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安和堂正院，老太太心不錯，越加顯得慈眉善目了，見到林靜姝，見小姑娘穿著鮮亮的服，漸漸長開越發緻的眉眼，脆生生的給請安，頓時笑的更加開懷，知道越大越不喜歡和人親近，閃過一憾，只拉過的手問道「陸家那小子可是又淘氣了？」

林靜姝道「祖母，他本就不是我的對手。跟我炫耀他新得了一匹小馬，是馬王的後代，又漂亮又機靈。氣死我了！」

老夫人逗「你上次從你祖父那裡得來墨玉的時候，可不是也跟他炫耀了。他祖母可是說了，回到家裡就一直嚷嚷著問他父親要小馬呢。現下可是如了願了。」說著有些憂慮，小姑娘家的過了四歲就能帶出去際了，可一來，這孩子放心不下茂哥兒，見天的守著。茂哥兒能平安長到這麼大，得虧了孫。二來姝姐兒依舊不喜歡繼母，不願意跟著出去。有些犯愁，小姑娘家的鬆快的時候也就這些年，這時候出來的誼才最好。

「祖母，我想跟著你去靈寺上香。」祖母有上香的習慣，每月十五會去靈寺上香。陸榕口中的虛雲大師正是出自靈寺，由此可知，靈寺香火之鼎盛。

「你不是不去的麼？」以前不是沒提出過帶去，只是不甚願意，也只當小孩子年歲小，不去寺廟也是應當的，現下主提出來，倒是有些讓人驚訝。

「我不去，但是可以陪祖母去，陸榕今兒還說了虛雲大師雲遊回來了。」把聲音低，故意趴在老夫人耳朵邊說道。

老夫人心裡一，沒聽說陸家和虛雲大師有什麼淵源啊，給張嬤嬤使了個眼，張嬤嬤會意，帶著小丫頭們出去。這才道「榕哥兒可說了什麼時候？」

「後日就到了。」

老夫人沉思良久，好在一直有上香的習慣，去了也不突兀，只是虛雲大師講究緣分，不是隨意能見到的，至今也只是見過兩次，一次是大師弘揚佛法，講經的時候。第二次是茂哥兒出生的時候，走了顧家的路子，見到了虛雲大師，可惜大師說他與茂哥兒沒有緣分。看著孫眼含期待，輕聲嘆惜「你和茂哥兒出生的時候，太醫診治茂哥兒先天不足，小心養著也不見得能長大，我和你爹想到當初的顧文堂，走了顧家的路子，見到了虛雲大師，只是大師說……」說的有些艱難「他與茂哥兒沒有緣分，且壽數都是天定，甚難更改。」

林靜姝心裡一沉，想到原著，開篇主十周歲生辰，只說有一嫡親妹妹，曾經有一弟，但是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又想到娘何氏。眼神一厲「祖母，太醫說茂哥兒養不大，可是如今不也有八歲了，再說，當初沒有緣分，不代表現在沒有緣分，我倒要看看這虛雲大師到底都和誰有緣分。」平日里聽到這些第一反應肯定是不信的，只是茂哥兒的是的心病，一日沒全好，就一日放不下心。又見陸榕說的篤定，實在不願意放棄任何機會。

老夫人見林靜姝如此，想到和茂哥兒一般的年紀，自小就學著茵姐兒照顧著茂哥兒，會認字就看醫書，平日里更是捨不得茂哥兒一委屈，吃的穿的用的，就沒有和茵姐兒想不到的，就是生母還在，也不過如此吧。又想到孫兒聰慧通，天資過人，可是一年中大半時間都在生病，卻從來沒聽他抱怨過，心裡難過，不怨恨張氏，下心底的埋怨，若無其事道「好，聽姝姐兒的，我們茂哥兒是有福氣的，定會有緣分的。」

祖孫倆又說了一陣子話，都有些心不在焉，林靜姝索去看茂哥兒，目送孫出去，見張嬤嬤回來「茂哥兒臉怎麼樣？可還好？」

張嬤嬤忙道「回主子的話，大爺瞧著氣不錯，見著三小姐很高興，不過被三小姐念了一通。」

老夫人想到孫教訓孫兒，不神和下來「定是又背地裡看書了。這孩子！」

主僕兩人正說著，就聽到外頭有靜，張嬤嬤皺了下眉頭，織雲忙走出去，不多會，領著彩青進來了。見是侄邊的大丫鬟，老夫人淡淡道「你們夫人吐的還厲害麼？」

彩青低眉順眼，恭敬道「回老夫人的話，我們夫人已經好些了，得虧著老夫人慈，賞下酸梅湯，夫人說了等稍好一些，就來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皺了皺眉「這一胎懷的辛苦，仔細養著就好，不必掛心我這裡。」說完又吩咐秀心將酸梅子取出來給彩青帶回去，就將人打發回去了。

