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這一個字,乍一看平平無奇,可若深思,卻會讓人渾寒,骨悚然。
蘇紅棗只憑這一句話,直接讓人把如今的悲涼境地聯繫在一起。
「那時候我才十來歲的年紀,同夫君一般大小,對於當時發生了什麼,我其實記得不是很清楚,」蘇紅棗垂下眼眸,「我不知道是我父親自己主去賭,還是有人引他跌深淵,總之,不過兩月的景,我就家破人亡了。」
賭博的可怕之,盡顯於此。
「當時父親只在一家賭坊賭錢,爺們來香芹巷的路上是否瞧見過,有一個同興賭坊。」
謝吉祥點點頭:「倒是看到了招牌。」
蘇紅棗聲音逐漸平淡,彷彿所有的苦難都已消散。
「當時我父親欠了那家賭坊五百兩,我家裡小本買賣,哪裡湊得出那麼多銀錢,賣了包子鋪,也還差三百多兩,本不可能全部還上。」
「因我爹一直關在同興賭坊,我娘幾次過去贖人都沒見到面,等那賣了鋪子的一百多兩也折騰殆盡,同興賭坊才來人抓了我娘、我哥哥還有我。」
謝吉祥看雖然表冷淡,但端著茶杯的手不停抖,便小心接過茶杯,讓自己細說。
蘇紅棗抬頭看向謝吉祥,輕聲說:「謝謝你。」
「因為已經過去二十年,梧桐巷的人來來去去,大抵也沒人記得當年一家都很好看的蘇記包子鋪,我的長相隨了父母,我哥哥自然也是。」
這麼一說,謝吉祥大概就明白過來,很顯然同興賭坊看中了他們家的人。
那五百兩賭債還不上,他們一家只能被抓進賭場,面臨的是什麼樣的命運,看看蘇宅外面那個燈籠就可知。
蘇紅棗說到這裡,忍不住低頭了眼淚。
「事發那一年我十歲,我哥哥卻已經十五,是當時梧桐巷最英俊的年郎,哪家姑娘見了他都要臉紅的。可壞也壞在我們家這張臉上……同興賭坊的二老板,在路過梧桐巷時,一眼看中了我哥哥。」
謝吉祥猝不及防聽到這話,茫然抬頭看向趙瑞,卻見他對自己點了點頭。
蘇紅棗的話還在繼續:「同興賭坊是燕京最大的賭坊,能在天子腳下做下九流的生意,一定不是普通人,我們一家被抓進賭坊之後,我哥哥就被領走了,我母親直接就被送進紅招樓。」
「大概因為我年紀太小,又可能哥哥……保護了我,因此我倒是沒有跟我娘一起進紅招樓,反而就留在賭場,由個老伶人教唱曲,學了一兩年,我就在賭坊二樓給人唱曲了。」
也就是說,那一年才十二歲。
想到這裡,謝吉祥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所以,阮大去賭坊不是為了賭錢,他是為了……」
蘇紅棗苦笑出聲:「他是為了去看我,但進了賭坊不賭錢肯定不行,於是他每次都小打小鬧,玩點簡單的,就為了看我過得好不好。」
這也就解釋了,為何當時阮大老去賭坊,一直去了好幾個月,阮家也並未多大影響,阮大當時去賭坊並不是沖著賭去的。
知子莫若母,尤其是阮大的母親,對兒子一向疼有加,肯定讓阮父跟過阮大的行蹤,最後確定阮大到底去看什麼。
他是為了隔壁那個兩小無猜的漂亮丫頭。
這一看就不行,蘇紅棗已經被賣進了賭坊,早就不是自由,同興賭坊他們本惹不起。兒子年紀還小,癡迷一個這樣的姑娘總不會有好結果。
所以,夫妻兩個一商量,便給他娶了一個養媳回來。
林福姐無母雙亡,寄人籬下,格堅毅,小小年紀也出落得不俗,在阮父阮母看來,其實不比蘇紅棗差。
於是,這一樁姻緣便了。
蘇紅棗大概也明白謝吉祥想到什麼,便道:「夫君來賭坊沒兩個月,不僅輸了十幾兩銀子,還為了我跟同窗爭執被書院開除,公公婆婆必不能忍,因此就給他娶了姐姐回來。」
一口一個夫君公婆,林福姐也是姐姐,似乎自己真的是阮家的妾室,份上沒有一點過失。
可在場眾人都知道,這一輩子,都沒能踏進阮家的門。
蘇紅棗道:「夫君娶了姐姐,我是很高興的,姐姐比夫君年紀大,又會照顧人,我心裡很是放心,便找了個機會,勸夫君別再過來,待我自己攢夠了錢,我就給自己贖去給他做妾。」
謝吉祥忍不住問:「阮大聽了?」
在謝吉祥的記憶里,阮大絕不是個容易妥協的人,他每次回家都能鬧得天翻地覆,街里街坊都要出來看笑話,能這麼容易被蘇紅棗三言兩語打發?
