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余峯頭回覺得自己腦子不太好使。
按理說他們隊長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合在一起他怎麼就聽不懂了呢?
邢驚遲倚在角落里,淡淡地看向阮枝,語氣平靜的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阮枝,這是我隊里的隊員余峯。余峯,這是我太太,阮枝。”
余峯:“......”
靠,他這是在做夢呢吧?
余峯一臉懵地看看阮枝又看看邢驚遲,還沒從邢驚遲的話里反應過來:“隊長,這、這是嫂子?那您剛才怎麼把人給扣了?”
邢驚遲涼涼地瞥了余峯一眼,半點沒有藏著的意思:“我也剛知道。”
余峯:?
完了,他又沒聽明白,這都什麼和什麼?
余峯這下算是明白剛才阮枝為什麼不理他們隊長了,婚禮上人沒出現,這下機緣巧合見到了還沒把人認出來。這就算了,還把人給扣了。
還是他們隊長親手給嫂子戴上的手銬。
余峯忍不住在心里給他們隊長比了個大拇指,這敬業神沒誰了。
余峯趕出門去拿阮枝的份證和工作證,一路瘋跑靜大的連值班室的人都探出腦袋來往辦公區看了一眼,這是案子有進展了?
姚辰遠趕咽下里的,手里的作一停,仰頭問:“有線索了?”
余峯拿起桌上放著的證件,瞪大了眼睛湊到姚辰遠耳邊,雖然聲音很低但是里面的詫異卻掩飾不住:“遠哥,里面那個,就是我們隊長的老婆,三個月前結婚的那個。”
姚辰遠這下也愣住了。
余峯看到姚辰遠的反應才覺得好了點兒,這事兒只要是個人聽了都會覺得怪異。哪有夫妻見面互不相識的,這不是笑話嗎。
審訊室里。
邢驚遲拿過一旁阮枝的包放到面前,上下掃了一眼的狀況,手腕有點兒傷,凍著了。阮枝的上還披著他的服,他低聲道:“我找人送你回去,我這邊還有任務。”
說話這會兒功夫余峯也拿著證件進來了。
他再和阮枝說話就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嫂子,你的證件。今天真不好意思,這案子我們在這里盯了三個月了,隊長也是心急。”
阮枝接過證件道了聲謝。整理好被翻的包,坐在椅子上沒。
審訊室里的兩個男人都在等的下一個作。
阮枝輕舒了一口氣,緩緩抬眸看向邢驚遲,名義上的丈夫。
這是今晚第一次把他看的那麼清楚。這麼冷的夜里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短袖,在外面的手臂上橫著幾道已愈合的疤,不細看看不出來。
朗的廓,深邃的眼眸。
的視線在他眉尾的疤痕多停留了一秒。
邢驚遲敏銳地察覺到了這短暫的一秒。
阮枝下心來,決定不生他的氣了。直直進邢驚遲漆黑幽深的眸,對視兩秒,輕聲開口:“你們在找人。”
余峯為難地看了一眼邢驚遲,案件詳是不可以對外的。
聞言邢驚遲卻不由站直了,他沉聲應:“是。”
阮枝抿抿,繼續道:“他們沒走。”
余峯渾一凜,立刻看向阮枝:“嫂子,你說什麼?”
阮枝依舊看著邢驚遲:“我被關的那間木屋在他們離開的必經之路上。那半小時我能肯定沒有任何一個人或者車從門口經過。”
阮枝的語氣很篤定,表達的意思也很清楚:他們還在那里。
邢驚遲盯著的臉,那雙清澈亮的眸里寫著些許疲憊。他沉默片刻,忽然問道:“你愿意再回一次現場嗎?”
阮枝在心里嘆了口氣。
拿著包起,順便拎著這一碗沒喝完的粥,聲音低低的:“走吧。”
邢驚遲二話不說大步跟上阮枝。余峯愣在原地看著兩人遠走的背影,心里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不用擔心回城后嫂子不給隊長開門了。
他咧笑了一下,趕跟了上去。
坐在辦公區的姚辰遠看見迎面而來的阮枝和邢驚遲,一向運轉迅速的大腦難得卡了一下殼,他這是該什麼呢?
姚辰遠起,輕咳一聲,試探著問道:“刑隊,這是..是弟妹?”
邢驚遲應了一聲,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遠哥,我們現在要回一趟現場。追截貨車的后續事就麻煩你了。”
姚辰遠笑著拍了拍邢驚遲的肩:“和我客氣什麼,這兒有我呢。晚點我就趕到市局去,那兩輛貨車已經上了高速,我盯著。你們去吧!”
