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顧瑤看著自門半晌,想著大概是剛才沒把它關好吧,或者它的智能系統了?
放下教案,將裏面的電腦主機重新開機,又用遙控作讓幻燈幕布重新放下。
然而,就在顧瑤準備再次關機的時候,屏幕上的游標卻突然不聽使喚了。
那個游標會自己移,緩慢的移向桌面上的一個文件夾。
顧瑤握著鼠在桌上快速移,但那游標還是不理,它像是有自己的生命,非常執著的點開一個分區碟里的文件夾,裏面只有一張圖片。
顧瑤一怔,第一反應就是這臺電腦被黑了。
沒別的辦法,只好選擇暴的關機,便是蹲下子,用手去夠冷關機鍵,等關上了再去聯繫學校機房,讓他們派人過來殺毒。
也因為顧瑤蹲下的姿勢,的臉挨著顯示很近。
這時,幻燈幕布已經完全降了下來,清晰的映出顯示上的畫面,游標也點開了圖片,從小圖變大圖,就出現在顧瑤眼前。
顧瑤避無可避的近距離看見了,剛剛到冷關機按鍵的手也因此頓住,整個人徹底石化。
那是一張照片,照片里的主角不是別人,正是最悉的那個男人——祝盛西。
照片里的祝盛西好像是在一間酒吧,他坐在椅子上,雙疊著,手裏有一杯酒,卻沒喝,只是拿著放在膝蓋上,那平靜冷漠的目看著遠,又好像沒有落在任何實上,淡的微微抿著,不帶一溫度。
祝盛西旁邊還有一個人,年紀不大,最多二十四、五歲,一白領套裝包裹著靡的段。
的一隻手輕輕搭在祝盛西的手臂上,另一隻手托著腮,歪著頭,睜著一雙明眸,微笑著著他的側臉。
人眼裏盛滿了慕,但祝盛西並沒有看。
可即便如此,顧瑤仍是皺起眉,打從心底湧上來一不舒服的覺,無比排斥。
如果說只是妹有郎無意,那麼兩人怎麼會一起坐在酒吧里喝酒?
再者,祝盛西也不是一個會讓人他的男人,他平日為人不僅高傲而且冷漠,也不怎麼笑,理公事的時候都是雷厲風行,即便是最得力的助手出了錯,也會公事公辦,因此被很多人視為不解風的工作機。
顧瑤吸了口氣,緩慢的站起,回頭看向幻燈幕布。
這張照片打在幕布上,畫面被放大了,很多細節也看的更清楚。
顧瑤不放過任何一個死角,看得非常仔細,但很可惜,兩人周圍的畫面都是一片模糊,唯有桌上有個卡片,卡片上印著幾個小字,寫著Jeane吧。
顧瑤想了想,這間酒吧沒什麼印象。
然後,才想起看了這麼久,都沒有拿手機拍下來,隨即立刻抓起講臺上的手機,翻出拍照模式,折回來。
可與此同時,顯示上的游標又開始移了,它關掉了圖片,還將它放到回收站,點了清空鍵。
顧瑤一驚,立刻握住鼠想要阻止,卻無能為力。
回收站被清空了,那個游標還沒有停止作,甚至直接格式化了文件夾指向的碟。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
四次格式化,就意味著沒有還原的可能。
顧瑤束手無策的看著這一幕,腦海中有一瞬間的空白。
接著,游標就移到關機鍵,顧瑤後的幻燈幕布也緩緩上升,關機後設備的自門自行關上,掉在天花板上投影儀的綠燈也變了紅。
所有的一切都悄無聲息中進行,著詭。
顧瑤一不的站在原地,瞪著已經合上蓋子的設備,許久沒。
忍著對著空氣罵髒話的衝,半晌過去,才緩慢的走到講臺前,穿好的外套,然後拿起教案和手機,走出教室關上門。
顧瑤一路走出教學區,撐著傘來到地面停車場。
風雨很大,傾盆而下,重重的砸在傘上、車上,地面上被砸出無數個水坑,等顧瑤來到車前,已經到了膝蓋。
顧瑤費力的鑽進駕駛座,將教案放到旁邊,拿過紙巾盒開始拭自己。
