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監好一番誇耀二姑娘的花容玉貌，了著王偉塞到他袖兜里荷包的重量，「王千戶的姑娘看著就是個有造化的。得，王千戶就在家準備著，等通知吧。」

快要出王偉家大廳時，侍監停住腳步，「看花名冊，王千戶家的大姑娘也是雲英未嫁，年歲也正好。」

王偉連忙上前，又是個一個大荷包塞給侍監，「大姑娘的樣貌遠遜與二姑娘，也不好，這不，春寒上來在家喝了一個月湯藥，形容憔悴，不好見客。」

侍監點頭，這才出了王家。

晚上侍監聚合在一起，管事太監特意點了一下負責安定坊的，「上面要求的那家姑娘你圈名了嗎？」

「圈了。」侍監說，「是錦衛王千戶家。」

「行了，等明天最後一個坊，整理名冊，就可以由司禮監尚宮局安排之後的事項，咱們的任務就算完了。」管事太監說。

王府，王芙裳趴在炕桌上看姐姐，「姐姐，你要為皇后了？」

「哪那麼簡單？」王芷溪嗤笑道，「我是不敢做這個夢。」

「那最也能為皇妃。」王芙裳說，「姐姐的樣貌要是進了宮，肯定會留下的。」

「一如宮門深似海，也不知道此去是福是禍。」王芷溪說，「你還高興，我要進宮了，可能以後都見不到我了。」

「如果當了皇后或者貴妃，姐姐就可以召我進宮相見了。」王芙裳說，「真想知道皇宮裡長什麼樣。

「而且，」王芙裳說，「若姐姐做了皇帝的人，王容與日後是拍馬也追不上姐姐了。」

「姐姐日後也一定要召王容與進宮，看給姐姐行禮，一定暢快極了。」王芙裳說。

「你這個話在我這說說就算了，要是在外頭被祖母聽見，不得要你去跪祠堂。」王芷溪說。

「哼，祖母偏心也不是一天兩天的。」王芙裳說。「姐姐，你進了宮可一定要好好表現，可一定要給娘掙口氣。」

「這種事我自己知道。」王芷溪說，「你在家乖一點，聽娘的話。」

王容與在五子棋遊戲中失敗，很是鬱悶，明明是教丫頭們玩這個遊戲的，但除了最開始，之後總是輸的多。沒辦法，願賭服輸，給了錢讓二道門的小子出去跑個買驢火燒。

瑛媽過來，「姑娘，採選的侍監走了。」

「嗯。」王容與問，「二妹妹選上了嗎？」

「應該是選上了。」瑛媽說，「太太院里正高興著呢。只等通知來，就可以把二姑娘送進宮了。」

王容與嘆氣一下，「希二妹妹好運吧。」

張早起時眼皮子直跳，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但是一早來也是順順利利的沒什麼磕絆，就是討人厭的馮尚今天也沒使子。但這宮裡的人多多都有自己的迷信和忌諱，張覺得肯定有哪裡是他疏的但他現在還沒注意到。

得找到，找不到就要出事了。張如是想。

他如今雖然年紀小，但是因為在皇帝跟前得臉，也是有兩個小太監伺候他的，張不欺人，所以小太監在他面前也什麼都敢說。

「聽說今天採選的名單已經送到尚宮局了，再過幾天宮裡就熱鬧了。」小太監說。

張砸手，知道問題出在哪了。趁著馮尚伺候皇帝的時候，他跑到尚宮局跟尚宮姑姑確定一下名單，安定坊王千戶家，二姑娘？

二姑娘？

張有些懵，他跟人說的是大姑娘吧，怎麼變二姑娘了？

「有什麼問題嗎？」姑姑說。

「是有點不對，但是我現在說不上來。」張說，「姑姑，我要去確定一下，這份名單你再放會，也許還得往上加個人。」

「這可和規矩不符合啊。張侍。」姑姑說。

「姑姑你通融一番。」張說。

「什麼人那麼大面子能說張侍往上加人。」姑姑說。

「等人加上去，姑姑不就知道是誰了。」張笑說，心裡把代的太監罵的狗淋頭，陛下說加個人，這得辦，現在弄這麼一出，這宮裡誰不是人啊，萬一王大姑娘了眾人的靶子，陛下不高興了怎麼辦。

不過張還是先去確定了一下王二姑娘是長什麼樣，他和陛下當時認為是王家大姑娘，但實際到底是幾姑娘也不知道，萬一是王二姑娘呢。

張去找了採選的侍監，「張哥，你代的王家大姑娘我打聽了一下，是個無鹽，傳說長的貌丑無比，聲如洪鐘，形魁梧。二姑娘卻是花容月貌，又品端莊。所以下頭人送上來是圈了二姑娘的名字。」他要是采個無鹽進宮，真要吃瓜落，張怎麼保他。

