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麗娘將球捧到同臉齊高,眾人立即躍躍試,彎著腰齊眼死盯著那顆球。
本還只是看玩樂的宋眠,見邊人都這副模樣,玩遊戲的勝負被瞬間點燃。將袍子甩到一邊,兩扎馬步的姿勢準備好。
待麗娘將球拋出的那一刻,比眾人反應都還要快,率先縱半空,一個鯉魚打,將球穩穩接住。
落在地上后,對周圍全部盯著他的男人道:「來,排好陣型,咱們要開始了。」
可這些男人,都只是把自己圍一個圈,錯愕的看著自己,空氣忽然安靜。
宋眠意識到某些環節出了差錯,抱著球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無辜的朝四周看了一圈。
終於有一個人站在茶館大門邊,高聲打破這份寂靜:「恭喜這位公子,您就是麗娘未來夫婿。」
什麼?夫婿?為什麼搶個球就有老婆了?
宋眠一臉懵,這時蕭長漱開人群,走到他邊,「侯爺,你做了什麼?」
眾人一聽,這位公子相貌手都出眾也就罷了,份還不一般,竟然是個侯爺。大家都想著自己沒戲了。
蕭長漱看著宋眠手裡的繡球,一掌扶額,長嘆一聲,不過是離開自己半晌的功夫,這人又惹出事了。
「侯爺,這是姑娘的繡球,照我們這兒習俗,接到的人必須要娶姑娘為妻。」
「啊!什麼!我以為大家準備蹴踘呢,怎麼會是選夫婿呢……」
宋眠拿著球在手裡翻轉看了幾眼,一個破球就能定夫婿,這未免也太隨意了些。
「那我不要了。」
宋眠啪,把繡球一扔準備離開,卻被方才說話的男人捉住。
男人看著四十有餘,大腹便便,應該是姑娘的父親,「你就是接到繡球的人吧?」
宋眠矢口否認:「不是,你看錯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指著宋眠道:「是他是他,就是他。」
中年男人看眼前這位公子一表人材,玉樹臨風,心裡很是滿意自己兒的未來夫婿。
此時,站在樓上的麗娘也下來了,從人群中走過來,在宋眠跟前行禮,面,「小子麗娘,見過公子。」
蕭長漱在一旁看著,覺得這事一時半會兒是過不去了。
「他瞧著很像安寧侯啊。」
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欠兒的人突然說這麼一句,惹來眾人議論。
「我瞧著也覺得像,就是安寧侯吧。」
於是,眾人皆在宋眠面前跪下行禮,「見過侯爺。」
中年男子更高興了,真是天上掉大餡餅,如此出眾男兒份竟是安寧侯,這可是尋常人家都攀不上的高枝啊。此等好運,竟讓他們家遇上了,真是老天保佑!
「很抱歉,我不能娶你兒為妻。」在經過真正的侯爺示意后,宋眠為難道。
剛還在慶賀自己攀上豪門,當即就被潑了一盆涼水,「侯爺這繡球也搶了,難不想反悔?」
宋眠急了:「我不知道你們……」
還沒說完便被男人搶先道:「侯爺該不會要用你不知道這京都的習俗為由,來搪塞我吧?」
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可不能就讓他跑了,男人無論如何都不答應。
「就是嘛,既然侯爺搶了繡球,肯定就要給姑娘個代。」
「若是堂堂侯爺都如此失信,那我們這些人可怎麼信服。」
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紛紛起鬨,表示支持大哥。
宋眠閉上,不知道該如何回話,也覺得他們說得無不在理。
蕭長漱站出來,「這位大哥,我為侯夫人,替侯爺說一句,不過是今天天氣好,侯爺心不錯,無意經過這茶館樓下,又無意接到繡球。」
說罷,走到人群中間,看著眾人,「若是尋常人等也就罷了,他是皇帝親封的安寧侯,娶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所以實在不能娶這位姑娘回府,還大哥海涵。」
見這位侯爺夫人說話自帶貴氣,句句措辭溫卻不允反駁。大哥只好退讓一步,「夫人份尊貴,我家小又怎能與之相提並論,不過是想讓侯爺收做個小妾也好。」
嫁給侯爺做妾,照侯府俸祿,平日的吃穿用食,哪樣不必找一個平常人家的公子好,大哥這算盤打得可太細了些。
因為是宋眠自己搶的球,大家都看見了,也不好說什麼,只能默默等蕭長漱,幫自己擺平糾纏不放的大哥。
「既然說到納妾,那可是要經我同意才行。」蕭長漱走到大哥邊,又看了一眼眾人,高聲道:「在京都誰人不知我安寧侯夫人一向善妒易發怒,今天便在這說了,若是侯爺敢再納一位妾室進門,我定不會讓好過。」
「蕭長漱你!」宋眠指著他,好啊這傢伙,把自己在京都本就不堪耳的形象,如今又上升到一個新高度。
「侯爺不是說過嗎,不在乎外人的評價,所以……」
蕭長漱攤了攤手,表示不讓我幫你,那就自己解決,宋眠氣得牙,同意也不是,拒絕也不是。
侯夫人這話一出,大哥猶豫了,還指著麗娘給自己養老送終,若真進侯府有個閃失,白髮人送黑髮人,得不償失。
「這……」
頓時茶館外像炸開了鍋,男人們都開始議論,蕭長漱剛才的一番話。
「我就跟你說侯爺夫人是個母老虎。」
「自己廢柴就算了,還不讓侯爺納妾,侯爺真可憐。」
宋眠氣得說不出話來,不就是納個妾嘛,有何不可,府邸反正已經有個柳盼了,再多個麗娘也不錯!
「本侯……」宋眠剛想說自己同意納妾,並不料蕭長漱早已看穿所想。在後面掐了下的胳膊,耳語威脅道:「你若敢同意,從此沒收你的所有俸祿。」
「……」
宋眠閉了,誰會和錢過不去呢......別人的哪管得住別人怎麼說,說說去唄。
「大哥你也看到了,本侯哪哪都優秀,就唯獨怕夫人,夫人說啥就是啥,對不住了。」宋眠拱手,順便瞟了一眼蕭長漱,此話一出,他臉不比先前好看。
「嘖嘖,堂堂大理寺卿,斷案英敏神勇,竟然怕老婆。」
眾人一下從評價宋眠轉變到了蕭長漱,宋眠善妒早已人盡皆知,而安寧侯怕老婆恰是新鮮出爐,又夠他們八卦一陣了。
「既然如此,是小和侯爺無緣。」大哥只好放棄這嫁高門之路,將麗娘牽回來,「爹再給你找更好的人家。」
「還有能比侯爺更好的人家嗎……」麗娘不捨的頻頻回頭,終究是和父親進了茶樓。
在場看熱鬧的行人也慢慢散了,唯二人還留在原地。
這樁子麻煩事終究算是解決,蕭長漱瞥了眼旁的宋眠,「我還是小看你了。」
宋眠眼瞇月牙兒,對蕭長漱怕老婆這個八卦新聞,很是滿意。
「夫妻倆本就該有難同當嘛,咱們倆,這會兒可算是京都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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