的作是機械的,一邊一邊走神,目很直,瞪著前面的玻璃,聽著雨水拍打車的響,腦海中浮現的是祝盛西和那個陌生人在酒吧里的一幕。
當最初的震驚過去之後,的理智和分析能力也開始回爐。
照片是抓拍的,而且只有一張,不是連續拍攝,所以看到的「事實」只是人將手搭在祝盛西手臂上的那個瞬間,事後發生了什麼不知道。
以祝盛西的格,他如果對那個人有意,就不會「無視」的存在,眼睛只看著遠,臉上的表也是冷冰冰的。
所以很有可能,在人主示好之後,祝盛西直接起走人,或者躲開人的。
思及此,顧瑤眨了一下眼,將用完的紙巾裝到膠袋裏,然後發車子,打開雨刷,準備驅車回家。
這場暴雨來得太快,江城的地下管道排水速度趕不上雨水沖刷的速度,不路面都淹了水,還有一些排水措施看有的小區和高架橋下的低洼地帶也瞬間了小湖。
橋上擁堵的汽車誰也不讓誰,都想著急回家。
各個片區的民警、消防局和城市救援部隊已經出,紛紛趕向堵水最嚴重的幾個地帶進行疏導和營救,別說那些流浪貓貓狗狗了,遇到淹水嚴重的地方連人都會直接陷進去。
顧瑤原本準備開上高架橋,臨上橋前卻接到秦松的電話。
秦松先問顧瑤在不在外面,如果不在,就在家裏老實待著,別外賣,現在是全城癱瘓,如果在外面就千萬別上主幹道和高架橋,剛才新聞里預報了,上面的車起碼要堵四到七個小時。
顧瑤一聽,隨即調轉方向。
但別的路也好不到哪裏去,車子開的速度還沒有人走的速度快,顧瑤好不容易在路邊找了個停車的空隙,將車子停好,就坐在駕駛座里著窗外出神。
電臺里播放著實時報道,幾乎所有頻道都在聊路況信息,還有的頻道在說陳宇非事件以及今天揚起軒然大波的「江城基因」。
顧瑤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腦海中反覆在思考兩個問題——黑了教室電腦的那個人是誰,他到底是什麼目的?
顯然,那個人是來挑事的,讓質疑祝盛西的私生活。
換做其他人,這個時候大概已經一個電話拍給祝盛西了,不管是質問還是問。
但顧瑤卻沒有打,拿著自己的手機,刷開裏面常用的幾個APP件,又看了看攝像頭的位置,甚至懷疑自己的手機是不是也正被人監聽了?
而且,背後那人選擇現在這個時間點,即「江城基因」出事的節骨眼,利用這種方式來挑唆和祝盛西之間的關係,這件事和「江城基因」會不會有關?
顧瑤拿起手機,安靜幾秒,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名單——爸、媽、祝盛西、秦松。
最後還是選擇把電話打給了秦松。
電話很快接通,秦松說話有點口齒不清,顯然正在吃東西:「喂,顧瑤,怎麼了?」
背景音里還有新聞主播的聲音。
顧瑤吸了口氣,說道:「今天,我上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秦松隨口問:「哦,什麼事?和你男朋友那個『江城基因』有關?」
其實關於江城基因,秦松白天的時候就想問顧瑤了,但是想了想又忍住了。
「大概有關。」顧瑤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我被人跟蹤了。」
秦松一噎:「什麼?!」
愣了兩秒,秦松拿起遙控將電視聲音調小,隨即就聽到顧瑤說:「我下午上完課,教室里的投影儀和電腦就被人黑了,有人在暗中作,讓我看到一張照片,不過我來不及拍下來,那個人就把照片刪除了。」
秦松聽的頭皮發麻,腦子裏嗡嗡的,這也太刺激了吧?!
