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臉大變，「這不行！那也太作踐若晴了。」

側妃上玉牒，夫人侍妾卻是不上玉牒的。

不說將來住是否單門獨院，更重要的是，側妃的子要高出夫人和侍妾的子。還有宮中逢年過節，側妃可以跟著王妃一起進宮，夫人侍妾只能留在王府。

這裏面的差別可大了。

「好了，娘，我就是隨口說說。」陸慕白只是有種不真實，覺得太突然，原本還以為妹妹要嫁給年熙，怎麼一轉眼就要做桓王側妃了？免不得多想了些。

顧氏卻擔心起來，急道：「不行！這事兒我的跟若晴說清楚，讓在桓王殿下面前，無論如何都要給自己要一個側妃名份，不能稀里糊塗就進王府了。」

陸慕白無奈道：「娘，你怎麼聽風就是雨？別急！現在若晴心不好，你說什麼都聽不進去的，先緩幾天再說吧。」

顧氏還是一臉不安。

陸慕白又道：「桓王殿下就算要迎若晴進王府，也不會倉促辦事，不差這一兩天的。」

顧氏這才稍稍放鬆，末了嘆道：「這真是想不到的事兒。前些天，我還在為若晴將來的婚事發愁，這一眨眼，就被桓王殿下給定下來了。」

陸慕白問道：「桓王殿下人怎樣？」

「很好！」顧氏眼睛發亮，忙道：「份尊貴就不說了，難得長相清俊，脾氣溫和，對若晴更是溫相待，簡直是萬里挑一了。」

只可惜，不能給兒正妃名分。

不過陸家的家世不顯，兒再貌、再有才，也是不可能做桓王妃的。這個側妃，倒也配得上兒，只是不知道前路如何？希是兒的好姻緣吧。

「老太太醒了。」門外丫頭傳話。

顧氏臉上笑容收斂。

今天被陸箏兒和雲陸氏那麼一鬧，雲太君又是各種偏袒，還真不想過去。

只不過是兒媳，不去看暈倒的婆婆肯定不妥。

兒們不去看祖母也不行。

陸慕白說道：「讓妹妹歇著，我們過去瞧瞧吧。」

顧氏也道：「嗯，你既然回來了，是應該去你祖母跟前請安的。更不用說，你祖母剛才還暈過去了。」

陸慕白還不知道原委，問道：「祖母怎麼暈過去了？」

「還不是因為陸箏兒？」顧氏心下不滿，說道：「不僅胡言語污衊若晴，還當著桓王殿下面不敬，惹惱了殿下，所以被送去衙門了。」

陸慕白吃驚道：「送去了衙門？」

「嗯。」說到這個，顧氏有些忍不住想笑，「桓王殿下專門過來若晴撐腰，自然是要嚇唬嚇唬陸箏兒，讓吃點苦頭的。」

陸慕白沉默了一瞬，「要這麼說，殿下倒是……，的確對妹妹看重了。」

「是啊。」顧氏對此甚是滿意，忍不住笑道：「你不曉得，當時老太太和你姑姑不樂意，攔著桓王殿下，要他饒了陸箏兒。惹得殿下不高興，就說要把你爹從外省回來，所以老太太就嚇得暈過去了。」

「這……」陸慕白愣了愣，看他娘一臉輕快的樣子，疑道：「桓王殿下說要把爹回來，也只是嚇唬人？是為了給妹妹撐腰的？」

「可不嘛。」顧氏笑道：「後來桓王殿下怕我擔心，還進來解釋了。」

陸慕白無話可說。

照這麼看，他妹妹還真的要做桓王側妃了。

「走吧，回頭再細說。」顧氏招呼兒子一起出門。

哪知道，剛到門口就看見了陸若晴。

顧氏意外道：「若晴，你不是說要休息嗎？怎麼出來了？」

「反正大上午的睡不著，吃了午飯再休息。」陸若晴隨便找了一個借口，說道：「走吧，我陪你們一起過去。」

顧氏好笑道：「難道你不去，你祖母還能打我一頓不？再說，還有你哥哥呢。」

陸若晴卻道：「你們沒有心狠。」

顧氏愣住，「什麼心狠？要做什麼？」

「等下你看吧。」陸若晴扶著娘親下了臺階，一邊走，一邊說，「祖母見了哥哥，又知道娘親臉皮薄，肯定會哭哭啼啼的為陸箏兒求。我得跟過去，等下你們說，難聽的話給我就是了。」

