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顧瑤很快就找到明爍律師事務所所在的樓層，乘坐著電梯上樓，利用短短的十幾秒時間平復自己的緒，同時做心理建設。

在來的路上，已經有了一套問話策略，也多虧了昨晚的手，讓對這個徐爍的混蛋有個初步了解。

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男人，不僅膽子大而且心細，有談話技巧，而且非常善於觀察，很明白如何利用三言兩語就讓對方火冒三丈，更遑論他還做過背景調查和功課。

也就是說，他做到了「知己知彼」，而還是一無所知，出發點就晚了。

有了這些認知，顧瑤知道絕不能輕敵，索就將這個混蛋當做一級要犯來對待，如何從一個一級要犯裡挖出東西，這件事非常有挑戰。

想到這裡，連日來抑的緒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急於釋放出去。

顧瑤又深吸了一口氣，就聽「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另一邊，明爍律師事務所。

小川在他的房間里，正在黑一個公司的網，這時餘就瞄到監控里多了一個影，立刻將畫面切給辦公室里的徐爍。

徐爍依然是一西裝，坐在沙發里裝大尾狼，按照他的推算，顧瑤今天一定會出現。

果然，畫面一過來，徐爍笑了。

小川：「哥，你料的還真準，魚兒上鉤了。」

徐爍：「行了，按照計劃行事。記得先保護好自己，這個人可是有暴力前科的。」

顧瑤是怎麼打斷王盟的鼻樑，他們可都是看到直播了。

小川一怔：「不會吧？那天是況特殊，我又沒招……」

徐爍淡淡分析：「你想想這幾天發生的事，顧承文對的過度保護，祝盛西對有所瞞，就連顧承文的特助杜瞳說話都是夾槍帶的，還有外界那些力，換做你是，你能不窩火麼？又不能跟自己的親人翻臉，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欠招兒的傢伙，還不趁機發泄？」

