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應龍和孟章威懾兇，人類與兇未必能和平相，但最起碼不會發太大的戰爭。若真是那樣，以兇的蠻，人類損失不起。兇在任何惡劣環境下的生存能力，都比人類強太多了。

監兵是無神教會的教主，同時也是魔神的頭號；司無涯得到火神陵的繼承，也能起到一部分作用；執明化失落之國，和白帝關係好，至不會參與人類與兇的戰局。

這麼一合計，人類暫時自保無憂了。

陸州看他一臉不太願的樣子，又道：“你不願意？”

應龍矢口否認：“沒有沒有，非常願意。能用這種方式將功折罪，我認了，哪能不願意。”

陸州點點頭說道：“也不會耽誤你的修行，你只需出面做好這兩件事即可，其他的，老夫一概不問。事做好，未名的事，老夫暫且不跟你計較。”

聞言，應龍再次拍了拍脯說道：“保證把事做得妥妥帖帖。”

“記住，老夫最恨的就是不守承諾。”陸州說道。

“本神好歹是龍族之首，說話算話。哎，未名失，我也不想這樣。如此貴重之，魔神老兄只讓我做這兩件無傷大雅的事。”應龍說著說著嘆息一聲，以前對魔神其龍筋的事也恨不起來了。

“既然如此，老夫再你一龍筋作爲賠償？”陸州說道。

“不不不……魔神老兄還是手下留吧。完的龍筋總共就那麼幾，走一，要了老命。再一，乾脆要了我的命。”應龍連連擺手，“事我保證做好。”

“如此甚好。”陸州十分滿意，“你讓讓。”

“讓讓？”

應龍沒理解魔神的意思。

地方這麼大，爲啥還要讓讓？

但他還是往旁邊讓了一個位。

陸州走到他所站的位置上，微微閉目。

應龍覺得奇怪，問道：“魔神老兄，你能把未名找回來？”

陸州沒有搭理他，而是繼續應未名的位置。

應龍雙目一睜：“？？？”

陸州調了天道之力。

渾厚的天道之力順著掌心流深淵之中。

天道之力本就是從深淵之力中提純所得，是天地間最純的力量，當天道之力，進深淵的時候，便以極快的速度散開，如同天羅地網將整個深淵覆蓋。

天道自然，一切守恆。

有生有死，有來有去。

陸州著靈出現的方位，雙目睜開，藍瞳綻放。

本來心裡不是滋味的應龍，看到那雙特殊的藍瞳的時候，本能地後退了兩步。

罷了。

還是認命吧。

下輩子躲遠點兒。

陸州的目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度，他捕捉著星河裡的點，最終鎖定了一道較爲悉的靈源。

在那浩瀚的星河裡，他知到了未名的存在。

“未名。”

陸州輕喚一聲。

只覺到那未名在虛空裡旋轉了數圈，又停了下來。

嗯?

陸州覺深淵之中有一炙熱的團，將其包裹。

像是巖漿，又像是火爐。

令人疑不解。

虛難道不是最終等級？

他和未名之間依然有應存在，甚至這種覺沒有任何的減，反而有所增強。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未名，在變強。

陸州睜開了眼睛。

停止了召喚。

他看向眼前一臉懵的應龍，問道：“你看起來很不舒服？”

“沒有。未名能找回來？”應龍問道。

陸州搖了搖頭。

應龍嘆息了一聲，心裡卻在想，找不找回來，覺都不妙。這是沒救了嗎？

“你先隨老夫去一趟涒灘天啓。”陸州說道。

“好。”

陸州足踏虛空朝著上方掠去。

應龍的天魂珠歸位，修爲也大幅度增加，隨其後，化作兩道影子，離開了深淵。

……

涒灘天啓。

昏暗無的天空中，迷霧繚繞。

陸州和應龍出現在涒灘天啓的附近。

他們看著那高聳雲的天啓之柱，反而心生慨。

應龍說道：“這些天啓之柱，也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

剛說完這句話，遙遠的天際傳來一陣轟隆之聲。

轟隆！

像是打雷似的。

應龍皺眉道：“這麼靈驗嗎？”

陸州看著那雷聲的方向說道：“大淵獻？”

“不會吧，大淵獻是十大天啓之中最，最堅固的天啓之柱，如果它出了問題，末日便會降臨。其他都塌了，大淵獻也不應該坍塌。”

“未必。”

陸州說道，“老夫去過大淵獻。羽族爲了在那裡生存，在天啓之柱那裡構建了很多雄偉的建築。”

