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龍鐵剎地幽州,自然不了出幽州的僧人。
僧人雖是出家,但真正能做到四大皆空,將俗家親緣完全斬斷的卻是之又。儘管平時和俗家親眷有往來,但當聽到親眷死難,還是免不了悲痛之心。
尤其是得知親眷非是自然死亡,而是死於人禍,死前還可能遭折磨的況下。
「空明師弟,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空相嘆息道。
他知道這位師弟的俗家親眷都死在大離王朝的鐵蹄下,甚至家中眷還在死前遭了殘忍的折磨,對於這位空明師弟,空相沒法如平常那般強地回話。
「不是這個意思,又是什麼意思?」空明面森冷,冷哼道,「還不是因為你等怕這些弟子學了武藝,日後去找大離尋仇,犯了殺戒嗎?你們若是有本事,便讓方丈把我們都給驅逐,把我們都給廢了,否則下一次大離再犯邊境,貧僧第一個去沙場參戰。」
「貧僧雖是出家之人,卻也還知道自己是大玄的子民,知道寺里的香火都是大玄的百姓捐的。爾等一地之香火,卻不願庇護一地之民,你們修的是什麼佛,參的是什麼禪?」
「可是師弟,你可知這三年來,有多弟子下山出關報仇,喪了命嗎?與其讓他們送了命,還不如讓他們磨礪兩年,待到心中戾氣去了,再行教導。」空相勸道。
「仇不報,如何清凈?」空明冷冷道,「空相師兄你昔年遊歷之時嫉惡如仇,人稱『怒目金剛』,連三宗之一的律宗都曾經稱讚過師兄之舉,如今卻是如同斷脊老犬般碌碌,當真人失。」
說罷,空明又是冷哼一聲,丟下一句「伱們不收的徒弟,我們來收」,揚長而去。
空相看著空明離去,又是無奈一嘆,有些意興闌珊地走往另一個方向,「怒目金剛的怒火,早就燒盡了啊。」
························
白殿外的爭論並沒有影響到殿形,眾僧也不知道兩位空字輩僧人,乃至靈龍鐵剎如今的主矛盾。
在早課結束之後,無覺和無意周邊立時圍了一群武僧,眾人紛紛向他們打聽開脈的訣。
沈羿和無塵一同從白殿出來,無塵有些憤憤地道:「要不是昨天黑面神一直盯著你,你也能這麼威風。」
昨日沈羿展現出開脈境界,但因為無嗔一直盯著他,使得晨課之後無人敢靠近沈羿。否則,沈羿也能到這等威風。
無塵現在又說起這事,顯然是對無嗔還有怨言。
「無所謂了,這些都是虛的,」沈羿毫不在乎地道,「我現在只想練武,沒有其他想法。」
而且,那威風都是我給的。
沈羿遙遙看了一眼眾星拱月般在人群中的無覺二人,心中毫無波瀾。
「是嗎······」
無塵臉上有過剎那的異,又轉而笑道:「那便祝你早早拜師,為得道高僧。」
「我可沒想一輩子當和尚。」沈羿翻了個白眼,道。
他雖然練子功,但這並不代表沈羿想當一輩子子。一輩子當子,那和太監有什麼區別?
「誰知道呢。」
無塵謔笑了一下,和沈羿告別,又去藥王院打下手去了。
沈羿找了個僻靜地方等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先前在白殿被圍著的無覺終於甩了他人,來到了這裡。
「無妄師弟。」無覺雙手側,
恭敬地道。
此刻的他再無先前的意氣風發,只有發自心的恭敬和狂熱,不敢有毫不敬。
昨夜的修正徹底地改變了無覺的心智,讓無覺在面對沈羿之時全無他想,只有絕對的忠誠。
但沈羿看向無覺,卻是想到了另一個方面。
『若是日後我被雜念淹沒了心智,是否也會如無覺一般,心丕變呢?』
這個問題埋在沈羿心中,讓他對《玄君七章經》的副作用有了更深的認知。
「你做得不錯,」沈羿讚賞道,「之後你可以慢慢接那些師兄弟們,從他們當中擇出能夠信任的人,給予符籙,讓他們共道君的恩賜。另外,記得去接雜役院的弟子,他們對於開脈的應當更強,也更容易被拉攏。不過切記,要慎重選擇人員,沒有銘刻符籙之前,莫要泄。」
說話之時,沈羿心念一,眼前再度瀰漫出白霧,浮現那偉岸的背影。
他鎖定來自於無覺的心念流,一道淡淡的金突然出現,那道來自於無覺的流之中。
剎那間,便見無覺軀一震,一深深的震撼浮現在他眼中。他只覺眼前白霧湧起,一道金直直眉心,一個個字混雜著圖形,進他的腦海之中。
『果然可行。』
沈羿看到無覺這神態,心知自己的嘗試功了,他確實可以主傳導心念給太虛道君的信徒。
無意當時之所以會獲得逆行氣的開脈法門,也是因為自己在參研邪刀之時了想法,在不經意間傳出了法門。
「這是《虎嘯金鐘罩》的前三層心法,你好生研習,日後若有功,剩下的心法也不是不能賜予你。只要你有功,便是神功絕學也非是不可能。」沈羿很有領導風範地畫出大餅。
「謝師弟。」無覺忙不迭地謝。
這一下,虎嘯金鐘罩的第一個工人也有了。
這金鐘罩的功法變種雖多,但追溯源頭,還是要看佛門。沈羿尋思著,這金鐘罩練得高深了,說不定也有如羅漢拳那般有參通禪意,制雜念的作用,所以決定將此功設為第二個拼夕夕目標,召集工人來積多。
之後沈羿又囑咐了無覺一些注意事項,並讓他平時和自己盡量保持在不遠不近的上,才讓他離去。
然後,沈羿趁著閑暇時前往寺中的藏經閣,打算看看這佛經是否當真有那功能,能助自己這邪魔外道掰正畫風。
就算畫風不能掰正,至不要讓自己的心產生什麼變化。
只要確定了以武修禪的作用,沈羿就可以大開方便之門,渡化天下韭菜太虛大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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