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西北的這一路並不輕鬆,夜裡若是沒辦法趕到驛站,便要風餐宿。
凌越知道沈嫿並不是生慣養的貴,卻還是怕吃苦委屈,盡量每日都趕到驛站,實在兩地間門隔太遠,不得已才宿在馬車。
他自覺委屈了小姑娘,沈延又是個坐馬車會吐的子骨,蘇氏無暇分來陪,他怕途中無趣,便時刻陪在邊,白日帶著騎馬,夜裡陪著看星辰。
可在沈嫿看來,睡馬車裡除了不能痛快的沐浴以外,其他的都一樣,甚至還有幾分新奇和趣味。
這不像趕路,倒像是遊山玩水。
這一路上,看到了很多曾經京城瞧不見的景,有頭頂的滿天星河,有小城鎮的萬家燈火,還有氣勢洶湧的瀑布之水,每一樣都足夠驚奇不已。
除了這些景象外,還看到了人間門百態,有強搶民的地也有霸佔他人良田的惡,甚至還有十八房小妾的貪。
借宿時才看見那貪的后宅修得跟宮殿似的,裡頭的小妾個頂個的年輕貌,便說他是土皇帝也不為過。
沈嫿氣得牙,凌越帶人將這貪的老宅給抄了時,對著那大腹便便能給後院小妾們當爹的貪踩了好幾腳,仍不覺得解氣。
後來貪獄,他們將那些姑娘們都解救出,又將他貪污與霸佔的良田金銀全都分了,黑了好幾日的臉才算放了晴。
許是打貪的靜鬧得有些大,肅王的名頭瞬間門便在附近給傳開了,居然還有不前來喊冤的百姓。
也算給沈嫿過足了年行俠仗義的夢。
太后只定了出發的日子,卻沒規定何時到西北,他們便這般悠閑又聲勢浩大地向前。
一個月後,終於瞧見了涼州城的城牆。
沈嫿掀開布簾探出了子,涼州的城牆雖不如京城所見的巍峨高大,卻自有另一派肅殺之氣。
凌越騎著九嬰就跟在馬車旁,見看得認真,人都快跌出窗外了,乾脆道:「下來,我帶你逛逛。」
沈嫿自然是求之不得,且這一個月來也已經習慣了與他同騎,立即歡歡喜喜地坐在他前。與他出行還有個好,便是可以不用戴那礙事的帷帽。
進了城門,就見路過的百姓與城門的守衛,一瞧見他們的隊伍皆自發地跪地叩首外加退後避讓。
而高懸於城牆頂端的旗幟,以及守衛穿的皮甲上都綉著醒目的『肅』字,更心底生出些許豪。
此便是涼州,便是夫君征戰、治理下的城池,也會是的新家。
馬車徑直穿過熱鬧的街市,還能聽見百姓們的歡呼聲,人人口中都在高呼肅王千歲,好似他回來了,這座城池瞬間門活了過來。
在京中就聽說過,肅王在西北機會能當做是自立為王,百姓又怕又敬,甚至提起他的名字,連啼哭不止的嬰孩都會立即止了哭聲。
那會還覺得是誇大其詞,親眼見過方知敬畏更甚,卻沒想象中那般恐懼,不僅歡呼雀躍還會有百姓打量他們。
還能聽見他們的議論聲,「與王爺同騎的天仙是誰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是肅王妃,剛前幾個月的親。」
「王妃可真,猶如畫中走出來的仙娥,與咱們王爺真真是般配極了。」
與其說是畏懼肅王,更像是戴他們的戰神。
「阿越,涼州好似與京中差不多繁茂。」
往日總聽人說西北荒涼,滿是黃沙塵土與戈壁,連喝水沐浴都困難,出發之前收拾行囊,好多沐浴用的油與花都沒帶,真是做好了來吃苦的準備。
誰能想到目竟覺來到了另一座小京城,且因此乃外族接壤之地,街市上還有好些奇裝異服的外鄉人,繁榮之景象還超過京都。
「玉門關外確是荒涼,但此乃西北第一城。」
「有我坐鎮,誰人敢犯。」
後面這句實在是霸氣,的心也止不住地狂跳起來,是了,他這十年征伐,將玉門關外的異族人都打得服服帖帖,對大雍俯首稱臣,有他在的一日,便可海晏河清安詳太平。
依偎在他懷中,聞言,仰頭雙眼亮晶晶地看向他,的夫君也太太太威武霸氣了吧!
