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都還沒弄明白,就要報?這說到底,可還是蘇家的家事啊。
“一會兒大家都睡下,你悄悄的,周平跟你一起,不要驚了其他人,尤其是蘇家那邊。”許碧卻已經打定了主意,“去縣衙,就說這裏疑似有倭寇混,他們快來救人!告訴他們,我們是沈家人。”搬出沈大將軍的名號來,想來衙門裏是不敢不當回事的。
☆、第10章綁架
“倭寇?”知雨被許碧說出來的話驚得臉都白了,“姑娘是說,那,那幾個蘇家的家丁……”難道他們是倭寇?就是殺人如麻的倭寇?
倘若真是這樣,那姑娘跟他們同住一個驛站,豈不是危險萬分?
知雨一把拉住許碧:“姑娘,你,你快逃吧!”
許碧反過來一把捂住了知雨的:“小聲點!”
當然是想逃的。救人是救人,但若是能自保當然先自保了。可是——許碧著牆走到窗邊,拔下頭上的簪子,把糙發黃的窗紙用茶水潤,小心翼翼地劃開一條隙向外看:“你看——”
知雨有些不明所以,但仍舊學著許碧的樣子也著牆過來,著隙看了一會兒,猛地捂住:“姑娘,那馬車……”
驛站不大,所以兩隊人的馬車都停在院中。本來既在驛站之中,自有驛卒看管,並不需人格外守夜,蘇家的馬車邊上原也是無人的。但這會兒,那個高大車夫卻在馬車邊上,也不知在做些什麽。
“不單是他……”許碧注意著不讓自己的影子投在窗紙上,低聲說,“你看那邊的窗戶。”
許碧的房間與蘇家一行人住的房間斜斜相對,從窗紙隙裏勉強可以看見最邊上的房間,那窗戶虛掩著,裏頭燈已滅了,自然一片昏黑,什麽都看不見。但今日乃是十四,銀月初升便耀大地,一線月正好斜著照過去,就見那發黃的窗紙上有個窟窿,裏頭似乎有點發亮。
知雨疑了一會兒,突然醒悟:“有人在看!”那窟窿分明是手指頭破的,證明有人在那裏向外窺看,監視整個院子!
一個明哨,一個暗哨,說不定還有們沒發現的。蘇家這幾個“家丁”監視了整個驛站,即使說他們不是倭寇,這種行為也讓人頓生危機之。
“姑娘,您換上我的裳,您去縣衙!”知雨到了這個時候,頭腦倒格外清醒起來。
“不。”許碧搖搖頭,回到桌邊坐下,讓自己的影投在窗戶上,“我和你,和知晴的材都有差別,萬一被他們發現,大家都危險了。現在我來裝肚子疼,你和周平去請郎中,這樣才能混出驛站去。”而留在驛站裏,那些“家丁”不生懷疑,可能就不會手。再者,世上姓沈的將軍也不止一位,說不定這些人現在還沒有把跟沈文和沈雲殊聯係起來……
剛才廚房裏被蘇家丫鬟那麽一鬧,本來燒好的熱水又放涼了。若換了從前,知晴不得就那麽把水提來給許碧用,畢竟水也並未全涼,馬馬虎虎也就用了。然而眼下正是要在許碧麵前表現的時候,便將水重新燒滾,這才提到房中,誰知一開門就看見許碧伏在桌子上,知雨正在一邊手足無措。
“姑娘這是怎麽了?”
“姑娘說腹痛!”知雨忙道,“姐姐你先伺候姑娘,我去找林媽媽,得趕給姑娘請個郎中來才好。”
驛站中剛剛安靜沒一會兒,又喧嘩了起來。蘇家人所住的房間裏,一個男子手中握著一把長刀,伏在窗口向外窺看片刻,發出一串古怪的音節,如果這時候許碧能在旁邊聽著,一定會馬上確定這人的份。
“高橋,你應該多說漢話。”屋角另一個聲音響起,正是許碧見過的那個瘦小車夫,顯然他是這些人的首領,“要從心裏把自己當一個大盛朝之人,才會偽裝得更加完。不要像山下——阿山那樣,連個車夫都做不好。”
“是,櫻木——木大人,不,木大哥。”高橋連忙改了漢語,“有人出去請郎中了。一個小丫鬟,還有一個男仆。”
櫻木在黑暗中皺起了眉頭:“不能等了,我們現在就去,抓住那個人,馬上走。”
高橋有些猶豫:“但現在抓人很容易被發現的,不如等郎中來看過病,他們都睡下……”那時候把人劫走,會有一整夜的時間讓他們離開,安全很多。
“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櫻木站起來,“沈家軍可能會追上我們。這個人跟沈家有關係,抓住,即使真被追上,我們也有了人質。”他出一獰笑:“再說,就算逃不掉,能殺掉沈雲殊的妻子,也很好!”
“可那些人真的是沈家軍嗎?”高橋有些不相信,“這幾天我們都很安全。再說,我們可是繞到福建才登陸的,而沈家軍守的都是江浙一帶呀,他們應該是福建的守軍吧?”