“他們能鑿得？”應龍疑道。

“不要小覷任何力量……水滴可以穿石，鐵杵可以磨針。老夫曾去過一個地方，那裡有一座山，山下有一老者，名喚愚公。門前兩座巨山擋住了出路，愚公立志鑿山移山，世人譏諷，愚公卻說，山不會再增高，而他的子子孫孫卻永無止境。”

應龍聽著慨道：“很有毅力的故事，可惜……山也會增高的啊。”

“……”

槓！

陸州懶得與之繼續言說，指著涒灘天啓道：“還是解決眼前的事再說吧。”

應龍點了下頭，飛了過去。

當他出現在涒灘天啓之上的時候，迷霧涌了起來，日月開，雙目睜開，天地之間猶如白晝。

“是我。”應龍淡淡道。

“應龍？”

孟章有些難以置信，“你找我何事？”

“天啓即將坍塌，這裡不適合繼續鎮守了。如今人類和兇的戰爭一即發，你我必須阻止紛爭。”應龍說道。

孟章當然也知道，只是無奈地道：“一切都是命運，那些可惡的人類，也該吃些苦頭了。”

“話不能這麼說，太虛一塌，未知之地和太虛的兇去哪？無可去。”應龍說道，“到時候你也會被埋在下面。眼下九蓮世界，以魔神爲首，與兇對峙，這是難得的好機會。”

提到魔神，孟章不太愉快地道：“魔神？哼，我與他早已恩怨兩清。”

“給我一個面子。”應龍笑著道，“我已經和魔神說好，人類與兇理應和平相，九蓮世界的人類也不會爲難兇。天地萬生靈，本應團結，共同對抗這次災難。”

孟章有些驚訝地道：

“你什麼時候了魔神的走狗？！”

應龍提高聲音，蹙眉道：“注意你的言辭，什麼走狗？！”

“人是人，龍是龍。卑賤與高貴，怎能相提並論？”孟章說道。

“住口！”

應龍忽然怒。

陸州看到應龍的子虛化了起來。

天空中的迷霧迅速讓開，嗷——

一聲龍嘯，震徹天地，方圓數百里，無數生靈逃竄。

應龍恢復真，遨遊於天啓之上，那渾如石表，皺紋如壑，長達不知幾何的應龍軀，盤旋而上，張開：“呼！”

狂風肆。

孟章皺眉，同樣呼出風雨。

兩大神龍在天際戰，噼裡啪啦作響。

除了天啓之柱，方圓百里的樹木全部被狂風吹斷。

兩大神龍互相噴出強大力量，甚至搏鬥，打得天昏地暗。

數個回合之後，應龍逐漸佔據上方，一口龍息覆蓋涒灘天啓，極致的寒意，將孟章退。

“小小神君，敢挑釁本神，本神饒你不得！”

哪怕兩者都沒有恢復巔峰。

應龍級別的龍族，遠在孟章之上。

就在二龍激戰至最爲激烈的時候。

嗡——

陸州渺小的軀，出現在兩大神龍的中間虛空裡，淡淡出聲：“住手。”

應龍與孟章同時停手，四日月般的眼睛，注視著這渺小的人類，如同一隻漂浮著的螞蟻似的，渾沐浴在淡淡的藍裡。

“魔神？”孟章道。

應龍說道：“他不聽話，本神自然要教訓。”

“現在是用人之際。”陸州轉，看向孟章，“代言人計劃是緩和人類和兇的最好的辦法，你若是想死，老夫隨時可以全你。”

孟章一言不發。

他能清晰地覺到，眼前的陸州，變得更加強大了。

陸州指了指遠空，說道：“大淵獻天啓應該出事了，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始終發生了。這意味著太虛的崩塌將會提前到來。太虛的崩塌無視任何規則，你想被砸餅嗎？”

孟章：“……本神現在就可以離開，找一失落之地。”

應龍罵道：“你是天啓之四靈，維繫天下平衡爲己任，想要臨陣逃？”

“大難臨頭各自飛！”孟章說道。

“你飛個屁！”

應龍再次罵道，“太虛崩塌，規則隕落，你以爲你還能繼續活下去？”

迷霧中孟章閉上了眼睛。

化作了人類的廓，出現在陸州的前方。

應龍也變了人類的樣子。

孟章說道：“反正無法破除桎梏，大家都難逃一死！”

應龍恨鐵不鋼，說道：“既然明知會死，那你誕生之時爲何不自殺？”

“……”

好死不如賴活著。

轟隆！！！

轟隆隆！！

遠的天際再次傳來轟隆聲。

陸州取出符紙點燃，出現了畫面。

畫面中，司無涯看到師父的第一句話，便讓兩大神龍吃了一驚：“師父，大事不妙，大淵獻天啓提前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