「你親眼見了？」張問。

「那我手裡那麼多事哪能親自去。」採選太監說。

「你是不是個榆木腦袋啊。」張就差指著鼻子罵了，「我難道還能了別人的好讓人進宮嗎，我讓你做的，就是陛下的意思。」

「可是這位王二姑娘也是上頭的意思說讓留的。」採選太監委屈說，「難道不是一個人嗎？」

「還有誰代了？」張問。

「聖母皇太後宮里的掌事姑姑。」採選太監說。

張疑的歪下頭，這況，「不行，你跟我再去一趟王千戶家，我站在你後，一定要看一下姑娘。」管是大姑娘還是二姑娘，他總知道陛下想要的那個姑娘長什麼樣。

「拿什麼由頭去啊。」採選太監問。

「隨便什麼由頭。」張說，「今天必須把這事理了，尚宮都要安排房間宮了。快點走，下午間陛下還要找我。」

王偉不在府，老太太聽聞採選侍監又來了就覺得奇怪，「這是來通知啊還是什麼？」

「不知道呢，太太在前頭接待著。」茜草說，「好像聽說侍監還要見姑娘們一眼。」

「上次來不是見過了嗎？」老太太疑問。

崔氏同樣疑，但看過侍監的腰牌，還是很快就讓人去把王芷溪和王芙裳出來，採選侍監看了，二姑娘果然是貌比天仙，應該錯不了。但是他往後一看，張搖頭。採選侍監對崔氏說，「應該還有個大姑娘吧？」

崔氏臉一，隨即又強堆笑說，「大姑娘今天不在家。」

侍監皺眉說，「這可不好辦，上次來也沒見過大姑娘。不知道這會兒能讓大姑娘回家嗎？」

「怕是不能，去親戚家了，還遠的。」崔氏為難說。

張只能和人從王家出來。「二姑娘不是陛下想要的人？」採選太監看張的面，就知道還是壞菜了。

「確定是王家的姑娘，既然不是二姑娘和三姑娘，那隻能是大姑娘了。」張說，這能用這種笨辦法排除，「這事爛你我肚子里，莫要再跟人提起。」

張去了尚宮局，讓姑姑加上王家大姑娘的名字，姑姑問，「這姑娘有大造化？」

「有沒有造化不知道，得先進宮啊。這宮門沒進，再大的造化也是枉然。」張說。「這事原是疏落了，不是額外加塞，姑姑知道怎麼做的。」

姑姑笑著點頭，「真不要額外照顧？」

「額外照顧不要，但姑姑也不要委屈了去。」張如此說。姑姑心裡有底了，還是得照顧啊。不過也得等進宮了看看真人，有沒有那個潛質。

這陛下的後宮要熱鬧起來，這安靜了沒幾年的湖水也要攪起來。

王容與在後院完全不知道侍監又來了一次的事，即使後來知道了，也沒有覺得說崔氏說謊不在家有什麼，畢竟又不想進宮，這宮裡的人能不見就不見。老太太見不覺得委屈，也就只是來崔氏敲打一番。然後又藉機送了一點東西給王容與，安。

採選的秀原出自民間，要是家庭條件不好的，自然是一清二白只穿宮裡配的，家裡有底蘊的還是可以帶幾件裳幾套首飾進去。崔氏現在就忙著準備給王芷溪帶進宮的東西，又要能顯出王芷溪，又不能太招搖。

還花大價錢請了一個宮裡出來的嬤嬤來教王芷溪。嬤嬤一來就讓王芷溪泡澡，用的說的，這人在後宮，圖的啥，還不是陛下的寵。一批進去的秀那麼多，必須第一次就給陛下留下深刻印象，要不然機會可不多。等泡的人香香的出來，再拿脂膏不要錢的塗滿上所有部位。

王芷溪分開了只覺得愧難當，嬤嬤邊抹著邊說，「姑娘別害，這進了宮還要遭一邊，我這也是讓你適應一下。有嚴厲的姑姑特別不喜歡秀在這個環節哭泣的，可能什麼問題都沒有，就因為姑娘覺得委屈，就刷下了。」

王芷溪咬著牙點頭。

王芷溪原本還被崔氏要求抓時間練繡花練琴，但是嬤嬤一來就制止了。「現在不是這個要的時候，姑娘該趁著時間讓自己更可一點。」

嬤嬤雖嚴苛，但是收了銀子做事還是很穩靠，王芷溪在嬤嬤的竹鞭下重新學怎麼走怎麼坐怎麼說話怎麼用膳。

「姑娘的貌，是姑娘最大的依仗。要是如此的貌，都沒有在宮裡混出頭該多可惜。」嬤嬤說。

為了這句話，王芷溪咬牙堅持著。

王容與站著讓瑛媽給量春裝的尺寸，王容與小心看著瑛媽的臉。「是不是又胖了些？」

「沒關係的。」瑛媽說，「姑娘還在長嘛。」

王容與臉上有點訕訕，這話十二歲的時候最說，一直說到今年都要滿十六歲了，而且，這兩年也不見個子長了。

「那我以後吃點。」王容與可憐兮兮的說。

「姑娘吃就吃吧。」瑛媽說，「能吃是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