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也不知究竟在這山嶺間用這種模樣晃了多久,整個都髒不堪,上還沾染著些許不好聞的味道,所以才會引來銀蜂的不滿。
因此南淵替其清洗一番,也花了許多時間,然而眾人怎麼都沒有想到,小玉原本會是這般模樣。
看起來很年輕,不過是十七八歲的模樣,面容尚帶著幾分稚,或許是因為常年不見天日的關係,的皮著不正常的青灰蒼白,一頭凌的長發也被南淵所重新梳洗過,編了辮子垂在側,先前與那群混在一起,看來沉可怖,如今清洗乾淨才發覺並非如此。若非一雙眼睛獃滯無神,看來不過就是個惹人憐惜的小姑娘。
亦步亦趨的跟在南淵後,雙眼還追隨著南淵手中的玉佩,終於站定到了眾人眼前。
清時神微微詫異,雲定也是一驚,這其中最為驚訝的,自然還是一路嫌棄著這活的銀蜂。
「這傢伙,真的就是剛才那個?」銀蜂挑高了眉頭問道。
南淵含笑點頭,領著小玉在一旁乾淨的地方坐下,這才回頭道:「果然還活著,只是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在這千山嶺當中經歷許多,應當也知道許多事,我們只要將喚醒,或許就能夠知道千山嶺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或許還能夠找到九原大將軍的蹤跡……」
話音落下,南淵接著看向眾人。
四周頓時沉寂,眾人面面相覷。
如今他們所面臨的最大問題是,要如何才能夠喚醒一個毫無意識的活?
此時已是夜,眾人圍坐在山林中的空地里,中間隔著一堆篝火,火灑落遍地,也照亮了眾人的面容。
在今日之前,在場沒有人想到自己會在這荒山野嶺當中,想辦法醒一活。
誰也沒有過這樣的經驗,也沒聽說過這種事,所以場間頓時陷了沉默。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到底是為年長者的銀蜂先開了口,他看了眾人一眼,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道:「你們說我揍一頓會不會痛醒過來?」
又是一陣靜默,眾人用古怪的神看著銀蜂,銀蜂輕咳一聲,無奈攤手道:「我不喜歡這玩意兒,這件事你們來想辦法吧。」
就在銀蜂話落之際,一旁安靜了許久的雲定眼前一亮,忽的了一聲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眾人於是回頭往雲定看去。
雲定驟然承了三道視線,不覺有些張,他輕咳一聲道:「我們狐族一直流傳著一個故事,說是從前上一代狐王有一名喜歡的姑娘,有人捉走並用咒控制了那名姑娘,用來對付狐王。後來那姑娘果然被人所控制,做了許多對狐王不利的事,狐王也知道了真相,但那咒說是除非殺了其餘沒有辦法解開,所有人都在勸說狐王殺了,但狐王不肯,他最後用另一個辦法解開了咒,喚回了那子的神智。」
同樣是神智被人所控制,這故事中那姑娘的形倒是與眼前的小玉有些相似,於是南淵開口問道:「他用的什麼辦法?」
雲定遲疑片刻,終於道:「狐王他……親、親吻了那位姑娘,巧解開了那個咒,喚醒了那位姑娘。」
場間頓時靜住。
雲定不過是隨口一說,以為南淵不會理會自己這個故事,卻沒想到沉默片刻之後,南淵再次開口問道:「要不要試試這個辦法?」
南淵目落在了雲定的上。
雲定頓時明白了南淵的意思,他怔了怔,有些驚慌的搖頭道:「我不行!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不能做這種事!」
他說完這話,忍不住又想起了另一個更適合做這件事的人,他於是扭頭往旁邊的清時看去。
然而他還未待開口,南淵便一口回絕了雲定的想法,態度堅決的道:「清時還小,不行。」
雲定對那個站在南淵後出一臉無辜的傢伙滿心無奈,不知道南淵究竟是哪裡不對才會認為那傢伙年不經事。
既然清時也不行,在場眾人環視一圈之後,終於將目鎖定在了銀蜂的上。
銀蜂承著眾人突如其來的視線,挑眉道:「你們幹什麼?」
南淵認真道:「師兄,這裡恐怕只有你能一試了。」說完這話,還特地回頭低聲對清時道:「清時,別看,快把眼睛遮住。」
清時乖乖抬手捂住了兩眼。
銀蜂:「……」
他無奈道:「你們相信這種七八糟的故事?狐族那些傢伙最喜歡編故事,誰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你們倒不如試試我的辦法。」
「師兄有什麼辦法?」南淵當即問道。
