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說的補考的繡花枕頭啊？」

坐在陳青山面前的生回過頭促狹地看著陳青山，譏笑著說，「我問了我老師，上周我們考點出的那個滿分，就是。你啊，今天不走運，算是踢到鐵板了。」

生林靜儀，就是之前在Y市第一個主跟聞遙搭話的生。

跟陳青山師出同門，年紀不大，但是門早，算是那天那群選手的大師姐，這次也是來考九級的，只不過的考試在明天，今天是來圍觀的。

陳青山面難看，沒有說話。

半晌憋出一句：「關你屁事。鬼迷心竅了吧？一直幫個外人說話。」

林靜儀翻了個白眼，對自己這個師弟算是徹底沒想法了。

之前還在那個帥哥面前替陳青山說話來著，現在想想，別說是他，自己的臉都疼死了。剛才都沒好意思去打招呼。

「我替你到臉疼而已。打臉不？下次嘲諷人之前掂量掂量自己吧。」

「你——」

陳青山幾乎要惱怒了，他邊的人趕拉住他，指了指門口小聲提醒道：「快看，李啟鵬到了，還是先安分點，別惹麻煩。」

李啟鵬剛到，完全沒發現剛才發生了什麼。

在門外的時候他倒是聽見了場館裏面的歡呼，還跟邊的裁判們開玩笑說，今年的考生還真熱鬧。

他今天本來是不想來的，但早上又想起那個老朋友的話，心想，在辦公室里坐著也沒什麼用，那倒不如來考級現場看看，據說今年不止一個人報了九級，還有不報八級的小孩。沒準會有好苗子呢。

於是他日漸發亮的腦門，來了。

他跟著裁判們一起進來在裁判席邊落座。

在場的考生或許並不一定認識李啟鵬，但是一看這些三五十歲的大人，也能猜到他們的份，一個個都張起來。

考試正式開始，下午的第一個考生上冰表演了。音樂聲響起。

觀眾席上，那群人正在攛掇陳青山去跟李啟鵬打招呼。

聞遙好奇地看了一眼，「李啟鵬？誰啊？」

邊低頭玩手機的南川忽然開口解答：「花國家隊的教練。」

聞遙驚訝：「你居然知道？」

南川晃晃手機，「詞條里寫了，為臨時教練這點事還是做得到的。」

聞遙拿過南川的手機認真翻看起來。

那頭，陳青山架不住邊人的慫恿，果然起去打招呼了。

然而還沒聊上幾句，李啟鵬的目無意中掃過他後，忽然在聞遙上定住了。花了三秒時間確定這人就是那個年，他沒眼花也沒產生幻覺，李啟鵬的眼神立馬就亮了，簡直高興壞了，幾乎是下意識地撥開陳青山朝快步走過去。

這什麼來著？

踏破鐵鞋無覓啊！

對於李啟鵬的熱，聞遙顯然有些在狀況外。

完全不認識他，連他的名字都是第一次聽說，直到他提起和艾米莉的合作，才恍然大悟。

「沒想到你今天也是來考級的啊！第幾級了？」李啟鵬親切地問道。

聞遙：「三級。」

李啟鵬一呆：「啥？」

聞遙只好將自己追級的況照實說了。李啟鵬聽完，不住地點頭，想了想，大手一揮說：「你想追到幾級來著？今天特事特辦，直接考那一級好了。餘下來的時間留給我，我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聊聊。」

聞遙瞪大眼：「這也行嗎？」

「能行能行，我去跟裁判他們說說去。你步法也甭考了，直接拿一套完整的自由節目出來就行。」李啟鵬風風火火地往裁判席走，趁著場上的考生結束，低頭跟考們通起來。

聞遙有點哭笑不得。

為了這次追級，還準備了十幾個節目，本來都已經做好了一級一級考上去的心理準備。

「也沒什麼不好。」南川淡定地說，「準備表演什麼節目？」

聞遙思索道：「如果只表演一個節目的話，那還是拿我最有把握，也最能展現技的節目吧。」

說著拿出一個小本子，飛快地羅列起可以編排的最佳跳躍和旋轉組合。

南川安靜看著認真專註的側臉。

他發現聞遙的確經驗富，也毫沒有怯場和張，練得就像是一個經百戰的戰士。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嘆時間力量的強大，還是世事的奇妙，竟然能將打磨現在這個樣子。

跟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長大了，剪去了長發，褪去了楚楚可憐的樣子，目視著前方，長了一個麗而耀眼的模樣。