張嬤嬤見臉不甚好，以為是擔憂大夫人的肚子，寬道「大夫人是個有福氣的，太醫不是也說了，喝了安胎藥這胎就穩當了。主子就等著抱孫子吧。」

「但願吧。」

張嬤嬤心裡搖搖頭，這些年，老夫人待大夫人越發不及從前了，大爺若是個愚鈍的，老夫人的心結只怕沒這麼重，偏偏大爺天資溫厚，聰慧至極，老侯爺不止一次的贊過，顧家有寶樹顧文堂，我林氏的麒麟子必定是不落下風的。

這邊林靜姝在鯉秀閣陪著茂哥兒，按說茂哥兒過了六歲就應該搬到外院去，但是他這樣的到底容不得輕忽大意，只能繼續住在鯉秀閣。

「姐姐要帶我去上香？」別人不清楚，他可是知道，姐姐向來不信這個。

「恩，你不是整日里抱怨，都不讓你出去，這會子我和祖母提了，祖母心疼你，答應若是天氣好的話，就帶著你去。」

「姐姐對我最好了。」他心知不是這個原因，但是既然林靜姝不告訴他，他也就不問，去寺廟左右不過是為了他的。

林靜姝笑「你是我弟弟，我不對你好，對誰好？」明明一樣的年紀，他要比矮上一頭，看著像個五六歲的孩子，從前小的時候，都說們長得不像，近幾年，倒是越發的相像起來。

「二姐姐們去麼？」

「祖母說了往日里都是去過的，只帶著我們三個。陸榕倒時候也會在山上，我和姐姐若是不在你邊，你就跟著他就好了。」

「不知道陸大哥帶不帶閃電去。」陸榕已經在他面前顯擺過他的小馬，難得的他出些。

林靜姝心裡一疼，茂哥兒自小懂事，不好也不見他抱怨哭鬧過，有時候哭了還是他安。輕輕攬住他，輕聲道「總有一日茂哥兒一定可以騎馬箭，再不必喝這麼些苦藥，想跑就跑，想跳就跳，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見林靜姝難，他忙安道「姐姐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喝葯，將來還要為你和大姐姐撐腰呢。」

林靜姝他的臉，應道「我將來啊，就只等著你和姐姐撐腰了，你可要好好記住今天說的話，我這麼弱，這麼好欺負，若沒有靠山，只等著被人欺負死，偏偏我又不得委屈，到時候定是會同歸於盡，我這樣貌，若是落個紅早逝的下場得多可惜啊。」

林文茂角微，想到陸榕被揍得哀嚎，他覺得姐姐樣樣都好，就是有時候胡說八道。不過他還是答應道「姐姐放心吧，將來你和大姐姐不必對任何人退讓。」他是真有這樣的信心，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庇佑兩個姐姐的那一天。

林靜姝立刻眉開眼笑「恩，我等著。」

紅梅紅秀眼觀鼻鼻觀心像是什麼都沒聽到，與站在不遠的降雪，紫嫣偶爾對視也是平平常常的，顯然極為習慣自家主子的做派。一直待到茂哥兒睡下，才回了自己的暖雁閣。和茂哥兒一直跟著祖母住，這些年下來，倒是也習慣了，不過的院子已經在收拾了，過上兩個月也就能搬過去了，新住離大姐的蘭亭閣很近，知道喜歡擺弄花草，幾年前，祖母就命人新建了暖房，給打理。

轉眼到了十五，林靜姝一早起來，收拾停當后，就去了鯉秀閣，看的出天氣不錯，不過到底過了九月，天氣有了些涼意，見茂哥兒已經穿戴停當，降雪還細心的加了見薄披風。林文茵正小一盈盈的看著他，見到林靜姝，他走過去「姐姐過來了，我們現在去祖母的院子罷。」

「紫蘇，給三小姐加件披風。」林文茵見妹妹穿的單薄忙吩咐道。林靜姝的手，見小手很是溫熱，放心不，不過還是叮囑道「不要覺得好就不當回事，孩子保暖最重要，寧願熱一些，也不能凍著。」

虛歲十一歲，馬上就要過十歲生日了，這般的囑咐，林靜姝心裡有些哭笑不得，心知姐姐擔憂的，只是力護不懼寒暑，只能道「姐姐放心，我知道輕重的。」

知道妹妹沒有聽到心裡去，實在有些無奈，妹妹自小就有主見的很，只能多看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