邢驚遲點點頭,帶著阮枝和余峯走了。
臨走前他還拐去值班室要了點東西,拿了個塑料袋子裝著。
姚辰遠看著邢驚遲刻意放慢的腳步還覺得驚奇的,他們隊長還有遷就人的一天。他到現在都還記得一年前邢驚遲剛來警隊的模樣,那時候他們誰也不服他,而現在他可是整個刑警隊的驕傲。
他笑著搖搖頭。
結婚了,那往后的日子可就不一樣了。
這次車上只有余峯、邢驚遲和阮枝三人。
余峯依舊負責開車,阮枝和邢驚遲并排坐在后座。這回余峯可比來的時候好奇多了,眼神不住地往后視鏡上瞟。
“手給我。”
低沉的男聲忽然在車響起。
余峯下意識豎起了耳朵,像是在聽什麼小。
邊的男人和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倒是比剛才來那會兒近了一點。低沉的聲音像是大提琴的音一般在耳邊炸開。
阮枝著手腕的作一頓,側頭看向邢驚遲。
昏暗的視線,他的廓約可見,那雙黑眸亮的驚人。等應聲這會兒邢驚遲直接手把頂上的燈打開了,后座被照亮。
手銬是他親手銬上的,阮枝也沒心理負擔,直接把手腕往他跟前一遞。
暖黃的微弱地灑在纖細的腕子上,上面的一圈紅腫和青紫邢驚遲在審訊室里就看見了,有的地方還破了皮。
白皙的指間那枚簡單的戒指似是有點大了,虛虛地套著的無名指。
他們的結婚戒指并不是邢家準備的,是邢驚遲自己掏錢買的。他這些年攢的那些錢都用來買婚房了,等買戒指的時候沒剩下多錢。
邢驚遲放輕了作握住的手腕,手膩的皮和微涼的溫度讓他頓了一下。
此時阮枝心里也生出點異樣的覺,上還披著邢驚遲的外套,而他掌心炙熱的溫度遠遠超過了這件外套帶給的。
偏過頭,避開了他的眼神。
“不疼,你放松一點。”
邢驚遲能到阮枝的張,他以為是因為怕疼才張。
余峯趕附和道:“嫂子你別怕,隊長理傷口有一手,和專業的比也差不到哪里去。有時候我們在外面了傷都是隊長親自給我們理的。”
阮枝抬眸,朝駕駛座看去,問:“你們經常傷嗎?”
余峯爽朗地笑了一下:“人民警察,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阮枝收回視線,在邢驚遲手臂的疤痕停留了一會兒。
邢驚遲這會兒倒是沒注意阮枝的眼神,他蹙著眉盯著的手腕看了許久。面兒上雖然看不出來,但他心里還有點張。
以前他都是給隊友理傷口,給自己老婆還是頭一次。
還是個滴滴的小姑娘。
“為什麼和同事關系不好?”
邢驚遲低聲問,與此同時冰涼的酒也到了阮枝的傷口。
阮枝下意識地皺眉,邢驚遲的話倒是讓分散了點兒注意力。忍著疼回答:“因為館長特別關照我,他們以為我是走后門進去的。”
邢驚遲不聲地看了一眼發白的小臉,繼續問:“他們以為,所以你不是走后門進去的。館長為什麼關照你?”
阮枝的聲音低下去:“館長和爺爺認識,知道我和你結婚了。”
邢驚遲:“......”
所以他老婆失蹤十二個小時無人問津的本原因還在他上,今天要不是他正好撞上,也不知道會出什麼意外。
鑒于剛才在審訊室里他訓話的時候不高興了,這一次邢驚遲閉上了。
但這事兒在他這里還沒過去。
...
消防隊來得及時,邢驚遲他們到的時候火已撲滅。
在現場等著的警員看到邢驚遲連忙跑了過來:“刑隊,剛想通知您。下一步我們怎麼往下進行,您說。”
原本高低錯落有致的竹樓群如今已被大火燒的七零八落,幾乎沒有完好的房子,乍一眼去黑漆漆的一片,空氣里還有燒焦的味道。
但這片兒地方倒是比別的地方溫度高一些。
余峯已經跟著小組勘查現場去了,邢驚遲站在阮枝側看著這片如廢墟的竹樓群出神,這麼多人不可能憑空消失。
一定還有出口是他們沒找到的。
阮枝慢吞吞地把這一片環境都觀察了一遍,忽然手把包往邢驚遲面前一遞:“拿著。”
邢驚遲一頓,隨即輕挑了挑眉,這人還真是不跟他見外。
他手接過包,看著阮枝蹲下低著頭仔細地了地面上的土。從他的角度看去,阮枝蹲著就那麼小小的一團,瓷白的側臉看起來很沉靜又致。
在夜下就像一尊漂亮的小青瓷。
小青瓷忽然了,仰起小臉問他:“邢驚遲,你們攔截下的貨車里是不是裝著瓷?有照片嗎,給我看一眼。”
邢驚遲斂眸,直接拿出手機遞給了阮枝:“在相冊里,沒設碼。”
阮枝古怪地看了邢驚遲一眼,這年頭還有不給手機設碼的人。他的手機還是幾年前的款式,屏幕上和機都有劃痕,屏保是一只雪白的小獅子,還怪可的。
這人看起來兇的,沒想到還有心的?
阮枝搗鼓了一會兒就打開了邢驚遲的相冊,他相冊里的照片不多也不,都是他工作上的照片,沒有一點兒私人痕跡。
掃了一眼,準確地在一眾照片中找到了大貨車,剛想點開卻看到了一張令意想不到的照片。
阮枝收回自己剛才的結論。
這人相冊里還是有私人痕跡的,至相冊里有他老婆穿著婚紗在婚禮上的照片。
雖然婚禮他沒出席。
作者有話說:小青瓷:生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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