這次他們出了好幾條船,最後能在福建功上岸的就隻剩下六個人,這還是因為他們發現了那個小島嶼的緣故。
其實說起來,發現那個島嶼,他們已經是立下很大的功勞了。如果以那個島嶼為跳板,仔細準備之後他們完全可以用一支船隊攻打福建,到時候能劫掠到多好東西呀!但櫻木卻還想立下更大的功勞,想取得從福建進地的地圖。
就在他們深地的時候,被人發現了。櫻木當機立斷,非但不往海邊逃,反而劫持了一個進京待選的秀,往京城的方向走,這才擺了追兵。隻是他們總共六個人,越是深盛朝部也就越危險,高橋已經有些心裏發虛,隻想盡快繞回海邊,返回扶桑,不想再冒險了。
劫持這個參選的秀倒還好說。他們撿了道路上無人之時下手,且本來此邊的人就不多,除了一個丫鬟之外,他們把其餘下人全部殺死,自然不會留下什麽痕跡,隻要看住了這主仆兩個,就無庸擔心會被人發現。可這個什麽沈家的未來兒媳就不一樣了,不但人多,且還在驛站之中,無論如何都會留下痕跡,這不是反而暴了他們嗎?
“必須捉住!”櫻木卻下定了決心。他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這次也是一樣,“就算我們什麽都不做,沈家軍也未必不能找到我們。”
高橋實在有些不願:“可是聽說那沈雲殊如今重傷將死……”沈家真還有力顧得上他們嗎?
櫻木的聲音猛地冷了下來:“高橋,你是要違背我的命令嗎?”
高橋連忙立正躬:“我不敢!隻是,我隻是擔心,如果我們把人劫走,必然會驚府,那我們……”豈不是自己暴自己嗎?
櫻木卻冷笑了起來:“你放心,我們隻劫走那個子,剩下的人絕對不敢報。這盛朝子最重什麽貞潔名聲,尤其是這些家眷,一旦被劫,他們隻會封鎖消息,絕對不敢讓外人知道的!”
“走吧。”櫻木抬腳往門口走去,“那個人的丫鬟已經離開了一個,屋子裏的人不會很多,我們最多可以帶走兩個,如果有再多的——”他把手橫過脖頸,比了一個割的手勢。
他既然做了決定,高橋就不敢再多說話,隻是有些擔憂地往院門口了,希去請郎中的那個丫頭慢點回來,多給他們一些逃走的時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與高橋的願相反,知雨恨不得馬車能走得再快些。宣城地方不大,可他們人生地不,連縣衙在哪裏都不知道。偏偏這裏的人天一黑就關門閉戶歇下了,知雨連敲了兩家人的門,總算是找到了縣衙。
縣衙的大門也閉著,知雨牢記著許碧的囑咐,不敢去大門前,繞到角門上緄厙悶鵠礎k募比綬伲瘓醯梅路鷚丫攘艘槐滄幽敲闖ぃ乓壞愕乒獯用歐燉鎄噶順隼矗骸八劍俊“老伯!”知雨也沒聽出來裏頭的人是個什麽年紀,隻聽出是個男子。但據想來,這種守門的差事多半都是年老之人,且此人來得如此之慢,那老伯必定沒錯的。
裏頭的人似乎沉默了一下,才道:“何事?”
知雨正焦急著呢,本沒有注意,立刻道:“老伯請開一下門,我們是住在驛站裏的人,如今在驛站裏發現有人像是倭人,所以特來報!”
“倭人?”門立刻就被打開了,“你們發現驛站有倭人?”
這話說得多了,知雨才發現,來開門的本不是什麽老伯,反而是個年輕人,穿一深勁裝,個子不高,倒是一雙眼睛十分明亮,盯著:“你們如何認出那是倭人的?難道是見過不?”
知雨怔了一下。當時許碧催著來報,隻說那些人似是倭人,可也並沒跟說究竟怎麽辨認出來的。而當時也是覺得那些人有些不對,顯然是在監視整個驛站,心裏一急就跑了出來,現下被這麽一問,才發現自己答不出來。
“怎麽?”年輕人眉頭一皺,“莫非你是胡言語不?”
知雨一下就急了,暗想這衙門裏果然是這般,幸好上帶著銀子,連忙出塊碎銀就往那年輕人手裏塞:“這位——大哥,麻煩你稟報縣令大人,我們真是——”
誰知手出去卻本沒到人,年輕人手裏的燈籠自左手換到右手,知雨就抓了個空:“把你的銀子收回去!若無真憑實證,你可知這是隨意造謠、煽百姓?”
這是嫌銀子嗎?知雨這一路過來,自覺已經花了許多時間,心裏更是擔憂被留在驛站的許碧,這會兒還被這年輕人攔阻,頓時急火衝心,想起許碧的話,立刻大聲道:“你敢攔我!我家姑娘是沈大將軍未過門的兒媳!若是出了什麽事,你擔得起責任嗎?”
“什麽?”年輕人的確嚇了一跳,上下打量知雨,“你說你家姑娘是沈大將軍家的——是哪位沈大將軍?”
知雨怒道:“江浙還有兩位沈大將軍嗎?就是沈文大將軍!我家姑娘就是沈家大爺的未婚妻子!”
“是什麽人?”前方又傳來一個聲音,知雨抬頭看去,隻見狹窄的庭院那頭正有兩人從房中出來,上穿的都是常服,看不出份。說話那人材較高,在廊下背而立,知雨也看不清他的臉,隻約看到一臉的絡腮胡子,倒似是個中年人。
中年人也在打量知雨,突然問:“你家姑娘可是姓許?”
“正是!”知雨聽他能說出許碧的姓氏,頓時心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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