零侵蝕的畫面，渾上下仿佛都要。

“宋再，我現在就要你送我禮。”陸零雙臂撐在宋再兩側，他亮如子夜的眼眸不加掩飾地落在宋再泛著澤的紅上。

昏黃的線將整個車廂包裹，曖昧又讓人罷不能。

宋再呼吸一滯，忘記了任何反應。

“你要給我道歉。”陸零一字一句，他聲音裹著一層濃郁的，席卷了宋再全，“用我喜歡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