「可招的人不是我啊！」

「你是我的人，我招就等於你招。行了，快去接客。」

「……」

門鈴響起，顧瑤已經來到門外。

小川不甘不願的去開門，一臉的警惕：「你找誰？」

顧瑤：「你好，我找徐爍，徐律師。」

說話間，顧瑤也將小川打量一番，這個男孩年紀看上去不大，穿著帽衫和牛仔，皮很白，材不高，而且弱，眼下有兩塊青，一看就是網癮年。

小川將門打開，請顧瑤進來，說：「哦，那你先坐會兒，他出去了。」

小川邊說邊指了一下茶水間的方向：「那裡面有喝的，自己拿。」

說完，他就從兜里拿出手機，坐到一邊椅子上，將雙翹在桌上，開始打起遊戲。

顯然，這個小弟是不打算招呼客人了。

顧瑤看了他一眼，便自己去了茶水間，在裡面找到咖啡，用一次杯子沖了一杯。

顧瑤沒有坐下來等，放下杯子就開始環顧四周。

這件律師事務所的面積並不大，外面是開放式的工作環境，除了一些文用品，也看不到其他私人品，可見這裡還沒有招到幾個員工，恐怕這個應門的小弟是唯一一個。

顧瑤走到牆邊，掃了一眼牆上的畫，問道：「請問貴姓？」

小川頭也沒抬，說：「我小川。」

顧瑤順著牆繼續看，除了茶水間之外，通向外間的還有幾道門，開著的那道是洗手間，兩道閉的估計是辦公室，還有一道虛掩的，像是雜貨間。

顧瑤走到盡頭的辦公室門前，雖然門上沒有掛牌子，但直覺認為這裡就是徐爍的辦公室。

顧瑤沒有闖的意思，又沿著原路折回來。

「請問徐律師多久回來？」

小川：「不知道啊，也許一小時，也許一天。」

顧瑤挑了下眉，走到小川旁邊：「哦，又是一小時又是一天的，時間彈這麼大，他去幹嘛了？」

小川的餘瞄到顧瑤，下意識了脖子：「我們這裡人手不夠，他要自己出去跑業務。」

顧瑤：「那你呢，你負責什麼？」

「我啥都不會，就幫他看門，有客人就照顧一下，等他回來。」

顧瑤笑了：「呵，就你這種照顧法，客人還留得住？」

顧瑤話里的諷刺再清晰不過，小川實在裝不下去了，索放下雙，抬頭看。

就靠在桌邊，雙手環，有些不善。

呃，角是不是調換了？

這裡明明是他的地盤啊，怎麼突然有一種他小時候昏天黑地打遊戲不好好學習，被教導主任當場抓住訓話的覺？

小川眨了一下眼，問：「姐，那你想我怎麼樣？」

不管怎麼說，先一聲「姐」，準沒錯。

顧瑤微微一笑：「簡單，我問幾個問題，你回答，咱們就當閑聊，順便打發時間等徐律師回來，如何？」

小川哪兒敢說不好啊？

「哦，那你問吧。」

隔了一秒，小川又補充道：「不過我事先聲明啊，問我的私不行，因為我會不好意思，問徐律師的私也不行，因為我不知道，還有……哦，你的問題不能超過三個，多了我會煩。」

小川幾乎耍賴似的語氣，不不的把這話撂了出來，這一套對付徐爍一向有效。

顧瑤挑了挑眉，非常誠懇地說：「好，我會遵守這個規則。」

小川樂了。

誰知下一秒，就聽到顧瑤這樣問：「我的第一個問題是，你監視我多久了？」

小川瞬間石化。

啥？

這麼直接！

見小川張著，一臉癡獃相，顧瑤好心提醒道：「吶，我問的既不是你的私，也不是徐爍的私，而是關於我的私，你的規則里也沒有裝傻不答這一項，所以你必須回答。」

小川一下子就把眼神轉開，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頭：「你怎麼知道是我？」

顧瑤：「你這是在反問我？那好，你反問我一個，我就再加三個問題，怎麼樣？」

小川立刻說：「別……其實……其實也沒多久，也就半個月吧。」

半個月了麼？

顧瑤回想著過去半個月發生的事，心裡漸漸有了數。

然後，又看向小川，笑的非常無害：「第二個問題，陳宇非自殺那天，天臺上空的航拍飛機是不是你的？」

「你怎麼猜到的？」小川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等等，我不是要問這個……呃，對，那個是我的。」

