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陸州對解晉安的瞭解不多。

但已經足夠了。

三番五次的幫助。

還有爲了找到魔神，不懼深淵之力，孤潛深淵，致使一修爲極盡喪失。

什麼樣的朋友，能做到以命換命？

“解晉安，這大淵獻你也待夠了，可以離開了。”陸州說道。

羽皇小心翼翼地道：“解晉安乃是大淵獻的核心人才，深知大淵獻天啓的構造。能否讓他留下？”

解晉安不僅瞭解大淵獻，甚至還知道大淵獻之下的深淵有多深，下方的力量有多強。

大淵獻地界裡只有解晉安一個人去過深淵，並且平安歸來。

“你配？”陸州反問道。

羽皇：“……”

他被懟得啞口無言。

陸州指了指解晉安說道：“你瞭解解晉安？”

羽皇疑地搖搖頭，說道：“解晉安本是太虛中人，一修爲莫測，後來不喜歡太虛裡的生活，便留在了大淵獻。雖然他的修爲只有道聖，但在羽族做的貢獻頗多，本皇一向很重此人。”

陸州不以爲然地道：“那你可瞭解老夫？”

羽皇又道：

“這世間能與您相提並論的修行者，沒有一人。作爲上古時期太玄山的主人，站在修行界的巔峰，是人類修行的模範和目標。”

這幾句話頗有些馬屁的嫌疑。

羽皇是比陸州差了不止一輩的修行者，對魔神的瞭解大多數都是負面的，不像老一輩歷經大地裂變的，深知過往，和歷史的演變。

陸州說道：

“他與老夫一樣，在無盡的歲月中，目睹人類的起起伏伏。”

“……”

羽皇怔住。

在他看來解晉安只是一位有才華有想法的人類修行者，這是他留在羽族的唯一依仗。可他實在沒想到解晉安卻是和魔神同一時期的人。

衆長老皆駭然不已，再度審視這其貌不揚的老者，除了滿臉褶皺，以及看起來極其衰老的樣子，實在難以想象他經歷瞭如此長久的歲月。

相比之下魔神年輕多了。

解晉安被破了份，只得嘆息一聲，看著陸州微微一笑說道：“你還是記起來了。”

羽皇心生驚訝一言不發。

須知當初他沒使喚解晉安，一度將其當狗一樣命令。

可解晉安卻唯命是從，從未違抗羽族的旨意。

這令羽皇心中擔憂了起來。

解晉安眼中充滿回憶，語調裡皆是惆悵：“想當年，我們三人歷經無盡歲月，親眼見證了人類修行文明的起始，到輝煌，又到衰落。真人如何，聖人如何，至尊又如何？都不過是滄海桑田，過往雲煙。”

“你不怕死？”陸州疑地問道。

“哎，活夠本了。有時候想繼續活，有時候想一死了之。否則，我怎麼會下深淵呢？若不下深淵，整個羽族加在一起，又奈我何？”

“……”

雖然不知道解晉安的實力到底有多高。

可從句豪言壯語之中，羽皇知到了他曾經的輝煌和強大。

他的氣勢，又何嘗不是站在修行之巔，君臨天下的姿態。

這和羽皇以前認識的解晉安，截然不同，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你還想繼續留在大淵獻？”

“到哪都可以。”解晉安說著，出笑容，“你這麼一回歸，我突然有點失去目標了。空落落的。”

“那老夫給你找個目標。”陸州說道，“魔天閣如何？”

解晉安頗有點不願地道：“我可不好請，我這人值錢的很，羽皇待我不薄，在這吃香的喝辣的，也沒人敢欺負我。”

得到解晉安的認可，羽皇附和點頭，說道：“解兄所言極是。”

這特麼連解兄都稱呼上了。

陸州亦是出笑容道：“你魔天閣，想要什麼，老夫都可以給你。”

“真的？”解晉安說道。

“老夫言出必行。”

“那我想當魔天閣的閣主，怎麼樣？”解晉安笑瞇瞇道。

羽皇：？

敢這麼跟魔神要價的人，解晉安應該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吧？

但見陸州表平靜，一點也不生氣地道：“你若願意，讓你閣主又如何？”

