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羽忽然轉頭過來,看到的表,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你想對我手?”
“勸你打消這個心思,否則我怕會折斷你的手。”似笑非笑道。
姜聞音:“……說得跟你行一樣。”明明是個弱,話卻放的狠。
姜沉羽的笑容一頓,臉上表突然沉下來,好像是有人欠了幾萬兩銀子沒還一樣,眼神涼颼颼的,“以后我讓你知道我究竟行不行。”
皮冷白,可以看見皮下面的青管,雖然生得高挑,但給人一種弱不堪的覺。放起狠話來,像是炸的小貓咪,姜聞音忍不住手,想要擼。
好笑道:“行行行,我好怕的。”
姜沉羽臉更加沉,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表忽然暢快了起來,斜睨著,“你想不想知道,昨日后來發生了什麼事?”
姜聞音還真想知道,但又覺得不會這麼好心告訴自己,表就有些猶豫。
姜沉羽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去門前的草叢里看看,就都知道了。”
姜聞音:不知為何,總覺不懷好意。
遲疑片刻,抬眸看了一眼姜沉羽,見笑容有些詭異,也猜不到外面有什麼。猶豫許久,終于是好奇心戰勝了警惕心,狐疑地去了外面。
姜沉羽慢悠悠地跟在后,看到一步一步靠近草叢,面上笑容不住地擴大。
外面還下著小雨,空氣里水汽氤氳,周圍霧茫茫的,破屋門前的草叢很茂盛,足足有姜聞音的膝蓋高。被雨水洗滌過的草地翠綠,水珠在葉子上滾,最后落泥土里。
姜聞音冒著小雨,剛來到草叢前,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顆模糊的人頭。之所以是模糊,是因為上面的五已經被什麼東西啃掉了,淋淋的,看起來十分恐怖。
“嘔——”
捂住,覺胃里翻江倒海,早上吃下去的食涌到了嚨,只要張開就會吐出來。
姜沉羽對的反應很滿意,神愉悅道:“昨日你我離開后,有人剁掉了那兄弟倆的腦袋,讓野狗分食了,其中一顆人頭被叼到了這里。”
難怪今早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面狗吠聲不止,早上起來做飯時,還看到有一只野狗低頭在草叢里吃東西。
一想到那是顆人頭,姜聞音胃里就又翻涌了起來,偏偏姜沉羽看到臉蒼白,匆匆跑開的樣子很有趣,又跟了上去。
“有什麼可害怕的,膽小如鼠……”看到花容失,姜沉羽在旁邊說著風涼話。
姜聞音發誓,這老妹兒絕對是故意嚇自己的!倒不是害怕,純粹是被惡心到了。剛才那顆人頭,臉上的都被啃掉了,出了森森白骨,紅紅的。
不能想,一想就要吐。
姜聞音忍了又忍,“哇”地一下吐了出來。
嘔吐有些刺鼻,姜沉羽蹙眉往旁邊退了幾步,嫌惡道:“離我遠點。”
姜聞音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眼角掛著淚花,看見的表,狠狠擰眉道:“你太過分了!”
姜沉羽:“過分?”
姜聞音忍住不適,“你是故意的。”
有些看不懂這個姐姐了,看起來弱弱,但看到這些腥的東西卻能面不改,還有閑心捉弄自己。
姜沉羽睨了一眼,負手抬步回屋,“是你自己管不住好奇心,我可沒有你去看。”
姜聞音:“……”好吧,是不該好奇的。
看著回屋的背影,姜聞音又瞥了一眼那片青翠滴的草叢,忙用水漱口后跟在后面進了屋。
“你怎麼一點也不怕?”進屋后問。
姜沉羽坐到床上,抬眸看,“沒什麼可怕的,這些東西我見的多了。”
姜聞音:“見多了?”一個閨閣姑娘,從哪里見多了這種場面?
姜沉羽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出一抹冷笑,“當年陸氏被趙貞誅九族,西市刑臺上的流了三日,有陸氏子弟頭顱滾到地上,被等在旁邊的野狗叼走啃食,那個場景可是很多人看到。”
趙貞是周國皇帝,年輕時朝政被外戚把持,是個懦弱無能的傀儡皇帝。后來娶了陸皇后,在陸家的幫扶下奪回政權,為了名副其實的周國皇帝。
他最讓人詬病的一件事,是鞏固政權后,以太子謀反的罪名,親手誅殺陸皇后和太子,滅了陸家九族。
那年,太子年僅九歲。
或許是虧心事做多了,到了晚年,趙貞開始疑神疑鬼。因聽信了老道士的一句話,便要了姜家上下幾十口男丁的命。
姜聞音:嘔——不行了,又要吐了。
姜沉羽滿意地看著的表,“我曾親眼見到,野狗啃食陸無垢的頭顱。誰能想到,名滿長安的陸家三郎,最后會落得如此下場……”
姜聞音打斷的話,“陸家滅門的時候,你才兩歲……”
是誰這麼喪心病狂,帶著兩歲大的小姑娘去刑場,還看到了那麼腥的一幕,難怪總覺得人姐姐格古怪,有一點點變態,原來是小時候留下過心理影。
“我過目不忘。”姜沉羽掃了一眼,有些不悅。
姜聞音:“……那你真厲害。”
姜沉羽矜持的點點頭,收下的贊,“不必羨慕,蠢人也有蠢人的優點。”
“什麼的是自己。
姜沉羽抬眸看向窗外,“讓我高興。”
姜聞音:“……”老妹你欠打了是不是。
就在考慮,要不要這老妹兒見識一下的拳頭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下雨的原因,小杏村很安靜,屋檐上的雨水落到水里,滴答滴答。那道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就顯得很突兀了。
姜聞音神一,看了姜沉羽一眼,無聲地說:你先藏起來,我去看看。
雨變小了,這個點來敲門的人,很可能是小杏村的村民。有點自保能力不怕,但人姐姐手無縛之力,還是先躲躲。
姜沉羽沒有,靜靜地坐在床邊。
姜聞音瞪了一眼,見依舊沒有躲起來的意思,外面的敲門聲又響起,只好先湊在門上往外看了一眼。
是個人,還是昨天提醒過的人,來做什麼?姜聞音打開門,因為幫過自己,所以語氣比較和善,“你有什麼事嗎?”