很快就到聞遙上場了。

站起來，下披在外面的外套，出裏面的服。

其實沒有穿特別正式華麗的考斯騰，跟上次表演上借到的服很像，上白襯下高腰黑，休閑中帶著幾分緻。

由於是臨時跳級，先去裁判席提前報備了節目和曲目還有技作，然後才站到冰上。

還沒開始，觀眾席上已經迫不及待地響起掌聲和起鬨聲。

這些考生之前看了的練習，早已經被吊足了胃口，一看見上場，頓時一個個都振起來，等著現場看一場高水平表演。

聞遙在冰面上站定之後，音樂響起。

大氣磅礴的響樂前奏伴隨著合唱的唱聲響起，所有人神一振，有些人對這首曲子沒什麼了解，只覺得曲子很激昂，而稍稍資深的人剛聽了個開頭就反應過來了。

這是《OVerona》，是《羅歐與朱麗葉》的經典曲目之一。

竟然選了這個！

眾所周知，如此激昂的曲風節奏極強，他們在冰上的作講究「合樂」二字。如果節奏卡點不清晰，很可能造失誤丟分。因此，幾乎沒什麼人敢選這種曲子。

也太敢了吧！

聞遙的幾乎隨著音樂的每一下節奏律著，步法漂亮速很快，手臂作有力量。

幾乎節目才剛開始，觀眾席上就傳來了喝彩聲。

李啟鵬也被驚到了。

他以為會再次表演《海的兒》。畢竟那已經是一個非常完整且的節目了，而且行的人都知道，當時和艾米莉的合作，其實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雙人。

雙人與單人最大的區別在於技作上多了一個拋跳。當時聞遙和艾米莉並沒有做這個作。如果將他們兩個的表演拆開兩個節目單獨表演，其實完全可以立。

所以他萬萬沒想到，在《海的兒》之外，還能拿出一個完全不同的全新節目。

而且一開場，就完全驚艷！

連貫而自然的步伐與作非常合樂，手臂一張一合之間氣勢磅礴，過全場之後，在音樂的低沉的哦乾脆利落地向前起跳——

李啟鵬失控地站起來，一瞬不瞬地盯著場。

他下意識激地按住邊裁判朋友的肩膀：「我剛才沒看錯吧？是3A！？不是2A？」

坐他後的考生們不約而同地心想：見多怪！還會跳3A+3Lo呢！等著看吧！

果不其然，聞遙很快又起跳了，但這次並不是向前起跳，而是向後的。六種跳躍（注）中只有阿克塞爾跳是向前，其他的都是向後的。見狀，其他人也激起來。

他們見識過的3A+3Lo了，莫非連別的跳躍也都掌握了嗎？

這時候，就見非常標準地跳出了3Lz+3T，又是兩個全新的跳躍，而且又是連跳！

有人差點給跪了。

「服了！我真服了！媽媽咪呀，太厲害了吧！」

「這人到底是誰啊！我現在找拜師來得及嗎？」

節目進了後半段，曲風開始變得溫而纏綿，同樣是《羅朱》的經典曲目之一的《Come，GentleNight》。

聞遙拿出了非常擅長的組合步法和聯合旋轉。

姿和優無比。

節奏放了，之前那種讓觀眾揪著心看的覺淡了一些，但也忍不住更加迷了。

後半段聞遙又跳出了幾個不同的三周跳。

李啟鵬看著慨萬千。

非常，這已經是一個非常非常且完整的節目了。甚至比《海的兒》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且跳躍太穩了！沒有任何失誤，實在是太穩定了！

真是撿到寶了！

這樣的技水平，毫無疑問已經達到了國男單青年組一線的水平！

他問了邊裁判朋友聞遙的年齡。

裁判看了一眼聞遙的資料，答：「八月份的，剛滿十六歲。」

「八月份啊……」李啟鵬思忖道，「那明年才能升組。」

按照國際花協會制定的規則，只有7月份之前出生的選手在當年滿16歲才能在新賽季從青年組升年組。

他也不糾結年齡，欣道：「也好，自從三年前宋月升去了年組之後，一直沒有合適的小男單可以頂上。今年世青賽，我們國家或許有希送一個小男單參賽了。」

「小男單？」他旁的裁判詫異道，「老李啊，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李啟鵬一愣：「嗯？」

裁判拿起面前的資料表，指著別那一欄明晃晃的「」字，匪夷所思地提醒道：「聞遙是的啊！」

李啟鵬表失控：「……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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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按照國際冰協規定其實7月前滿15歲就可以升組。（文中設定有小調，請知悉。）

註：六種跳躍（難度從低到高排列）分別是：

T：Toeloop后外點冰跳（點冰魯普跳）

S：Salchow后結環跳（薩霍夫跳）

Lo：Loop后外結環跳（魯普跳）

F：Flip后點冰跳（菲利普跳）

Lz：Lutz勾手跳（魯茲跳）

A：Axel阿克塞爾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