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每次都是你呢？」

陶冰小聲的問。

「什麼？」

鼓起勇氣，嘀咕的說：「那年是你，現在也是你。」

因為這句話，兩人都陷了過往的回憶之中。

陶冰從小就不家裡重視。

和姐姐陶雪是雙胞胎。

家裡想要個兒子，又生了弟弟陶傑。

姐姐陶雪績好，是父母的面子，陶傑是兒子，是傳宗接代的。

只有，爹不疼，娘不。

而且，的績是真的差。永遠學不懂數學，理，化學，生，英語。

非常努力，不僅努力學習，也努力討好的父母。

直到三年級，語文考了95分，拿給爸媽看，爸媽只是輕蔑的說：「這點績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還不快去做家務！」

才徹底死心。

上了初中，陶父陶母不斷在耳邊說：「你績不好，還讀什麼書？乾脆出去打工，幫家裡掙點錢。」

陶冰此時已經長出了叛逆基因，絕對不會聽他們的話。

但父母繼續說：「九年義務教育，我們供你讀，這是我們的責任，但是你自己考不上高中，那就不要怪我們了！我們家，是絕對不能復讀的！能讀就讀，不能讀，就拉倒！」

初二升初三那年期末考，考了年級倒數。

一路哭著回家。

也想要家人的安。

可是家裡只有冷冰冰的屋子，鄰居告訴，父母帶著姐姐和弟弟回家吃飯了。

父母出門，幾乎不帶，嫌棄丟人。

陶冰在學校了半天，心又極度不好，不悲從中來，覺得被全世界都拋棄了。

家裡冷鍋冷灶，啥也沒有。

想離家出走，讓爸媽知道也是有脾氣的，甚至，希自己出點什麼事，報復他們！

讓他們認識到忽視自己的錯誤，然後永遠活在疚中。

在大街上晃，結果被略顯狼狽的祁珈言撞倒在地。

這一，陶冰立刻哭的驚天地！

不是有多痛，而是覺得委屈，覺整個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對。

祁珈言也蒙了，趕把扶起來，道歉了半天，陶冰還是在哭。

旁邊有人指指點點。

陶冰哭夠了，才噎噎的說：「不管你的事，我就是心不好。」

祁珈言笑了，這麼個小屁孩，還能心不好。

不過，他想到自己，不也是經常心不好嗎？

於是一向冷淡的他，奇跡般的說出：「那你怎麼樣才會心好？」

陶冰這才抬起自己已經哭的有點腫的杏眼，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旁邊散發著熱氣的蒸籠。

那是一個包子店。

祁珈言買了兩個包子，一盒牛給。

陶冰慢吞吞的吃。

祁珈言就在旁邊看著。

看起來，又可水靈，又迷茫可憐。

吃完了，祁珈言把垃圾扔桶里，問：「你家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我在離家出走。不回去。」

「？」

「行吧。那你要去哪裡？」

陶冰想了想，說：「去我外婆家。」

鬼使神差的，祁珈言跟著一起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小鎮，走了很長很長一段路，穿過布滿灰塵的大路，又拐進山林，走很長的小路，又下山……

路程長，陶冰走的慢，兩人活生生走了四個小時！

已經是臨近黃昏的景。

陶冰說：「下了這個山，前面就是我外婆的家。」

懸崖陡峭，石梯看起來也格外危險。

陶冰小心翼翼的下去，祁珈言拉著他。

等下了山，眼前便是一副安靜祥和的山村圖。

碧綠的水，各的小花，裊裊炊煙……

陶冰帶著他去了一個很簡陋的房子，看起來破敗不堪。房門被鎖了。

本無人居住。

「你外婆不在家？」祁珈言問。

「他們死了。」陶冰傷的說。

祁珈言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房子旁邊是一個牛棚，已經很久不用，村裡的人把一些稻草放在裡面。

陶冰把稻草鋪平，對祁珈言說：「我就睡在這裡，我現在是乞丐了，我爸媽不要我了，他們覺得我沒用。」

祁珈言跟著坐在那裡。

陶冰：「我績不好。」

祁珈言：「我是私生子。」

陶冰：「我爸媽我姐姐和弟弟，不我。」

祁珈言：「我媽媽生下我，就把我扔給我外婆。四玩樂，也不養我。」

陶冰的手覆上他的手：「我和你一樣，你沒有爸媽還舒服點，至不會被罵，我爸媽還天天把我當出氣筒。」

幸好臨行前，祁珈言買了餅乾和水，兩人就著餅乾墊肚子，吃了以後，迷迷糊糊的躺在稻草上，便睡著了。

第二日，兩人去河邊散步，陶冰帶他爬上了那座山峰。

站在危險的石頭上，山風吹來，的長發被凌的吹在臉上。

「我想從這裡跳下去。」說，然後瞬間淚流滿面：「活著沒有什麼意思，總是在不斷的不開心。」

「跳下去，還能驗飛一般的覺。」

祁珈言沉默的看著。

陶冰說：「你痛苦嗎？要不要一起。」

祁珈言搖搖頭：「世界上還有很多好的事，我們還沒有經歷。或許現在只是在一個晦暗時期而已，熬過去了，就是康莊大道。」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熬過去。」

「我教你。」他說：「我陪你。」

他向出了手。

陶冰握住他的手，他一把拉下來，把陶冰整個人抱在懷裡。

山巔之上，一個材拔的年，就這樣把材纖細的抱在懷中。

的頭埋在他的頸肩，細長的手臂摟著他，纖細的腳踝晃在年的兩側。

是一副絕佳的、令人遐想連篇的故事。

陶冰知道父母不會找。

家裡多一個人，就多了一份開銷。

或許走了，爸媽會鬆一口氣。

他們從河邊回來的途中，見到了村裡一個坐了牢回來的叔叔。

那人朱建強。

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好人。兇神惡煞，一生匪氣。

陶冰打了聲招呼，趕拉著祁珈言跑了。

朱建強笑呵呵的在後道：「小冰啊，長得快啊，這麼快就男朋友了！」

等兩人跑遠了，陶冰才踹著氣說：「他做過牢。」

祁珈言道：「他不對勁兒。」

他拉近，低聲道：「他的三車裡，有人的聲音。」

那是刺激的一天。

陶冰買了酒，給朱建強送去，他喝酒。

晚上，和祁珈言便從他屋裡，把那個被綁架的人救了出去。

他們把人扔進醫院裡，報了警，連人長什麼樣，都沒看見，便在第二天清晨匆忙離去，生怕被朱建強報復。

擔驚怕了許久，祁珈言每天都送陶冰回家，過了一個多月，朱建強沒有找來，聽說他去了東南亞的其他國家打工，兩人才放下心來。

祁珈言便開始幫陶冰補課。

一直到他出國留學，才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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