人依舊面無表,眼神很麻木,但在抬頭看到姜聞音時,眼中有了一亮,直勾勾地看著姜聞音,開門見山道:“你們是不是想要離開小杏村?”
姜聞音很意外,但沒有承認,“你有事嗎?”
人說:“我知道你們要走,但離開小杏村沒那麼容易,村口每天都有男人盯著,你們還沒到村口,全村人都會知道。”
所以們不準備從村口離開,但這件事就不必告訴眼前的人了。
“我有辦法離開,但是你們得帶我一起走。”
“不需要。”姜聞音還未說話,便見姜沉羽從屋里走出來,冷漠地拒絕了人。
人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臉突然慘白,“你們不怕我告訴村里人?”
姜沉羽懶懶地靠在門上,不甚在意道:“人死了,就不會說出去。”
人呆滯,不可置信地看著。
見人被嚇到,姜聞音忙拉住姜沉羽的袖,對人說:“開玩笑,你別當真。至于你想讓我們帶上你一起的事,很抱歉,我們姐妹倆也是自難保,更別說帶上你了。”
小杏村有很多可憐的人,很同們。可自己和人姐姐本就自難保,本沒有能力去幫助其他人。姜聞音心里不舒服,但理智尚存,知道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人眼中的亮消失,表恢復了木然,一言不發地轉離開。
“婦人之仁。”姜沉羽冷嗤了一聲,轉進屋。
姜聞音低著頭,小聲道:“可你也是人啊。”
姜沉羽腳步停頓,回頭看了一眼,“我和你不一樣。”
姜聞音:“哪里不一樣?”
哪里都不一樣。
人離開后,雨便停了。太從云層里出來,村落被霧氣籠罩,芒過水霧灑在林間,呈現出奪目的燦金。門前小徑漉漉的,旁邊多了片紫的小花。
姜聞音站在門口發呆,還在想剛才的事。
姜沉羽從屋里出來,“帶上東西,現在出發。”
姜聞音回頭,扔掉手里的狗尾草,奇怪地問:“怎麼突然要走了,你不是嫌山里的雨水還沒干,會打你的子嗎?”
是的,人姐姐就是這麼的一個人。
姜沉羽表不好,“若不是你放剛才那個婦人離開,至于需要提前離開?”
姜聞音:“……”
們沒什麼東西可帶的,除了地可憐的食,還有一點點藥材,就沒有什麼了。東西已經提前收拾好,姜聞音進屋拿出來,兩人就可以直接走了。
“我們要去哪?”
姜沉羽抬抬下,指著對面的山說:“去那邊。”
那里與出村的方向截然相反,屬于深山老林,除了經驗老到的獵戶,就連小杏村的村民都不敢進去,現在們要進去?
看到懷疑的目,姜沉羽也不解釋,踩著漉漉地青石板往前走,閑庭信步一般。
姜聞音提著東西跟上,像的小丫鬟似的。
走了幾步,忽然聽到一個婦人大喊,“當家的快來,那兩個臭丫頭要跑!”
姜聞音一愣,看到遠站著兩個人,打頭的是自己剛醒來的那天,想要買走人姐姐的婦人。
“哪呢?真有你說的那麼漂亮嗎?”后面的是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虎背熊腰的,聲音噶。
“那呢,別他們跑了!”
刀疤男人看了過來,看到姜沉羽的那一刻,不可置信地了眼睛,里喃喃道:“我滴個乖乖,這人真他娘的好看。我就下山買了幾個人回來,村里怎麼就來了個這麼漂亮的人?”
他們夫婦是做人販子生意的,大多都是從外面買來人,賣給村里男人做媳婦。但如果遇到村里有頂漂亮的姑娘,也可以買回來,再轉手賣給山下的富戶,賺上一大筆。
婦人在男人頭上拍了一掌,“你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扣下來,趕去把們綁回去。前幾天我好言好語來買人,這小丫頭片子糊弄我,這次可不用對們客氣了。”
姜聞音表有點尷尬,扭頭看了人姐姐一眼,看到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不由心虛道:“瞎說。”
姜沉羽:“我看說的都是實話。”
姜聞音:“……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還是先跑吧。”
姜沉羽側頭,“你不是覺得自己能打的嗎?”
姜聞音:“我覺得我可能打不過他。”那個男人一看就是練過的,夫妻倆都壯碩的跟個小山一樣,這又是個弱,對上倆人沒有什麼勝算。
姜沉羽:“呵,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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