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叔……你聽到我說話了嗎?喂、喂……」
「江笑笑。」盛的聲音出一疲憊,「下班我把資料帶回來。別想、別跑!」
「……」
那恐懼隨著時間逐漸放大。
江笑笑卻無能為力,在這個未知的時空裏乖乖等待著。
蜷在沙發角落裏,看著臺外的太慢慢西移,直到山後。
咚、咚!
敲門聲響起的第一下,如箭般去,把門打開。
是盛,和上午一樣的簡單白T牛仔,手裏拿著厚厚的牛皮紙文件袋。
江笑笑的目落在上面,看著那隻大手著,得皺出了印子。
一把拿了過來,直接出一沓A4紙。
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匆匆略過一排一排冰冷的黑字,最後找到了。
喪母。
抬起頭來,乞求般地看向盛,剎那間憋了許久的淚水大顆大顆地從眼角奔涌而出。
想知道是不是盛拿錯了資料,又不死心地繼續翻看著資料。
2029年,其母梅琳於濱江小鎮家中浴室割腕自殺。
「騙子、騙子、不可能……」江笑笑抓著那頁紙反反覆復地看著那一排字,「啊……啊……我……我媽媽……怎麼會……我沒媽媽了嗎?啊……」
我沒媽媽了嗎。
……
一場越十五年的穿越,明明前不久才和聊天通話,寶貝的媽媽,忽然之間就已經去世了七年之久。
「我媽媽為什麼會自殺呢?」稍微冷靜下來的江笑笑腦子依舊蒙得很。
盛也知道此刻的沒什麼狀態去細看資料,所以一邊重新整理好紙張,一邊慢慢地回道,「資料顯示是因為抑鬱癥,其他因為私保護,能查到的只有這些記載。」
「抑鬱癥?」聞言,不可置信地看向盛,驚訝地再次反問,「怎麼會有抑鬱癥呢?……」
江笑笑焦急地雙手合十抱拳放在邊,努力分析著什麼,想著能讓養尊優的母親患上抑鬱癥的原因會是什麼。
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一把奪過資料,食指移走在字跡之間。
果然有那四個字:父母離異。
2024年,父母破裂,離異。
2024年,江笑笑大學畢業,父母以格不合為理由離婚。
可就現在江笑笑的印象中,父母一直很好,從來沒有紅過臉。
——我爸工作也就臨時調,據說最多三年又得調。可這次,我媽鬧著死活非得要在江城買套房,寫的還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
不久前,因心中疑慮和閨程薇櫟說的話不經意地重新迴響在了腦海之中。
所以,其實父母早就有離婚的打算了,所以母親才會那麼固執地要求新房歸在江笑笑一個人的名下。
「可是……」江笑笑還是有些糊塗,好似想不明白。
然而,盛卻看得很清楚,他知道江笑笑不是想不明白,是不願意往那方面去揣測。
雖然這確實是江笑笑的家事,也實在難以啟齒,可38歲的盛面對21歲的江笑笑,從確定份的那一刻開始,自然而然地就生出了一種監護的責任來。
他皺著眉頭,下意識地又想掏出煙來,但到底還是沒有點燃。
「你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江念念,今年15歲。」
15歲,2021年出生,父母2024年離婚。
所以,是江笑笑的父親江承勇婚出軌。
「他在哪兒?」江笑笑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瞪著一雙哭紅的眼,怒氣衝天的質問盛,「江承勇在哪兒?」
盛先是一愣,而後無奈地也站起來,勸道,「江笑笑你父母已經在2024年就離婚了,你母親也過世多年,現在是2036年,一切都已經過去很久了。」
「不聽、不聽、不聽!」江笑笑閉眼捂住耳朵,不耐煩盛旁觀者的態度,「你不告訴我他在哪兒是吧,我自己問他!」
說著就拿起手機來。
盛仗著別優勢眼疾手快地搶了過來,高高舉起。
冷漠地低頭看著氣急敗壞的江笑笑,再次提醒,「江笑笑,現在是2036年,已經過去了!」
「過不去!」幾乎是咬牙切齒,每個字都從牙中蹦出來,「我居然有一個小我19歲的妹妹,我傻兮兮地過了以為闔家歡樂的三年,在我爸左擁右抱的日子裏,我媽拚命為我爭取利益,然後被無拋棄得了抑鬱癥,自殺死了……你知道……你知道今天聽到電話里說我媽媽的號碼是空號的時候,我心多慌嗎?
「我給我爸、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的態度是多冷漠嗎,還盛氣凌人的對我。是他對不起我和我媽媽,他有什麼資格這麼跟我說話!憑什麼!……你給我說……過去了?」
原本收住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倔強地仰著頭,狠狠地重複道,「我過不去、永遠都過不去!」
何止是,江笑笑的母親不就是一直過不去才想不開的嗎。
連番打擊,子本就執拗的江笑笑勢必要馬上找到自己的父親幹上一架,手撕足家庭的小三,狂揍讓人膈應的婚外產!
盛攔不住。
也不是攔不住,而是盛怒之下的江笑笑本不講理,手抓頭髮,指甲挖人什麼的,盛扶不住,也不敢下狠手!
「江笑笑那你有沒有想過,明明是他的錯,他為什麼敢盛氣凌人?按照你的脾,為什麼他還能居高位,事實是怎樣的你不該先弄清楚了之後再去嗎,否則就了自取其辱!」盛擲地有聲,字字鑽心。
張牙舞爪的江笑笑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怔怔地看著盛,也意識到了其中是不是會有其他的。
江笑笑側頭看向散落在一地的資料。
……
為了防止江笑笑一時想不通,半夜發瘋出門找江承勇,盛留宿在了自家的客廳。
幸好,江笑笑還算聽話,一早起來都是不吵不鬧,就連盛出門買早餐回來,也都一直乖乖地坐在桌邊專心致志地研究自己的資料。
於是,盛放心上了班。
然而,不到半日就接到了江笑笑打來的求救電話。
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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