顧氏嘆道：「放心，陸箏兒那樣污衊你，娘的心不。」

陸慕白也道：「我自然是向著妹妹。」

「我知道。」陸若晴甜甜一笑，又問，「你們方才聊什麼了？是不是趁我不在，又說起我和桓王殿下了。」

顧氏無奈道：「這不是擔心你嘛。」

陸若晴倒不會為了這個生氣，只是覺得頭疼。

----娘親和哥哥都不會理解的。

畢竟在外人看來，桓王殿下是那麼的好，那麼的高不可攀。憑著陸家的家世，能攀上一個側妃已經是恩典，還有什麼不知足？

呵呵，今生今世連桓王妃都不願意做，何況桓王側妃？

陸慕白道：「走吧，我們先去榮德堂，其他的回來再說。」

「嗯。」陸若晴打住了思緒，跟著哥哥和娘，一路無言來到榮德堂。

丫頭趕忙進去通報。

「快讓進來。」雲太君的聲音響起。

接著，雲陸氏掀起簾子沖了出來，恨恨的看著陸若晴，「你還敢過來啊。」

陸若晴微笑道：「聽說祖母醒了，我來看看。」

雲陸氏心下恨極。

但是現在卻不敢得罪，只一甩袖子先進去了。

陸若晴沒放在心上，跟著娘親和哥哥一起進了門，去了裏屋。

屋子裏，雲太君在榻上躺著，臉很是憔悴。

剛才暈厥過去，雖然醒了，可是心裏的驚嚇還沒解決，看大夫、吃藥，又折騰了半晌，到現在已經疲力盡了。

「祖母。」陸慕白先請了安。

顧氏和陸若晴也福了福，算是行禮。

雲太君顧不上這些虛禮，急急的朝陸若晴問道：「若晴，桓王殿下真的生氣了？要找你爹的麻煩嗎？你有沒有找殿下求？」

陸若晴眼神微閃，回道：「求過了，不過殿下甚是生氣，我也不敢多說。」

「那可怎麼辦才好？」雲太君急得坐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啊。」陸若晴故意著手帕，一副忸怩不安的樣子。

「你趕去求啊！」雲陸氏急道：「不僅要為你爹求，更要為箏兒求！不然的話，箏兒可就毀了啊。」

----毀了才好呢。

陸若晴心裡冷笑，面上卻道：「姑姑，我知道、我知道，容我再想想辦法。」

雲太君比雲陸氏更加明，不停的打量顧氏，還有陸慕白，都毫沒有流出對陸孝瑜的擔心，便猜到了幾分。

桓王殿下是真心重陸若晴，說那些話，只是在嚇唬人罷了。

因此一顆心稍稍回落。

只是當著陸若晴的面，也不好揭破，假裝沒有看出來。

「你們都別站著了，快坐。」雲太君現在有求於人，不得不更加慈祥和藹，「慕白你在書院肯定課業很重，卻為了祖母，大老遠的耽誤時間奔波回來，真是太孝順了。」

陸慕白聞言愕然。

他分明是為了妹妹撐腰回來，怎麼到祖母口中，就變為了看的孝順了？不過，即便知道祖母是在胡說八道，但是打人不打笑臉人，也沒有反駁。

因此順著話頭道：「眼下見到祖母無恙，孫兒就放心了。」

雲太君又道：「箏兒實在是太不懂事，在家裏胡鬧，把若晴給推到傷不說，還連桓王殿下都得罪了。」扭頭瞪了雲陸氏一眼，「都怪你！平時太慣著箏兒了。」

陸箏兒現在送去了衙門，肯定煎熬害怕，只怕哭都要哭死了。

雲陸氏心裏都快急出火來了。

可是也知道，要救陸箏兒，只能期陸若晴心才行。

因此將心中的恨意了下去，陪笑道：「怪我，怪我，以後一定嚴厲教導！」

「慕白、若晴。」雲太君一臉痛心疾首的模樣，嘆氣道：「箏兒再不懂事，都是你們的妹妹對吧？要是丟臉，你們也要跟著一起丟臉啊。」

「祖母，我明白你的意思。」陸若晴眉頭微皺，一臉為難道：「可是，既然是箏兒惹惱了桓王殿下，又是桓王殿下將送去了衙門，我人微言輕也幫不上啊。」

雲太君的眼皮跳了跳，強忍不住了，沒有發作。

還敢說人微言輕？！

桓王殿下就是找來撐腰的，若不是，陸箏兒也不會被送到衙門去！憑著桓王殿下對陸若晴的袒護，只要真心求，陸箏兒就一定能回來。

----偏偏就是裝傻充愣。

雲太君心裏也清楚，之前陸箏兒把陸若晴得罪狠了，只能服央求，「若晴啊。我看桓王殿下待你不錯，等桓王殿下過了今天的氣頭兒，你去求一求，桓王殿下肯定會鬆口的。到時候放了箏兒，也免去了你爹的麻煩，豈不是大好事？」

陸若晴微微蹙眉，故意道：「這個……，我可沒有把握。」

雲太君氣得肝疼。

可是還不能罵，忍了忍氣，「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雲陸氏怕不肯求，著急道：「若晴，你眼看就要是桓王府的人了，份矜貴，犯不著和箏兒一般計較。再者說了，要是箏兒和你爹丟了臉，你跟著丟人不是？將來你再去桓王府，免不了會被人議論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