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
慕璃有種夢境跑進現實的錯覺。
哪來的師父,還真有前世不?
慕璃不能確定。.
萬一是迷魂陣呢?
面前的白髮上尊,竟能這結界如無人之地,可見法力之高強。
在不確定對方是好是壞、要將帶去哪裏之前,反倒覺得,還是呆在淵這狗男人的地方比較安全。
不聲地打量著那白髮上尊:「你認識我?」
「當然。」
「你也是淵的師父?」
青元上尊眸微:「你記得?」
嘖,慕璃沒答。
在不知對方是敵是友的況下,越自己的底牌,迷敵人的判斷,才最有利於自己佔據上風。
道:
「既然你是他師父,那就等他回來,你親自跟他說,讓他放我走,想來他也不敢不聽你的話。」
帶走算怎麼回事?
淵那廝還以為是自己溜的呢。
到時候賬記到頭上,豈不是要吃虧?
真元上尊料得這丫頭聰明謹慎,不會輕易跟他走,他說:
「為師只有半刻鐘,等不到他回來。」
哈?
慕璃眉梢微挑:「那看來,你這個師父,也不怎樣嘛?」
闖個徒兒的結界,還有時辰限制?
淵那狗男人,有這麼厲害嗎?無人能敵了?師父都不是他對手了?
真元上尊被徒弟揶揄,並無窘態:「你既不信我,那就把這個,給他喝下。」
「什麼?」
「忘川水。」
一隻袖珍青釉瓶,擱向桌上,慕璃眉頭微微蹙起。
青元上尊說:「飲下它,淵便能忘卻前塵過往,抓你來的那些事,他都不會再記得。」
「不僅如此,他還會有半刻的昏迷,神力於凝滯狀態,他設下的結界也會自消除,到時你可趁機離開。」
真元上尊眉目威嚴。
他的三個徒兒,一個魔,一個墮妖,與預言如出一轍。
唯一不一樣的,是淵。
本該斬妖除魔的他,上了妖。
半神半魔,癡念萬年,為天條所不允。
誰都不知將來會發生何事,他若徹底魔,九天三界無一人是他的對手。
唯有,讓他忘卻前塵。
變回無無求的神。
慕璃並不知真元上尊心底所想。
只是客觀地覺得,讓淵那狗男人忘記前塵過往,昏迷片刻,趁機跑掉,是個好主意。
但垂眸看著那隻青釉瓶。
打開,嗅了嗅:「你為什麼不自己給他?」
這玩意兒無無味,往茶壺裏一倒,他不至於拒絕他師父斟的一杯茶吧?
青元上尊輕嘆一聲:「你給的,他才會喝。」
曾經那個無無求的孩子,如今這個尊貴無雙的戰神,不相信任何人,除了面前的。
哪怕是毒藥。
只要是親手遞至他邊,他都會毫不懷疑、心甘願地喝下。
慕璃握著青釉瓶的手微。
給的,他才會喝?
只要是給的,他都會喝?
那狗男人有這麼傻嗎?
慕璃忽的舉起手裏的青釉瓶,面無表地遞向青元上尊:「你先喝一口。」
青元上尊:……
慕璃:「誰知道有沒有毒,你喝了,我就給他喝。」
青元上尊表明顯滯住,這可完全不在他的計劃中。
-
淵來了。
他換了裳,看上去依舊冰冷強大,抿的角卻出一微不可見的虛弱,若非無比親近之人,斷然看不出這份異常。
他一雙長邁進結界,眉峰忽地一擰,有人來過。
男人瞬間心慌,大步邁進屋。
——呼,還在。
慕璃一白,青如瀑,如玉纖指煮著茶,見男人大步而來,視線在他微微發白的臉上頓了一秒。
隨即,垂眸掃過他腰腹。
那裏,被捅過一刀。
傷還沒好?
連他師父都只能趁他閉關之際闖結界半刻鐘,一個小妖捅他的一刀他還沒好?
別想使苦計,不吃那套。
淵心腔劇烈起伏。
沒走。
為何?
慕璃朝他示意地了手:「坐。」
這是有話要說的意思?淵不敢不照做。
他本就是來請罪的。
為他那日做錯的事。
不管罵他也好,再捅他一刀也好,他通通接。
淵在面前落坐。
慕璃白皙指尖優雅地擺弄著那些茶,說:
「我們妖族向來縱恣,戰神大人那晚表現得不錯,我也捅了你一刀,兩清。」
容無邊,輕調嗓音聽起來頗有幾分沒心沒肺,紅輕吐間,還朝他展一笑,淵心頭卻一。
他不想兩清。
可他現在不能說。
他目沉沉地盯著,好一會兒,才啟道:「不錯?」
慕璃……「咳咳!」
臭流氓!
容泛出抹可疑的薄紅,斟了一盞茶,要堵住他般,眸瞋:
「喝茶。」
淵繃的心,驀然怦,伴著麻,被眸輕瞋的模樣,激起一片歡喜與希。
然而,視線落在那茶盞里,無無味的水面上時,心頭卻狠狠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