但蘇紅棗卻說:「他聽了的,他從小就聽我的,那一次也不例外。」
謝吉祥只覺得一陣怪異,可又說不上來哪裡怪異。
蘇紅棗嘆了口氣:「因著我常年在賭坊待著,又被人餵了葯,所以十二三歲便來了初,賭坊的管事一發現這個,就馬上也把我送進了紅招樓。」
所以,其實不是阮大聽了的話,而是阮大本找不到的人,最後只能回家老老實實過日子。
「我在紅招樓倒跟旁人不同,一開始學些琴棋書畫,待到十五歲上才開始接客,接的都是賭坊給安排好的客人,簡言之,非富即貴,不問姓名。」
也就這些年分隔兩地,阮大跟林福姐才能和和過上了他們的小日子。
但好景肯定不長。
謝吉祥記得,在阮蓮兒口中,三歲時,也就是阮大十九歲那一年,阮父阮母相繼病亡,沒過多久阮大又重新「欠了賭債」,家裡只得賣掉豆腐坊還債。
蘇紅棗不知道謝吉祥在算這些,道:「我在紅招樓待了八年,到我十九歲時已經過了最耀眼的時候,於是我就求了鴇母和賭坊管事,我想給自己贖。」
這又對上了。
謝吉祥突然意識到,一件事,由兩個人分別講述,會有完全不同的結果。
在阮蓮兒的版本中,父親不學無,嗜賭,毫無擔當,死了活該。
而在蘇紅棗這裡,阮大卻又了有有義,癡心一片,值得託付的好男人。
怪不得,馬車上刑九年跟說:「看證據說話,背後的故事只是幫助查案,卻不能直接坦白真相。」
蘇紅棗說:「鴇母平日管不了我如何,自然不會攔著我,但管事不一樣,我的賣契還在同興賭坊,至今沒回到我手上。」
謝吉祥突然打斷了蘇紅棗的話:「蘇夫人,可以問下,你家中其他人現在如何?」
蘇紅棗沒想到謝吉祥會關心這個,垂下眼眸,道:「我父親當時就死在同興賭坊,我母親進了紅招樓沒兩年也磋磨死了,至於我哥哥……我覺得他還活著,但我不知他在何。」
謝吉祥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
這一輩子的恩怨,蘇紅棗從未對外人提起,如此有了機會,倒是一口氣都說了個乾淨。
「同興賭坊不會放過我,我心裡很清楚,他們那邊的客人有幾個一直很喜歡我,於是我便同他們商量,若是我一直在紅招樓,客人過去也不太方便,還不如改換門庭,做得蔽一些。」
所以就搬來了香芹巷,掛上了燈籠。
不過伺候的人,估計都是同興賭坊安排好的,因此阮大即使搬過來和如同夫妻一般生活,卻還要忍夜裡侍奉其他的男人。
一忍就是十年。
這關係也真夠畸形的。
謝吉祥簡直不知要說什麼才好,明堂里很安靜,只有蘇紅棗的聲音。
「平日里只要來客人,我都讓夫君藏在東側房,客人們都沒見過他,所以肯定不是他們殺的夫君,再說,為了我一個賤人,也不必髒了手。」
蘇紅棗風輕雲淡:「所以,夫君如此,肯定是因為他昨夜回了家。」
話說到這裡,蘇紅棗的這一版故事就講完了。
但謝吉祥卻捕捉到了其中最讓人懷疑的部分:「阮大平日回家,只顧著跟家中要錢,還揚言要賣了兒,把你娶回家做小妾,這跟夫人說的似乎不太一致。」
在蘇紅棗這裡,跟阮大是一對苦命鴛鴦,忍權貴的欺,只能忍氣吞聲做一對地下夫妻,若是如此,阮大又怎麼可能把娶回家做妾?
蘇紅棗微微一哽。
抬頭掃過來,似乎才認識到一臉乖巧的謝吉祥是府中人。
蘇紅棗微微直起,臉上的孱弱和無奈都不見了,那雙極為嫵人的眸子里,卻閃著冰冷冷的。
「這位大人,想問什麼?阮家的事我又如何知曉?」
避開了謝吉祥的所有疑問。
然而謝吉祥還來不及追問,邢九年卻突然從東側房推門而出,他一邊手,一邊直接對趙瑞稟報。
「回稟大人,阮大死因查清,應是攝過多仙靈脾,激之下中風而死。也可以理解為,他是馬上風。」①
蘇紅棗尖出聲:「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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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吉祥:他們的關係,我不是很懂。
趙瑞:你不用懂。
謝吉祥:不行,我爹說要敏而好學。
趙瑞:對於這種事倒也不必……
①仙靈脾也可稱之為羊藿,大劑量服之使人好為。也就是俗稱的壯葯。參考自本草綱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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