“算了算了，我就是開個玩笑，當閣主多累。我喜歡自由，也喜歡做個平常人，有酒有就行。”解晉安說道。

“管夠。”陸州說道。

“。”解晉安也很爽快。

剛答應，解晉安又道：“你該不會讓我幹什麼活吧？”

“魔天閣養你老，送你終。”陸州說道。

“呸呸呸……我雖然活夠本了，但現在還不想死。”解晉安說道。

二人的對話，讓在場羽族人毫不敢話。

直至二人聊到這裡，羽皇纔開口道：“既然解兄想要離開大淵獻，本皇自然要人之。若是解兄日後願意回來，羽族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羽皇現在是後悔死了。

放著一位如此人，竟沒能好好請教。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陸州點點頭說道：“羽皇，你的事，老夫暫且擱置。給你時間找出幕後主使者。”

“多謝。”

“老夫來大淵獻，還有一件事。”陸州說道。

“請講。”

“應龍何在？”陸州問道。

大殿中的羽族衆人，臉大變。

羽皇道：“什麼應龍，本皇不知啊。”

陸州沒理會他的裝模作樣，問道：“你是用了什麼法子，讓堂堂應龍爲你守護大淵獻？”

“……”

羽皇無語。

解晉安提醒道：“羽皇，還是招了吧，在陸兄面前，謊言是行不通的。”

羽皇怔了怔，只得如實道：“本皇答應它可以汲取深淵的力量。”

“汲取深淵的力量？”

“當年它負重傷，加上天地枷鎖，令其修爲大減，只有汲取深淵之力，才能恢復。應龍答應本皇，好好守護大淵獻。天塌了對它也沒好。”羽皇如實道。

陸州微微點頭：“和老夫所想一致。”

說完他便朝著殿外走去，羽皇一愣，問道：“陸閣主要去哪兒？”

“去見應龍。”

“……”

衆長老想要阻止，可當陸州走過他們邊的時候，一種難以抗拒的強者氣息，令他們後退了一步，大氣也不敢出。

解晉安和羽皇連忙跟了出去。

陸州朝著天際飛去。

二人隨其後。

天空中出現了打量的羽族修行者，沒等他們阻攔質問，羽皇便道：“都退下。”

“是。”

阻止魔神，那和找死沒區別。

三人順著大淵獻天啓之柱，掠到了高空中。

來到了迷霧的範圍外，擡頭天，看到了迷霧裡的那龐然大，來回遊的虛影。

陸州開口道：“應龍。”

轟隆，天際像是打雷了似的，有巨大的響聲落下。

應龍在迷霧裡稍稍一，便能引起巨大的靜。

大淵獻方圓百里，千里的兇瑟瑟發抖。

“老夫，來看你了。”陸州雙瞳綻放藍，同時默唸天書神通。

驚人的目力，使得藍在迷霧中來回掃，掃過那龐然大的軀。

陸州看到了應龍的軀，就像是墨的石壁一樣，斑駁不已。

軀長達不知幾何，圍繞著天啓之柱盤旋，自上而下，看不到它的頭顱。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

傳言，龍有呼風喚雨之能。

迷霧中隨即掀起狂風，夾雜著暴雨，落向大淵獻。

滴滴答答的暴雨，在及陸州，解晉安和羽皇的時候，便被他們的護罡氣蒸乾。

陸州繼續向上飛行。

進了迷霧當中。

羽皇皺了下眉頭，不知道魔神要作甚，只得跟了上去。

“再不出來，老夫可要你龍筋。”

話音一落。

陸州的天痕長袍隨風鼓，遠古巨龍魂咆哮出聲，響徹大淵獻。

無數的三首巨人，紛紛擡頭，目中充滿敬畏地看著迷霧，接著三首巨人們匍匐在地，不斷地跪拜。

應龍了。

子向上飛旋，風雲變幻。

應龍龐大的軀很快小，在迷霧中化了虛影。

接著聲音沙啞，抖，略帶不甘和憤怒地道：“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