安靜了幾秒，顧瑤的笑容消失了，說話間也出不客氣。

「第三個問題，姓徐的頭烏要躲到什麼時候？」

小川：「……」

走廊盡頭的辦公室里，徐爍正在看外間的直播，而且看得津津有味，興緻盎然，看到這裡，他終於笑出聲。

他拿起手機給顧瑤發了一條微信。

「進來吧，別為難我弟弟。」

另一邊，顧瑤看過信息就將手機舉到小川面前，讓他看清楚，隨即也不等人請就直接往裡面走。

只是顧瑤穿過走廊剛要推門，的手機就又響了，是秦松打來的電話。

原來，已經過了半小時了。

顧瑤接起來就說：「我沒事，我還沒見到人，正準備找他。」

秦松那邊鬆了口氣：「那就好，嚇死我了，你不知道我這半小時過得多揪心……對了，你還是不讓我過來嗎？」

顧瑤：「不用，你就盯著定位吧，如果我的定位長時間沒，你就打給我，我沒接你就報警。」

秦松有些猶豫：「你確定？」

顧瑤：「確定。」

話落，就切斷通話，將前面的門推開。

這間辦公室面積很大，擺設不多，掃一圈就可以盡收眼底。

但這裡的主人顯然很有錢，也知道如何低調的炫富，為數不多的幾個擺件都是難得一見的品，還有那張尺寸誇張的辦公桌，以及尺寸誇張的沙發組。

徐爍就坐在其中最大的一個長沙發上，一隻翹在另一隻的膝蓋上，雙手敞開，隨意搭在沙發背上，一的西裝革履，卻愣是讓他坐出了企業小開公開面試陪床書的氣質。

可惜，即便這裡明亮的過分，從落地窗照進來，都沒能讓那位大爺照出原形。

顧瑤掃完一圈環境，就選了一張單人的坐下。

開門見山的把話撂下：「原來徐律師在啊，怎麼躲著不見人呢？」

徐爍放下抬累了的手，半真半假道：「不知道顧小姐的來意，我不敢出去啊。」

說話間，他拿起桌上的茶壺和茶杯，給顧瑤倒了一杯茶，手法非常嫻。

他這個年紀這氣質，竟然會喜歡喝茶。

顧瑤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徐爍將茶杯推到顧瑤面前，又道：「再說，我的鼻樑骨很脆的，我這張臉也很值錢，破相了風水就變差了，以後還怎麼接客。」

對於航拍飛機拍的事，徐爍全然沒有半點心虛，還滿揶揄。

顧瑤看了一眼茶杯，沒。

徐爍問：「哦，顧小姐今天找我有事？」

顧瑤將手機拿出來，調出微信，直接擺在他面前。

「你們監視了我半個月，還拍我男朋友的照片，這些事我已經足夠起訴你了。想不到一個律師竟然知法犯法。」

徐爍慢悠悠笑了：「證據呢？」

顧瑤冷哼一聲，從包里拿出卷好的那張照片，放在桌上。

徐爍挑了下眉：「那是什麼？」

顧瑤：「你拍的照片。」

「哦，你說是就是？你都捲起來了，我又看不到。」

顧瑤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將照片打開。

誰知打開的那一刻，照片的裡面竟然是空白一片，之前的圖像全都不翼而飛了！

顧瑤一愣。

這是怎麼回事？！

下意識用手了上面的材質，又靠到鼻下聞了聞，忽然明白了，這是用特殊顯影技理過的，畫面是有時效的。

顧瑤閉了閉眼，心裡開始竄火兒。

然後，將白紙放在桌上，在心裡默念著「淡定、冷靜、從容」，這才重新隊上徐爍幸災樂禍的目。

徐爍：「恕我眼拙，我好像什麼都沒看到。」

顧瑤：「你做了手腳。」

「證據呢？」

「我沒有。」

顧瑤回答的很老實，非常明白這是一個局，從接到快遞，被這個王八蛋在微信上挑釁，到來到這裡，照片上的影響消失不見，這一切都在他的部署之。

每一件事都料的這麼準，說明他已經基本了解了的格和行為模式，恐怕早在監控之前就已經調查很久了。

也就是說，在這個局裡，如果按照以前的棋路與之抗衡，是絕對沒有勝算的，必須跳出這盤棋，出其不意才行。

顧瑤正在思忖對策，徐爍也沒打斷，而是優哉游哉的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不不慢的喝著。

等他放下茶杯，才淡淡道：「顧小姐，容我提醒你幾件事。一，你拿來的證據是一張白紙。二，微信上那張你男朋友和別的人的合影，是你發給我的，與我無關。三，你我昨天才認識，你就對我放狠話，我會保留追究的權利。」

顧瑤：「是麼，可你的小弟已經承認了，你們已經監控我半個月。」

徐爍慢悠悠的笑了：「哦，我還有第四點沒說，就是我這套辦公室有特殊裝置，從你走進來的那一刻起，你的錄音筆就失靈了。不信的話，你可以拿出來看看。」

顧瑤有些詫異，首先想到的就是，這或許是徐爍引拿出錄音筆再搶走的說辭。

但轉念一想，不對，如果他要搶的東西，本不是對手。

思及此，顧瑤將錄音筆拿出來，按下暫停鍵，並將剛才的錄音進行回放。

果不其然，錄音容只錄到走出電梯之前，在那「叮」的一聲之後，就全是「滋啦滋啦」的雜音。

顧瑤咬了咬牙，將錄音筆丟回包里。

徐爍又喝了一口茶：「請別介意，我這是職業病，做我們這行的總會遇到一些笨蛋，以為靠一支錄音筆就可以盜取商業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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