銀蜂看了旁依舊毫無反應的小玉一眼,輕咳一聲道:「如今這副模樣就像是被人控制的傀儡,失去了心智,現在我們不知道解開上邪咒的辦法,只能靠自己離控制。想要自己強行離控制,恐怕得做些能夠刺激的事才行。」
南淵輕輕頷首,雲定也明白了過來,連忙問道:「比如說?」
銀蜂瞥了他一眼道:「這丫頭不是看見那玉佩才跟著我們過來的麼,我們就當著的面砸碎那塊玉佩,你們說能不能醒過來?」
「……」
南淵到底還是沒能答應銀蜂砸玉佩這個辦法,眾人在這山林中又待了整整三天,想出了無數種辦法想要喚醒小玉,然而未見效,最終還是銀蜂失去了耐,搖頭道是再不能夠喚醒那人,倒不如先離開千山嶺,等將這玉佩原來主人的份弄清楚之後,再想辦法追究底。
南淵本此回便尋到九原大將軍的蹤跡,無奈小玉始終未能恢復神智,想來想去也只能夠答應銀蜂的辦法,眾人準備啟程離開千山嶺。
千山嶺不易進,也不易出去,這山林當中還有著無數的迷瘴與陣法,將眾人困在其中,縱然是雲定在進這山嶺之前曾經用法在外面做下過標記,卻也依然無法尋得正確的之出路。莫怪這麼多年有許多人來到這千山嶺中,卻都有來無回。
眾人一時間便又被耽誤在這山嶺當中,暫時無法離開。
對此,清時顯得十分平靜,對於他們被困於此地沒有毫擔憂。
這日的千山嶺上空見的進了些許,那些芒自茂枝葉的隙中灑落,隨清風搖曳。清時就坐在一巨樹之下,手中握著那塊緋紅的玉佩,旁是盯著玉佩面無表的小玉。
因為這山嶺中陣法的關係,眾人都已經分頭去尋路,而南淵擔心清時的安全,所以將他留在了此地,拿著這塊玉佩照看著神志不清的小玉。
四周十分安靜,就連蟲鳴鳥也無,不過只有樹葉被風吹的沙沙聲響。清時靠坐於樹旁,一手挲著手中的玉佩,忽覺一抹灑落於,他微微抬眸,將玉佩置於下,只見得這玉佩華流轉,緋紅的澤映照其間,自那其中,一瞬間彷彿出了一異樣的妖力。
清時眸微凝,忽的將玉佩握於掌心,那虹一般的亮驟然止住,再度消失不見。
清時盯著玉佩看了片刻,這才重又回頭,對旁小玉輕聲道:「玉佩的主人是鮫人族之人,是麼?」
小玉目從未離開過玉佩,自然不能夠回答清時的話,清時也沒有要聽回答的意思,只沉默片刻,這才又道:「我也曾經在鮫人族待過一段時間,所以我見過這樣的妖力,玉佩的主人是鮫人族之人,你也是鮫人族之人,是麼?」
四周的風聲漸漸靜了下來,清時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神也變得沉靜下來,他又問道:「那玉佩的主人拚死也要保護你,他究竟是誰,你的兄長麼?還是你喜歡的人?」
南淵等人還未回來,清時閑坐在此也並無他事,便索與小玉說起話來。
他平素也並非喜歡與人談之人,除了南淵,也很有能夠說得上話的人,然而近來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這些事他無法說與南淵,便只得說與自己。
他道:「我想我們應該有些相似。」
「我也有這樣一個就算拚死也要護著我的人。」清時念及往事,總有幾分懷,他低聲道:「那個時候我還很弱,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害怕,每天只能夠跟在的後,兩個人一起東躲西藏,四逃命。」
「為我做了很多事,但那時候的我什麼也做不了,我只能看著與人手,看傷,看縱然渾是傷也要撐著傷軀替我遮風擋雨。」
「可縱然再厲害,也有力竭的一天。」清時沉默片刻,無奈笑到,「那次為了我,在夢落崖邊殺了五百妖眾。惹怒了妖界眾多高手,險些死去,最後是神木尊者將帶回了聽木山。」
清時垂眸道:「那是我們相識那麼久,第一次離開我,這一走就是整整八百年。」
「有在的時候,我什麼也不用擔心,就算是再危險再難過,總有擋在前,只要能夠看到,我就什麼都不怕。」清時握掌心的玉佩,聲音也輕了下來,「可是沒有在,我該怎麼辦呢?」
他將紅玉遞到小玉的面前,喃喃道:「那個保護你的人已經死了,你將來又該怎麼辦呢?」
「沒有人再來護著你,也沒有人會陪著你,將來……你要自己一個人走下去了。」
這一句話,清時不知是對從前的自己所說,還是對小玉所說。
語聲寥落,歸於山林,漫山寂靜。
小玉怔怔盯著清時掌中的玉佩,眼中忽地氳起一層水霧。
頃刻間,淚水奪眶而出,然後蜷著子,淚水越來越放縱,終於無法抑制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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