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續把話說開了,林西心好了很多,午飯都多吃了一碗。
20歲就是好,吃多了也不會胖,不像後來的幾年,每天跑婚禮忙狗,也沒怎麼吃,肚子上的就是怎麼減不下去。
下午上英語視聽說,從三點一直上到七點多下課。這種酷刑課,林西一貫是和小方坐在一起的,可以說說小話什麼的。上了半節課,老師突然要做對話練習,男演繹,大家各自結對。
付小方個沒義氣的,很快和前座的男生結對。剩下林西,四下一打量,剛準備和坐在後面的同班男同學結對,邊原本屬於付小方的座位,就被一個唐突鬼坐下了。
林西看了來人一眼,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從教室的最後面鑽過來,真是難為他了。
韓森上還帶著淡淡須后水的味道,一看就是剛起床沒多久。
林西嫌棄地皺了皺鼻子,揶揄道:「韓大爺,你還會來上課啊?」
韓森撥了撥自己自己寸長的頭髮,拽拽地看了林西一眼,回答:「睡醒了,就來了。」
這時,老師讓大家戴上耳機,林西拿出紙筆的時候想起了韓森,鄙夷地問:「你別和我說你又沒帶紙筆。」
韓森挑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林西想著這貨大老遠過來,只為禍害自己,也是夠討厭的。考慮到隨堂績,林西怨念地從自己本上撕了一張紙,然後又從筆袋裏拿了一支筆給韓森。
「好好記,你要是害我被掛,我和你沒完。」
韓森接過紙筆,很不正經地說:「我們本來就沒完,只要我還看得上你,就完不了。」
「……」林西簡直不了這個非主流殺馬特霸道怪,也懶得和他說了,直接戴上了自己面前的耳機。
這節課的容就是聽耳機里的場景,然後用自己的話演繹耳機里的場景。鑒於林西英語比較差,能記下來的越多,需要自己寫得就越,所以林西聽得格外認真。十分鐘過去,記錄了滿滿兩頁紙。
再回頭看韓森,聽了這麼長時間,他只拿著林西的筆在草稿紙上畫了一個卡通,短髮大眼睛,赫然是林西的樣子。
林西簡直難以置信,低了聲音,卻不住憤怒:「韓森,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想害我掛隨堂?」
韓森始終好整以暇,手上仍在紙上細細描繪,最後在的背後補上了一雙翅膀。完了畫作,韓森把筆一丟,一臉無所謂的表。
「一次隨堂才五分。」
「平時分高,考試力就小了,懂嗎?」林西越想越生氣:「你為什麼不好好聽?」
「聽不懂。」韓森把耳機一丟,大爺一樣地往後靠了靠。
「你聽不懂死到我這來幹嘛?」
韓森頭一抬,對眨了眨眼:「喜歡你啊。」
林西對這種不可理喻的人實在束手無策:「你到底考上C大的?!」
「我高考的時候,前面坐的是我們全年級第一名。」韓森笑,表還得意:「眼睛太好,就到C大來了。」
「……」
見林西要炸了,韓森才不慌不忙地說:「別著急,不就隨堂嗎?總有辦法過的。」
林西正要罵他,就見他突然一回頭,對後座那個瘦弱的男生說:「你的筆記呢,借老子抄一下。」
語氣之兇狠,活像黑社會。
後座的男生被嚇得往後了一下,趕抖地奉上自己的筆記。
韓森拿到了人家的筆記本,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說:「看,這不就解決了?」
林西:「……」
****
晚飯時間,付小方突然被去社團活。落單的林西,一個人跑小吃街去買麻辣燙。小吃街里人很多,都是剛下晚課的。
林西就一個人,本來準備買了帶回寢室吃,結果等麻辣燙的時候,突然被人拎鵪鶉一樣拎進了店裏。
剛打完籃球,滿頭大汗的林明宇就這麼出現在林西面前,下黑手點了一碗麻辣燙,吃了林西四十幾塊錢。以2006年的價,林西點了一堆葷菜才七塊多,簡直難以置信他是怎麼點到四十幾的。
雖然有點心痛,還是乖乖付了錢,誰讓理虧呢。
林明宇也不和說話,低頭就開始吃,吃東西的風格完全野派。林西就看著一顆「滷蛋」埋在碗裏,那畫面真是辣眼睛。
