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落水

長興公主眨眨眼睛「你若是願意，我去求求皇祖母。」太後向來喜歡，伴讀不算什麼大事，自己就能做一小半的主。想了想，小聲道「你放心，我書讀的不錯，你就是讀的比我還要好上一些我也絕不會像二皇姐那般……，當然也會護著你的。」不屑的撇撇，就那別寵壞了的脾氣，才和伴讀相不好。偏偏父皇還縱著。

林靜姝眼神一閃，笑著說「只要太后應下公主，我沒意見。」

張晚晴雖然走開了，但還是不時的注意著這邊的靜，自嘲一笑，果然變了子還是不得長興公主的眼，而林靜姝第一次見兩人就投緣，收拾起緒，轉過來，開始和眾位小貴們談，不一會，氣氛就熱烈起來。

林靜姝看著不遠張晚晴遊刃有餘的與各家的小貴們相，心裏有些疑，依著那本書中所說，這位被姐姐修理的很是悲慘，按說，雖然同一起作死，但是終究因為是林文茵的妹妹全而退，這張晚晴重生了，應該恨，算計，不時的給下下絆子這才對。可是瞧著的態度，怎的有些畏懼。

「你看什麼呢？」長興公主順著林靜姝的視線看過去，看了一會，饒有興緻道「沒想到你這表姐為人還算不錯，平日裏倒是沒看出來。」

林靜姝收回目「恩，最近順不。」多活一輩子，和一群小孩子搞好關係顯然不難做到。

長興公主還要再說什麼，卻在看到兩個宮過來的時候停了下來，道「我們該回慈寧宮了，這壽宴要開始了。」

一眾人回到慈寧宮就被帶到羽靈宮宴席，只等著開宴，林靜姝心神不寧的用了些飯，心卻飛到茂哥兒邊，他不好，很多食都要忌口，溫度也要合宜，不知道益智和茯苓能不能照顧好他。

終於熬到宴席散去，找到長興公主，先行了個禮，長興公主好奇「找我有事？」

林靜姝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放心不下我弟弟，想求公主使人去看看他。」

長興公主微微一笑「我還以為什麼事呢，這個簡單。」轉頭吩咐「芙蓉你去寄寧宮看看林家大爺。」想了想，加了一句「若是人不在那裏，你打聽一下公子們去了哪裏？」

林靜姝很是高興，解下上的荷包「這是我隨帶著的香包，提神用的，芙蓉姐姐於他就好。」

芙蓉恭敬的接過來，行了一禮「不敢當小姐稱呼姐姐，公主的吩咐自然是奴婢的本分。」說完帶著香包出去了。

長興公主招呼坐到邊問道「我記得你和你弟弟是龍胎。」

小姑娘覺的特別稀奇，看著那眸子裏的求知慾，點點頭「恩，我們一母同胞，我比他大上一刻鐘。」

長興公主興道「那你們長得像麼？好看麼？」

林靜姝提起茂哥兒有說不完的話「我們長得像，他比我長得好看，我覺的他是世界上最可的孩子，又聰明又。你不知道，他書讀的很好，算也好，還會做紙鳶。」

長興公主看著林靜姝閃閃發的眼睛，整個人彷彿都溢出幸福的味道，本能的覺的有些羨慕，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在羨慕什麼，只能嘆道「你們真好。」

林靜姝笑瞇瞇的「恩，他不及我好，天冷的時候，他不能出屋子，下雪的時候，又特別想玩雪，我姐姐就帶著我們三個小的一起堆出了個雪人給他，他高興了許久。可惜等他能出院子，那雪人都化掉了。」

長興公主同道「不好，豈不是老是喝葯，有次我染上風寒，那葯特別苦，好一段日子都見不到皇祖母，後來還是我哭的可憐，皇祖母命人將我帶到了慈寧宮。」

林靜姝斂去笑容「是啊，茂哥兒喝了很多苦藥，漸漸的都不哭了，有時候我哭了還會安我說那葯一點都不苦，偶爾因為沒法出門發脾氣，我就念書給他聽，他就會高興起來。」茂哥兒啊，從來都是那麼，又容易滿足。會記著喜歡的東西，會注意的緒，會做紙鳶逗開心，這些年來，看著是在照顧他陪伴他，其實是他一直在陪伴，陪伴適應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陪伴學習這個世界的規則，更是陪伴著從林穆清變了林靜姝。

長興公主靜靜的看著，突然就難過起來，生病的時候，除了收到一大堆補品，從來不會有人陪著，不會有人給念書，生母早逝且並不得寵，好在姨母也就是惠妃生了兒子，又和母親極好，這才自小抱養，真心道「你也很好。」

