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後行為被聯繫到了一起，2021年的江笑笑忽然之間就生出一種榮辱與共的怪異覺來。

嘆了口氣，跟著鯉魚打地翻過來，看著胖乎乎的紀宇，十分好奇的問道，「是不是一個壞慣了的人，忽然有一天做了好事，也會被誤以為居心不良啊？」

紀宇被問得有點懵，五舒展地想了會兒，鄭重其事地回道，「不會啊，回頭是岸嘛。」

「……」江笑笑好想接一句：對面也是岸。

算了！

又翻過繼續趴著看風景。

這靈活的姿莫名讓紀宇心疑：

34歲的人都這麼活潑的嗎？

34歲的人皮都這麼好的嗎？

34歲的人眼神都這麼清澈的嗎？

自家姐姐怎麼天一副更年期的狀態？

果然，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哈！

江笑笑自然不知道紀宇複雜的心活，但他剛才說的話卻始終飄在耳畔。

回頭是岸！

想起，小說裏面不是有穿越洗白一說嗎？是不是也可以補救一下爛到泥土裏的名聲，至在以後的追悼會上，能有幾個來上香的人。

所以，還是得去趟濱江小鎮，把2036年的江笑笑清楚。

說干就干！

「我要上廁所！」江笑笑又翻過來，沖著又拿出手機的紀宇說道。

紀宇點點頭，起走向門口。

「開門。」江笑笑命令。

紀宇又點點頭，把門開了。

「帶路。」

想想，江笑笑確實不太清楚衛生間的方向，於是率先走出門口。

然後，他往左，江笑笑往右。

等著紀宇察覺時，江笑笑已經兔子似的跑了十來米遠了。

他這時終於明白盛讓他寸步不離的原因了。

太不省心了！

他一邊追了過去一邊給盛撥了個電話。

這一頭，江笑笑咬牙卯足了百米飛人的氣勢，門口而去。

結果，因為太快太專註以致於剎不住車，直接跟進門的人撞了個滿懷。

江笑笑由於慣跌坐在了地上，被撞的人有人攙扶著倒沒太過狼狽。

同時，紀宇也趕至把江笑笑扶了起來。

自是自己的過錯，江笑笑扶著腰一個勁兒地道歉說著對不起，鞠了好幾個躬后才抬頭看清對方。

「……」

驚了。

是的父親，江承勇。

原本茂的頭髮突然稀疏發白，發福的材也變了清瘦的樣子，容煥發的胖臉被一層層的褶子替換，眼珠子稍許渾濁白眼仁也染上了微微黃，臉上手上的皮竟出現了老人斑。

這就是父親老了的樣子，鋪天蓋地的難過席捲而來。

江笑笑紅了眼，難以接地往後退了兩步。

這時，江承勇也看清楚了眼前人，他亦是愣了片刻，尤其是見著江笑笑眼裏的疼惜時，有種恍如隔世之。

像極了小時候和他親無間的江笑笑。

江承勇下意識地抬起手來，想要招呼自己的兒。可忽然，視野里出現了警徽，腦子一個激靈，清醒了。

他收攏五指放回側，眸一沉目如箭一般地向江笑笑去，「怎麼，江大律師這又是為了哪位作犯科的權貴，屈尊降貴地來我們這種地方。」

江承勇字字句句無一不著嘲諷，狠狠地扎著人心。

江笑笑無恥，江笑笑該死！

做出那些喪盡天良的事兒，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那都是活該。

可是，別人罵跟至親辱罵是兩碼子事兒，聽在耳里就是天壤之別。

江笑笑一直覺得，家是港灣，任外面狂風暴雨回到家就會有溫暖，即使父母苛責那也是源於。

原本因為父親眨眼之間蒼老而生出的難過，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攥著兩側的拳頭走上前去，問，「如果我死了，您會屈尊降貴參加我的葬禮嗎。」

江承勇臉一白，轉而生出怒氣來，「怕沒鄙人的位置，就不去了。」

聞言，江笑笑鼻頭一酸，記起殯儀館里躺著的那個人，冷冷清清孤孤單單的樣子，眼眶止不住地紅了。

刻意偏過側過去，狠抹一把臉。

結果這番舉在旁人眼裏竟讀出了其他的意思。

江承勇不屑地哼了一聲，嘲諷，「在這個地方，江大律師故作弱演戲給誰看呢，不知廉恥！」

「廉恥？」江笑笑失笑，直接衝過去將江承勇猛地一推，「你管不住自己下半的時候，怎麼不問自己『廉恥』了！」

「你不要臉！你欺負我，你騙我媽，人前道貌岸然，人後禽不如！」

「我媽的死都是因為你，你還我媽，你把媽媽還給我！」

「把那小三給我出來，我弄死！」

「混蛋！」

越說越激，剛還想掩藏自個兒脆弱的江笑笑徹底釋放了，又哭又鬧跟發了瘋似的一個勁兒推攘著江承勇。

畢竟天打雷劈，只敢努力把老頭兒的骨架晃得更加骨質疏鬆。

邊上的人都拉拽著當和事佬。

但江笑笑是的，還戰鬥力非凡，場面一時控制不下來。

「江笑笑！」

盛的聲音，他趕到了，兩三下開拉扯江笑笑的人，自個兒手一個熊抱把從人堆里給拖了出來。

「是他！」江笑笑兇狠地指著被眾人攙扶的江承勇，「害死的人就是他！」

轉過頭去著盛，面對那張悉的臉，淚水止不住地奔涌而出，委屈兮兮地哭訴，「如果不是他婚出軌，不是他要離婚，不是媽媽自殺，不會變現在這個樣子的……不會的。叔，真的好可憐……」

江笑笑嗚咽著，口齒越來越不清晰。

可，盛知道口中的「」指的是誰。

想到種種，盛的心裏也揪得很。

沉默著，努力撐著江笑笑的兩胛，不讓垮下。

而，大廳里的靜，江笑笑聲淚俱下的控訴，讓不人都把目看向了江承勇。

江承勇是江城中級人民法院副院長，二級高級法。他的一些家事多也有耳聞，但都是風言風語沒人舉報也沒證據，就當茶餘飯後的聊話而已。

現下在刑警大隊，被自個兒兒揭了遮布，面子下不來了。

江承勇強撐著故作鎮定地喝斥，「江笑笑，麻煩你小心說話，否則我會狀告你誹謗。」

父親要告兒！

學法的江笑笑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有這麼一天。

披頭散髮，咬牙切齒地回道，「你要不告，你就是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