凌越卻只看了一眼便撇開了,低下頭在耳畔輕聲說了句什麼,四周的百姓們就見馬上那位天仙似的王妃,紅著臉使勁地用手肘往後頂了下他們的肅王。
而往日威風赫赫,無人能近的肅王,被頂了也不生氣,反而眉眼舒展看著很是歡愉的模樣。
唯有沈嫿知道,他們眼中無所不能的肅王,在榻上是個怎樣貪得無厭又說話不算的壞人!
如此青天白日大庭廣眾之下,他居然說:「這會不許看,晚上給你看個夠。」
在這事上斂含蓄,這一個月來,兩人周圍總是簇擁著不人,怕鬧出太大的靜很是不配合,完事後還必須得沐浴清洗。
在驛站宿時他還能如願要個一兩回,若是在馬車上就別想了,有幾次憋得狠了,也只會紅著臉被拉著手幫襯。
如今好不容易到家,他又如何能放過。
沈嫿臉上的紅暈,直到九嬰在王府外停下還沒散去。
涼州城的肅王府不如京中新建的府邸氣派,卻更加肅穆威嚴。
王府沒那麼講究,他直接騎著九嬰,帶著一路往後逛,前院是凌越的辦事與書房,後院分為東西兩個小院,再往後則是片練武場。
沈延實在是吐得厲害,蘇氏怕他還沒到涼州,就先把自己吐倒在路上,便與他放慢了腳程,一時半會還到不了,他們到時會住在西面的院子,而他們夫妻則住在東邊。
沈嫿先去逛了圈西院,怕和前院似的肅穆,爹娘會適應不了,好在院布置的清雅,種滿了文竹還有方小小的墨池,簡直與父親再般配不過了。
兩人下了馬,他自然地牽著的手,帶著閑逛。
沈嫿驚喜地側頭看他:「你何時讓人布置的?爹爹瞧見了肯定喜歡的很。」
「你退親時。」
逛完了西院,又被牽著往東院走,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那會兩人可還未明確心意啊,他竟從那會就全都安排好,甚至連之後的路都想好了?
沈嫿好奇地道:「你就如此有信心,我一定會答應嫁給你?」
凌越的手指嵌進的指間門,十指扣發,「有。」
他從不做無把握之事,在確認喜歡上眼前這個小姑娘時,他便知道非得到不可。
話音落下,兩人正好繞過院牆之間門的小花園,站在了東院的門外,他抬了抬眼輕聲道:「看看,喜不喜歡。」
看到院門時已覺得有些眼,再聽到院中悉的說話聲,竟有一陣恍惚,下意識地朝踏了一步,就見院中的花草磚瓦擺設都與的鹿鳴小院一模一樣。
院中是平日在沈府伺候的小丫鬟們,見來了,滿臉喜地福行禮。
甚至不相信地回頭看了眼,卻確信這是在涼州城而非京城。
凌越竟是復刻了座一模一樣的鹿鳴小院,有喜歡的鞦韆、琉璃瓦、就連那浴池都搬來了。
的腦子有一瞬間門的空白,訥訥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久久回不過神,「阿越,我不是在做夢吧?」
在乎的人可以帶走,想要的東西可以帶走,唯獨這個從小到大住慣了的小院帶不走,其實離開的那日,看著合上的院門紅了眼。
轉念一想,夢中小院可是傾塌了,如今它還好好的存在著,出嫁總是會換一個生活環境的,不可能永遠都不長大,便將淚憋了回去。
這樣孩子氣的小心思,誰都沒有說,連爹娘都瞞著,可沒想到他知道。
「你掐我一下,看看疼不疼。」
凌越輕笑了聲,哪捨得真的掐,只牽著往屋走,「,是不是真的。」
院中的丫鬟們都很默契,瞧見主子進了屋,送上茶水后便將門給帶上了,滿心滿眼都是激,哪還顧得上這會是不是獨。
歡喜地東西,「阿越,你連這個屏風也做了一樣的呀,還有這個多寶閣,你怎麼連我玩的孔明鎖都有……」