林靜姝一怔，笑著眨眨眼「公主也很好，惠妃娘娘是公主嫡親的姨母更是育有三皇子，太後娘娘顯然也極喜歡公主。」

長興公主想了想，笑起來「恩，我也這麼覺的。」從小嬤嬤就教，凡事要往好想，日子才能過得好，一直就是這麼做的，所以現在過得還不錯。

林靜姝心裏讚賞，是活了兩輩子，可是長興公主是個真正的孩子，這個年齡這般溫厚的，怪不得太後娘娘喜歡。

兩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惹了不人注意，只是礙於長興公主的份也沒有不識趣的過來打擾，而長興公主的姐姐，最小的一個也有十二歲了，和們這些小姑娘也說不上話，頂多多看幾眼。

芙蓉步履從容的走過來，對著長興公主行了一禮，被起后，這才道「幾位殿下並一眾公子們都在嘉和園賞景。奴婢仔細瞧著林大爺氣還不錯，益智的小子很是細心，給林大爺加了件薄斗篷。回來之前，奴婢請福海幫著照看，若是林爺稍有不舒服就給公主這裏傳個信。」

長興公主滿意的點點頭「恩，這差事你辦的不錯，回頭到嬤嬤那裏領賞。」又轉頭對林靜姝說道「福海是三哥邊伺候的，為人很是周全機靈，這下你放心了吧？」

林靜姝雙手抱拳行禮，激道「這都是公主面大。」

見怪模怪樣，長興公主一樂「那你還不謝謝本公主。」

兩人相視而笑，林靜姝看看時辰，不由一笑，很快就能出宮了，鬆了口氣「再有半個時辰我就要出宮了。公主還要準備晚上的家宴吧？」

長興公主點點頭「回頭你們出宮以後，我回寢宮換件裳，皇祖母最聽戲，再說有人就指著今晚臉了，還有得等呢。」後宮嬪妃今兒可是正大明臉的機會。

隔著帷帳，張晚晴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不由更加焦躁了起來，只覺得心慌意，想到前生的一切，不由抖了抖，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對守在賬外的宮說道「臣求見公主。」

那宮行了一禮，很快進去稟報，長興公主點點頭，使人將帶進來「這是怎麼了？」實在是張晚晴臉太難看。

張晚晴心神反而定下來「公主，臣覺的稍有不適，想去外頭氣。只是臣一人實在是不好在外頭走，想請公主和表妹一道。」

到底是皇後娘娘的嫡親侄，只能道「既然如此，那便去吧。」

三人一路出了羽靈宮，長興公主覺的溫度好，想了想，提議道「不如我們去嘉和園看看。」對著林靜姝眨眨眼睛。

林靜姝立刻笑起來「這樣合適麼？」

張晚晴沒想到這麼順利，看了看梅香，這才說道「表妹第一次進宮不清楚，從羽靈宮去嘉和園會先進西園，而從寄寧宮去嘉和園先進東園，我們注意點不會上的。」到底是太后壽宴，也是世家子們面的好時候，沒有誰缺心眼的走。而皇子們帶著人走的也就是那些特定的地方。

長興公主意味不明道「你知道倒是清楚。」

張晚晴有些尷尬，沒再出聲，有意識的引導三人往裏頭走，林靜姝打量這個園子，假山流水，花草樹木，無不著心雕琢過的痕跡，若是再過兩個月，定然極，不過現在也不錯，已經有應季的花在開放。

林靜姝欣賞著景，長興公主卻停住腳步，指著不遠「快看。流觴河旁邊。」

林靜姝順著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眾世家子弟在揮毫潑墨，有宮人們將寫好的放進燈里再推河中「這是在為太后祈福吧。」

長興公主興道「我們走近點看看。」

林靜姝卻只覺得心裏一痛，臉瞬時蒼白起來，猛的抬頭看向流觴河，剛剛還有序的宮人此時一團，有人落水……「茂哥兒。」無意識的出來，用盡全的力氣不顧一切的向著那方向狂奔，覺的有人來攔。直接一腳踢出去。不知道踢了多次，這才到地方，看見河裏幾個起伏的影，想也沒想，一把拽掉斗篷跳進水裏，向著那個小小的影游去。刺骨的水凍在上，終於來到茂哥兒邊，一把抓住茂哥兒，像岸上游去，察覺有人抓著茂哥兒的服，拔下簪子，猛的一刺，河水立時染上些紅，用力踢向那人，繼續帶著茂哥兒向岸上去。突然覺的輕鬆了些，轉頭一看，是梅香與一起拉著茂哥兒。

上了岸，看著人事不醒的茂哥兒，只覺得腦子裏空空如也，只知道重複的機械的急救作，長興公主嚇的面慘白，這會更是淚汪汪的，想上前卻不知道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