好不容易等到林明宇吃完,林西雙手合十,一臉諂地說:「哥,你看我們這就是緣羈絆啊,出門吃個飯都能到。」說著又客套地問:「吃好了嗎哥,還要加嗎?」
「再點一碗一樣的,我晚上宵夜。」
「……哥,其實吃多了會不消化。」
林明宇白了一眼,冷嗤一聲:「貔貅。」
林西意識到林明宇是故意嚇的,這才放下心來,嘿嘿一聲:「哥……那四級的那個事……」
「想都別想。」
「別這麼快就拒絕嘛。」林西說:「給我一次機會彌補,怎麼樣?」
林明宇冷冷瞅了林西一眼,了張紙巾了臉上的汗,最後一團,隨手一扔:「這樣吧,你要是給我代個班,我就原諒你。」
林西一聽事終於有轉機了,自然是滿口答應:「好啊好啊,代什麼班?」
「去給江續當親友團。」
「江續的親友團?」林西好奇地眨了眨眼:「你自己怎麼不去?」
「太遠了,在B大。」林明宇一想到這事就是一張衰臉:「和江續打遊戲打輸了,他為了報復上次給我當小弟的事,故意的。他一年參加百八十次比賽,從來沒說要親友團,這次這麼遠的,他就讓我去!」
B大和C大,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坐公都要三多小時,江續這招也是夠狠的。
林明宇拍了拍林西的肩:「這事你辦好了,哥就原諒你了。」
「……」
「對了,」林明宇提醒林西:「記得帶個板兒。」
「什麼板兒?」
林明宇很象地比畫著:「就是那種有選手名字的,親友團都會準備的玩意兒。」
「噢。」
跟林明宇這個大頭一起回寢室,沿路都是路人的目。林明宇本人顯然已經習慣了,自在得很,再看林西,淡淡的恥環繞。
「對了。」林明宇推了林西一把:「你到底為什麼非要考550?」
「為了上進!」
「你看我會信嗎?」林明宇鄙視地看了林西一眼。
林西撓了撓頭:「其實是為了解決人生大事。」嘿嘿一笑:「所以哥,你得幫我啊!」
「……」
*****
十一月中,天氣轉涼,學校的澡堂已經開放。
打了一下午球的林明宇,喊江續一起去澡堂,林明宇一路都笑得停不下來。
江續忍不住嫌棄:「你一直傻笑什麼?」
林明宇越想越開心:「還不是我那個傻妹妹。」
聽到是林西的事,江續不聲地放慢了腳步。
「怎麼了?」
「哈哈哈,看上了英語系一個男的,人家嫌績差,要四級考550,還就當真,傻不傻?」
「誰?」江續微微蹙眉。
「林西啊。」
「英語系的誰?」
林明宇聽江續問,開始認真回想起來:「好像是一個陸仁珈的。」
「噢。」
林明宇見江續似乎漠不關係,也沒有再說下去,趕轉了話題:「看在你這麼講義氣剃頭陪我,你比賽那個事,我找到人替我去拜你的英姿了。」
江續瞥了林明宇一眼:「林西?」
「哎呀你真是太聰明了。」
江續再瞥一眼:「林明宇,你願賭不服輸。」
林明宇耍賴地笑了:「兄債妹還,合合理。」
……
周四,林西為了去給林明宇代班,翹掉了選修課。
江續必須跟著學校統一走,為校爭的事,自然待遇是不同的。林西倒車倒了四個小時才到。不得不承認,江續這招整人實在太狠了,比林明宇什麼「小弟」不知道高端到哪裏去了。
B大人本來就多,林西找會場找了很久,到B大禮堂的時候,門口已經堵得水泄不通了。
林西雖然是來代班的,但還是盡職盡責,林明宇讓準備個「板兒」,就真準備了一個。拆了鞋盒的一塊,用簽字筆寫上了江續的名字。
林西舉著那張板兒往人群里走去,乍一看,有點像火車站出站口招攬生意的小旅館老闆。
本來林西是要找江續的,結果七彎八轉的,江續沒找著,倒是到了另一個人——陸仁珈。
今天的他穿著一不怎麼合的黑正裝,頭上還噴了髮膠,近距離能聞到那香得人要死過去的味兒。
陸仁珈看見林西,眼中閃過一秒的驚訝,隨即皺了皺眉問:「你怎麼在這?」
林西自然是不肯錯過任何一個表忠心的機會,用盡漢手段,機智地回答:「我當然是來找你的!」
陸仁珈打量著,將信將疑,最後視線緩緩向下,落在林西手上。
鞋盒板上,林西用簽字筆寫了的五個漢字。
【江續你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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