凌越就大刺刺地坐在玫瑰椅上,只手撐著下,眼含笑意地看著小姑娘難得的傻氣,直到咦了聲,好奇地又折返了出來。
「我發現有哪兒不一樣的了。」
凌越指了指自己的膝蓋,小姑娘這會還於興之中,也沒反應過來,就乖乖地坐了上去。
毫沒發覺,這無異於自投羅網。
小姑娘本就纖弱,親前好不容易養出了點,一個月的趕路又瘦了回去,小臉只有掌大,抱在懷裡輕飄飄的。
他下意識地擰了擰眉,就聽還在小不停地道:「你怎麼不問我發現了什麼呀。」
凌越的手指在的腰間門來回著,心猿意馬地嗯了聲,結滾了滾道:「哪不一樣。」
「架子床不一樣。」
的架子床可是父親花了好大的功夫,特意尋工匠雕刻的,上面還刻了好幾隻小鹿,床畔邊懸著金鈴鐺,每當起夜水的時候,只要搖一搖鈴鐺,就會有守夜的丫鬟進來。
不過想來也是,那架子床費時又費工,定然是沒辦法做到一模一樣,能有如今這相像的程度,對而言已是巨大的驚喜了。
沒想到凌越卻揚了揚角,手指在的角挲了下,「自然不同。」
即便再慢半拍,也察覺到這會的氣氛似有些不對,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想從他的上跳下去,就被牢牢地固定住了腰。
眼見著他的臉一點點放在,而後瓣著的耳畔啞聲道:「你那張小床,夠睡嗎?」
言罷,那熱的含住了的耳垂,搭在他肩上的手指驀地蜷,紅順著耳垂蔓延至全。
「阿越,天,天還亮著呢……」
「知道。」
「那你快,快放開我呀。」
「不放。」
凌越鬆開的耳垂吻上的瓣,細的吻猶如疾風暴雨般落了下來,在京城讓躲了便也罷了,如今鹿虎口哪還跑得掉。
臨進城前的幾日為了趕路,他們都是宿在馬車上的,他憋得辛苦,這會更是不會放過。
沈嫿很快便被親得不上氣,而他也並未在上過多停留,就咬開了的盤扣,單手挑開了脖頸上的掛繩。
無力地攀著他的肩膀,脖頸微微後仰,猶如瀕死的雪白鴻鵠,得驚心魄。
「去,去榻上。」
的底線也不得不跟著放低,非要白天那好歹也換個地方吧……
可他這會紅了眼,哪還顧得上床榻,待的腰下,便只剩懸掛在腳踝上的衫,香汗淋漓,屋只聽得見抑的哭泣聲響起。
那一日,算是仔仔細細里裡外外弄清楚了,這床榻到底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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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嫿便在涼州城安心地住了下來,多虧了凌越,連著日沒能走遠院門,別說是見客了,幾乎連路都沒走幾步。
沐浴用膳賞花,都會有人積極地代勞,本顧不上面對新環境的陌生與膽怯,就用最短的時間門悉了新家。
沈延夫婦是半個月後到的,他們自然也對新院子很滿意,他辭了,卻不肯閑著,凌越便給他尋了個事,讓他去涼州最有名的書院當先生。
不需要去應酬同僚,還能手不釋卷的同時過足教書的癮,這可真是太適合他了。
沈延欣然答應,對這個婿也愈發滿意。
回到封地的凌越自然也忙了起來,臨近冬季,異族糧草不足便會有不怕死的人起歪心思,更何況他們的消息要晚,還不知道凌越已經回來了。
剛十月,周圍的小城鎮便糟了好幾回搶掠,死傷不,他白日裡布防領兵,很多時候都要出城去關外,每每都要夜才能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