「什麼照片?」
顧瑤:「是盛西和一個人。」
「……出……出軌?」
「不是,只是一張抓拍,兩人在酒吧,坐在同一桌,盛西看著別,人看著他,把一隻手搭在他上。」
秦松沉兩秒:「那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啊,會不會是祝盛西的慕者特意給你看的,想讓你們分手?」
顧瑤似笑非笑說:「如果是的話,那可真是夠心積慮的,不僅知道我的上課時間,連我上課的學校電腦都能黑進去,還特意選在沒有其他人在的時候,讓我一個人獨自欣賞。這個慕者是高科技人才啊。」
一陣沉默,秦松說:「所以你懷疑和『江城基因』有關?」
顧瑤:「我是有這個直覺,但問題也出在這裏,如果說無關,時機未免抓的太巧合,所有安排都嚴合,如果說有關,那理由又有點牽強,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呢,就算我因為一張照片和盛西鬧掰了,這對『江城基因』的事件又有什麼影響,我很過問盛西工作的事,我知道的還不如那些記者多,從我這裏下手沒意義啊。」
顧瑤直接把重點放在枱面上。
想,這件事自己是想不通,或許秦松可以幫忙,這也是邊唯一可以相信並且有能力幫分析的朋友了,若是換做爸媽,那隻讓事變得更複雜。自然,也不會因為一點風吹草就去問祝盛西,還是在這個關口。
秦松那邊安靜了片刻,再開口時有些支吾:「或許,哦,我是說或許啊……就是假設……」
顧瑤:「你想到什麼就說,不用措辭。」
秦松嘆了口氣:「或許,你的確是知道『江城基因』里的什麼事,又或者是躲在暗的那個人認為你知道呢?當然,這一年來你是和『江城基因』沒什麼接,可是一年前呢?」
「一年前的事我很多都不記得了,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啊,可外人未必知道啊,就算外人知道,也未必相信啊。」
「好,就當我的確知道一些事好了,那麼他用一張照片刺激我又能從我裏得到什麼?」
秦松隨口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他連你的手機也一起黑了,他以為你會給祝盛西打電話大吵一架,順便吐出來點不為人知的猛料?」
說完這話,秦松自己都愣了。
「我去,不會吧……」
另一邊,徐爍和小川也在下午抵達了江城。
臨近傍晚,兩人參觀完新租賃的辦公室,走了一圈,尚算滿意,傢和文都齊全,環境明亮通風,綠植也多。
小川叼著棒棒糖,也沒多廢話,往沙發上盤一坐,就拿出筆記本開始工作。
徐爍徑自穿過走廊,走到最裏面的辦公室,推開門,只掃了兩眼四周的擺設,便直接來到和辦公室相連的小門前。
門裏是一件閉的休息室,沒有窗戶,門板也幾乎不留,如果不開燈,屋裏就會漆黑一片,非常適合休息。
徐爍打了個哈欠,連服都沒換,燈也沒開,長一邁上床,直接趴進被褥。
外面風急雨促,通癱瘓,城市淹水。
十年前,徐爍回到江城的那天也是同樣的鬼天氣,只不過當時的江城沒有現在這麼發達,科技和醫療都已經步智能化,現在江城的人已經不再用買車來衡量份,而是房子和醫療那些。
睡夢中,緩慢響起了哀樂。
莊嚴肅穆的靈堂上,擺放著一張中年男人的黑白照片,男人穿著警察制服,微微笑著,臉上紋路很深,每一條都像是多年破案經驗累積下來的功勳章。
徐海震躺在棺材裏,閉上眼的他看上去比平日慈祥很多,他的四周有警隊的其他同事,正在向他行禮。
徐爍走得很慢很慢,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棺材,木著臉,看著徐海震的面容一點一點的浮現在眼前。
徐爍一不,一言不發,和周圍肅穆且哀戚的氛圍格格不,有人在哭,有人在勸,有人在唉聲嘆氣,但只有徐爍,他就直的站在棺材前,盯著徐海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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