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並沒有回答我的問話，只是沖我擺擺手，過了半晌才用塞滿了食的費力地對我說了句：「快給我倒杯水！」我忙走到水井邊出一茶缸水遞了上去。孩兒接過杯子，連水帶滿的食囫圇吞進肚子，這才問道：「你，流發后伍的？」

我點點頭，算作回答。孩兒臉上出輕蔑的神：「怪不得槍法這麼爛！你什麼名字？」邊問邊又撕開一包餅乾。

的表和語氣都讓我很不快，但我還是回答道：「石巖，你呢？」

「我肖琳！」孩兒吃東西的速度開始慢了下來。

我指著地上怪的問道：「這幾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些人都是從哪裏來的？」

「怎麼，你對這些天發生的事一無所知？」肖琳臉上出難以置信的表。

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經歷最後說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這個哨所里，所以什麼都不知道！」

肖琳繼續說道：「二十多天前，最高防疫指揮部忽然發佈了一條奇怪的命令：要求所有沒得流的人立刻放下所有工作，放棄所有患者，儘可能迅速向蘭州轉移。沒有辦法轉移的，要準備充足的食和水，將自己和患者徹底地隔離起來。不許問為什麼，一定要堅決執行，生死攸關！但是這道命令沒有人願意執行，患者當中有我們的家人，朋友；大家只是在那裏議論紛紛，猜測最高防疫指揮部為什麼會發出如此違背常理違背人倫的命令。就在這條消息發佈大約一個小時后病人突然開始大批死亡。短短幾分鐘，我們樓層的１２２名病人就全部死亡；我們沒有任何辦法阻止，甚至連驚訝的時間都沒有事就已經發生完畢。和我一個組的有個小孩兒，姓劉，是被臨時徵集來的志願者，才１４歲，媽媽也是死亡的病人之一。當時正趴在媽媽上大哭，可是突然的媽媽又活了，正當掛著眼淚抱著媽媽開心大笑的時候，被媽媽一口咬下了鼻子。」

我心頭一震，死人！又活了過來，還咬自己的兒？這怎麼可能？！但是想想剛才外面發生的那些事，不由我不信。

「那些死去的病人紛紛活了過來，但它們已經完全喪失了本，見人就咬，見人就吃。甚至包括……甚至包括它們以前最親的人！它們……已經不再是人類了；它們是活死人！」肖琳停了下來，拿著餅乾的手開始微微發抖。

「活死人！」我喃喃的重複了一遍。

「最高防疫指揮部給它們起名喪！」肖琳說道。

「喪！」我低下頭看著地上那些怪的————原來這些東西喪，這麼說它們以前是流患者！它們是人！曾經是！

「幸虧我眼疾手快，逃進了廁所，又爬進了通風管。大部分人都沒有來得及逃走，他們都被喪圍住，被啃的只剩下骨頭！」

「我逃到大街上，拿著一截鐵，揮打。但本沒用，它們太多了，從帳篷里，汽車裏還有任何你想像不到的地方湧出來，滿了整個城市！打死一個就會上來十個二十個。所有沒患病的人都了它們的食，到都是，所有的東西都變了紅！搏鬥聲、哭喊聲、撕咬聲、慘聲，那景象真像掉進了地獄。後來實在沒辦法，我爬上了汽車，又從汽車爬上電線桿。」

我子開始微微的發抖，外面不過才死了四個人就那麼可怕，那當時的樣子，簡直不敢去想！

「我沿著高線不停的爬，一直爬到城外。有一隊武警經過，把我救了出來。然後從車上的收音機中我們收到了最高防疫指揮部的消息：最高統帥部已經在蘭州立。喪的數量太多，無法提供任何救援。要求所有收到消息的人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向那裏撤退。哼，說的真輕巧，一句『靠自己』不知斷送了多人的希！這些天，我們就像老鼠一樣被那些喪追的東躲西藏。只要一停車就會遭到那些喪的圍攻！不停車又不行。你必須停下來找吃的，找水喝，找汽油！為了不停車，我們盡量吃東西喝水，最近這三天我只吃了兩包薯片。」說完又吃起餅乾來！

我呆住了，一不的站在那裏。過了一會兒我問道：「有多流患者變……喪了？」

肖琳說：「所有的！」

短短的三個字在我聽來像是耳邊的三個炸雷：據最初世界衛生組織在國的統計，流患者的最終比例大約在９０％左右，那豈不是意味著有９０％的人變喪了？這場流已經傳遍了世界，難道全世界六十多億人都會變喪嗎？別的不說，單單中國就會有十三四億的喪！這可能嗎？如果這是真的，那意味著什麼呢？我的學校完了！我的家鄉完了！我的國家也完了！一切全完了！我獃獃的站在牆邊，喃喃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不會的！」

我的朋友、同學、老師、鄰居、難道他們都變喪了嗎？還有……還有唐蕊！難道也變喪了嗎？想到唐蕊，心中一痛。不，至唐蕊不會變喪，我清清楚楚的記得唐蕊並沒有患上流。

「接現實吧！原來的世界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的世界是地獄！順便說一句，這幾天不人喜歡對著自己的腦袋開槍。如果不想這麼干，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千萬不要被喪咬到！如果被喪咬了，哪怕只是輕輕的劃一下，破一點皮，你就會被染、發燒、死亡、最後變喪！」

「被咬，就會變喪？」我問。

「只要被咬，就會變喪！」

我想起了剛才那個被我誤傷的人：開槍之前已經被咬，即使我沒有打死，也會死，想明白這一點，我心裏略微好了一點！從某種程度上說，那一槍是幫助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其他倖存者，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結伴去安全區！於是我問道：「其他人在什麼地方？」

「其他人？什麼其他人？」肖琳奇怪的問。

我解釋道：「你不是說是武警救了你嗎？那些武警呢？」

「都死了！」肖琳說道：「從ＹＴ市到這裏，我遇到過一些人，希能夠互相幫助去安全區；但是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肖琳又問道：「你家裏都有什麼人？」

我黯然，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

肖琳略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你父母呢，沒有兄弟姐妹？」

我低聲說道：「我是獨生子，父母……都已經去世了！」

「那太好了！」肖琳說完又啃了一大口餅乾：「至你不會像別的白癡那樣為了救父母去白白送死。」

送死！？我怔怔的著肖琳，聽說出下文。

「聽著，我有不好的消息告訴你，非常不好的消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肖琳說話語氣平和，卻讓我無比地張。我已經預到，真相恐怕會遠遠地超過我的承能力！

「流發后，我在ＹＴ市被安排護士，幫助照看那些流病人。醫院那時早已人滿為患，能住進醫院的都是當的。普通老百姓只能住在附近的建築里，更次的搭個帳篷住在大街上。我們在一座離醫院不遠的寫字樓里。剛開始時還有點冒沖劑之類的供應，後來就什麼葯也沒有了！只能用布放在病人的額頭上幫助降溫。我們三個護士負責照顧１２２個病人，本顧不過來，每天只能喂他們喝一些稀粥。沒有自來水，沒有電，唯一獲得信息的途徑就是收聽收音機。」說到這裏肖琳頓了頓，又咬了一口餅乾。說的這些我都同，這些日子每個人都不好過；比如我，向城市運送糧食，平均每天工作十六七個小時，除了上廁所，其他時間幾乎都在車上，就連睡覺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