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阮嘆了一口氣，緣這種東西真是奇怪，同母異父的弟弟出奇地喜歡哥哥，可哥哥……

把蒙蒙腳邊的皮球撿起來，迎著溫耐久的目，斟字酌句道：「蒙蒙，哥哥不陪蒙蒙玩皮球是因為哥哥他要工作，工作完了掙了錢才能給蒙蒙買漢堡包吃，那蒙蒙應該聽媽媽的話不打擾哥哥，小阮姐姐也可以和你玩皮球的。」

說著，羅阮拍了拍皮球。

小孩子就是容易哄，蒙蒙恍然大悟，抓了抓腦袋：「原來哥哥很窮啊……」

羅阮一聽，撲哧一笑，笑完猛然想到溫耐久還在這裡，頓時斂了斂，小聲嘀咕：「是很窮。」

很顯然，似乎忘了溫耐久懂語。

溫耐久目閃了閃，著某人淡定自如的一派胡言，幾日不見，心理素質變強了呵。

這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羅阮也聽見了，眼神里著打探的意味。這位溫校長真的是窮，竟然還在用已經停產好多年的諾基亞手機，藍邊框，黑屏幕。除了上班，閑暇時間不是下棋，就是逗鳥、釣魚，無網癮，每天看新聞聯播，沒有夜生活，不喝酒不煙。

溫校長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老幹部呀。可就是這樣一個聽起來毫無生活趣的人，卻讓喜歡的不得了。

蒙蒙聽見鈴聲回頭，看見是溫耐久，笑瞇瞇地說道：「哥哥你工作，蒙蒙不煩你！」

溫耐久剛按下接聽鍵，頓了頓，忽而笑了，平日冰冷的眉目，此刻像初雪被太融化，和極了：「嗯，下次和蒙蒙一起玩皮球。」

羅阮聽見這話有些呆，也看呆了……他竟然對蒙蒙笑，還哄小孩兒。

「真的嗎？」蒙蒙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

溫耐久點頭：「嗯。」

「太棒了！」聽見哥哥下次要陪自己玩皮球，蒙蒙比誰都高興，從羅阮手上接了球，退後把球扔給，「小阮姐姐，接球！」

溫耐久轉，臉上的笑意未淡，對著電話那頭「嗯」了一聲，抬腳往下樓走。

羅阮收回視線，皮球飛過來，用手丟過去，蒙蒙興緻地看著皮球飛過來，跳起來用手接，可皮球像是長翅膀似的從蒙蒙頭上飛去，最後落在溫耐久手上。

下一秒，溫耐久握著手機的下意識鬆開，手機順著樓梯扶欄滾了下去，最後停在了一樓的木地板上。

羅阮心裡咯噔一聲，壞、壞事了！

從扔球砸到手，使手機落在一樓的作幾乎是一氣呵，就連溫耐久也愣了幾秒，手背上傳來明顯的疼痛才讓他回神，他回頭，瞇眼地看著罪魁禍首。

「對、對不起……」羅阮不敢直視溫耐久，立馬嚇得彎下腰，都了幾分，磕磕絆絆地道歉，「對不起，溫校長對不起，對不起……」

溫耐久眸沉沉，不聲。

「真的很抱歉……」一邊道歉，一邊在心中盤算著自己這個月的工資怕是要全部用來修手機了。

「沒……」溫耐久的話沒說完便被羅阮的自言自語所打斷。

「希沒有摔碎……」羅阮邊碎碎念，邊往樓梯那邊走。

經過溫耐久時，他一把拉住，又快速放開，目落在的已經嚇得冒汗的鼻尖，嗓音冷凝：「不用撿了。」

「我……」羅阮都要哭了，全都在抖，連聲音都抖了，「溫校長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待會就去買部賠給你。」

「只是諾基亞而已。」說罷，溫耐久定定看幾秒，然後轉頭也不回的下樓。

「對哦，溫校長用的是諾基亞。」羅阮這才想起來，頓時為自己的錢包鬆了一口氣。了額上的冷汗，邊追邊說道，「諾基亞也要還的。」

溫耐久影一頓，沒回頭，也沒停下腳步：「不用還。」

羅阮傻站著不敢了，手也不知道放哪裡：「溫、溫校長，我……」

真的……不是故意，可溫耐久已經下樓走遠，甚至連解釋都不想聽。

剛才發生的這一幕把蒙蒙也嚇到了，他怯怯地拉拉羅阮的袖：「小阮姐姐，哥哥……」

羅阮把懸在眼眶的淚忍了回去，轉過朝蒙蒙輕輕笑了笑：「哥哥和小阮姐姐鬧著玩呢。」

何昕雲聽見聲音從後院進來，看見溫耐久低腰從地上撿起四分五裂的手機，心一驚：「耐久怎麼了？是不是蒙蒙……」

溫耐久把手機撿起來，目未明不清：「不是。」

「那……」何昕雲還想說什麼，接收到溫耐久低的緒，把話又咽了回去。

溫耐久看了一眼言又止的何昕雲，語氣聽不出任何緒：「我有急事，先回學院了。」

說完，沒等何昕雲再說什麼，溫耐久轉把沙發上的外套一拿，頓了頓，還是回頭看了一眼，語氣平靜地說：「沒事。」說完背影筆直地出了別墅。

何昕雲一愣，但是不準這句是客套還是真的沒有關係，連忙上樓，就看見羅阮蹲在地上，頭埋在裡，蒙蒙坐在一旁，看見來了，眼睛頓時就紅了：「媽媽，哥哥他好怕怕……」

羅阮自責得要命，上次害得溫校長落進水裡冒了，這次把他手機摔了，他肯定更加討厭自己了。

羅阮對自己簡直服了，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怎麼就這麼蠢。明明是想努力來到他邊，卻一次又一次惹他心煩。

何昕雲拍拍的手臂，輕聲細語問道：「小阮，發生什麼事了？」

羅阮紅著眼眶抬頭，聲音沙啞：「阿姨，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把溫校長的手機……」

何昕雲聽斷斷續續說完，嘆了嘆：「你是無意之舉，不怪你。」

怎麼能不怪呢？雖是無意，但砸在溫耐久手上的皮球確實是扔的呀，羅阮咬住下，不讓自己哭出來：「阿姨，我會賠給溫校長一部手機的。」

何昕雲默了幾秒，點頭：「小阮，找個機會好好道歉，耐久也不是無理的人，不會為難你。」

「嗯，我會的。」羅阮點頭，吸了吸鼻子，倒是寧願溫耐久抓著吼一頓解解氣，也總比不看不理好得多。

剛才的溫耐久……真的讓很害怕。

是那種快要失去的害怕，害怕自己再也不能出現在他面前，害怕自己連追求喜歡都不可以。

羅阮回學校，在溫耐久的公寓下徘徊了良久。燈下暈暗的臺，白羽的冠鸚鵡，盆栽的茶花灼灼其華，綠葉新條。

如此景，卻沒那人。

「唉……」羅阮垂頭喪氣，耷拉著耳朵走來走去，卻始終沒有勇氣走上樓。想道歉，想說對不起，什麼都想，可連腳卻不敢往公寓踏一步，糾結得眉心擰了一道印。

林教授從場遛彎回家，再次看見無比糾結的羅阮，他本來就好奇心重，不由得納悶：「小姑娘，你到底要找誰啊？我看你都轉了好久？」

羅阮抬眸，面前白花花鬍子的老先生，一臉和善地看，抓抓頭髮，回道：「我在等人。」

林教授笑瞇瞇，一臉我什麼都知道的表：「是等郎吧？！」

想起溫耐久，羅阮頓時老臉通紅：「不、不是……」

林教授抖抖鬍鬚，嘆：「春天到了……」自顧自說完轉上了樓道，餘下幾個字約傳到羅阮耳里，凌了。

什麼嘛……這跟春天有什麼關係？明明是來道歉的……

林教授剛回到自家，看見溫耐久拿著一盒草莓，跟自家老伴說話，笑容淺淡：「師娘，這是朋友送的新鮮草莓，拿給您和老師老嘗嘗。」

「哎呦，這麼大的草莓，剛摘的吧？」老伴慈善笑了笑，接過，「耐久有心了……哎你回來了，看看耐久拿來的草莓，果兒又大又紅。」

林教授換上拖鞋，笑嘿嘿：「小溫，你怎麼知道我想吃草莓了？」

溫耐久笑了笑，沒說話。

林夫人把草莓拿去廚房洗凈，用果盤端出來，吃了一顆：「果然甜，耐久你嘗嘗。」

林教授也抓了一顆草莓，習慣走去臺逗逗溫耐久家的鸚鵡，視線里又出現了羅阮的影，他嘖了聲，十分八卦地說：「這小姑娘啊，等了這麼久郎也不出來，男人就是不能寵……」

溫耐久頓了頓，手了一顆草莓放在裡，有點酸，他斂眉，淡淡道：「老師，師娘，我還有事兒，不打擾了。」

羅阮最終還是沒有上樓，回到宿舍，想了想自己還有多錢。嗯……一點點，實習的時候沒倒已經很不錯了，再加上近幾年攢的歲錢。

掰了掰手指頭算，應該能買一部手機。

羅阮在網上訂購了一部金iphone8plus，想了想還是改銀，覺得溫校長應該不會喜歡金。網購的地址填了學校，預計後天就能到。

雖然是銀，但是跟自己的也是一樣的。好吧，多想了，但是心卻一下子漾了。幾秒后，付完款，很快就不高興了——您尾號xxxx的儲蓄卡賬戶x月x日17時19分消費支出人民幣xxxx元,活期餘額1461.95元。[xx銀行]

羅阮想，接下來要勒腰帶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