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掌家多年,饒是心中狐疑,面上也不會表現半分,含笑的給沈氏行禮:「母親。」
二夫人韓氏聲音輕快的道:「大嫂,你可算來了,母親剛才還說,過幾日就是花宴,府上幾位姑娘也該家置辦幾件像樣的行頭。」
「這事,我記得,早就吩咐孫媽媽籌備,耽誤不了姑娘們的花宴。」秦氏笑著答道。
顧蘭盺穿著絳紫海棠花刺繡的百褶,出挑的材,配上那清雅端莊的容,坐在秦氏邊,把屋其他小姐都比了下去。端莊賢淑的聽著母親和眾人的談話,角的笑,一直未落下。
修養兩日,脊背的傷總算好了許多,原本秦氏想讓在屋躺著,顧蘭盺卻搖頭,上次祖母單獨召見顧蘭若的事,讓心有芥。
沈氏多年以來,從未單獨召見過任何人,顧蘭若倒是第一個。
這份殊榮雖不算什麼,可也不能給顧蘭若。
顧蘭歡因秦氏求,每日在祠堂跪一個時辰,除了給沈氏請安,平日裏在屋子裏抄戒,這已經是雖好的結果了。
一襲淡黃長的顧蘭歡,笑容滿面,半點看不出被罰的沮喪,反倒坐在沈氏的腳下,是不是說兩句俏皮話,討好著老夫人。
沈氏一如既往的冷淡,面上沒有太多表。
坐在不遠的顧蘭喜暗中給妹妹使眼,回來,奈何每次抬頭,都被對面的顧蘭珍看到,不好做的太過,最後只能沉默。
一屋子的人其樂融融,其實卻心懷鬼胎。
「娘,大姐還沒吃飽嗎?」顧蘭珍突然開口問道。
二夫人韓氏眼風掃向大夫人秦氏,揶揄道:「不知道,你大姐一天沒吃飯,我們等等又何妨。」
此話一出,眾人差異的相互對視一眼。
大姐?一天沒吃飯?
怎麼回事?
秦氏心裏咯噔一聲,才發現眾人都在,唯獨缺顧蘭若。
顧蘭盺暗中拉了拉母親的手,秦氏不著痕跡的拍了拍,示意稍安勿躁。
坐在正位上的沈氏像是沒聽到一般,兀自喝著茶。
抿了一口,頓時一愣:「這茶?味道不錯。」
顧蘭盺接到母親的眼,端起小幾上的茶盞,抿了一口:「恩,味道正準,湯也正好。」說著笑著看向沈氏:「果然還是祖母這的東西好,沏茶的手藝更好。這麼香的茶,孫還是第一次吃到。」
琴棋書畫詩酒茶,在建安可都是高雅的事。特別是茶道,勛貴世家乃至宮廷尤為看中,別的不說,太師府的這幾位小姐,都曾經過名師指點,顧蘭盺還曾被當今皇后誇讚過,可見的烹茶技藝了得。
此茶能得讚,可見是真的好。
二夫人抬眸看了眼沈氏,見其面如常,可越是如此,心裏越是高興,抬手跟著眾人吃起茶來。
恩,這茶真的不錯,眾人不免誇讚幾句。
沈氏難得出笑意:「悅心,你烹茶的手藝有進步,賞。」
穿綠衫的丫鬟笑著福禮:「老祖宗,奴婢可不敢居功,這茶是大小姐烹的。」
大廳的眾人皆是一愣,秦氏和顧蘭盺對視一眼,目落在手中茶盞上。
沈氏眼底湧出一抹笑意:「哦?蘭若吃飽了?那就讓進來吧。」
離門口最近的顧蘭歡氣的能喝下一壺茶,費力討好半天,祖母連個笑臉都沒有,大姐人還未到,老夫人就誇上了,兩相對比,怎不恨。
二夫人韓氏抬眼看著對面的秦氏。
今日來的早,正巧到顧蘭若提著食盒跪在老夫人面前,兩人說了什麼,不知,不過,看老夫人那沉的臉,便知道,此事不簡單。
兩人見進來,顧蘭若便跟著錢嬤嬤進了後堂,說什麼吃飯。
牽扯到顧蘭若,還能讓老夫人生氣的,只有秦氏。
二夫人韓氏一直耐著子等,今日倒要看看,秦氏如何被打臉。
都是千年的狐貍,那段手段,還真以為能瞞得過。
顧蘭若和錢嬤嬤一前一後從後堂出來。
盈盈一拜:「祖母。」
沈氏臉上的笑比往日何須不:「可吃飽了?」
「恩,謝祖母賞飯。」
「記住,你是太師府的嫡,我沈氏的孫,有什麼事,來翠竹園便是,一頓飯祖母還是有的。」沈氏輕飄飄的一句話,讓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老夫人這是何意?要為顧蘭若出頭?
「謝祖母。」顧蘭若抬手去眼角的水意,眼看發紅,那委屈又極力忍耐的樣子,任誰看了都心疼不已。
二夫人韓氏笑盈盈道:「母親可不能讓您一人得了先,大丫頭,嬸子也把話放這,二房別的沒有,飯還是能管得起的,日後若是了,來嬸子這就行。」
大夫人秦氏的臉越來越難看,邊的顧蘭盺也輕輕皺起眉,怎麼回事?吃不上飯?豈不是說秦氏待繼?這是要傳出去,別說太師府,就是秦氏娘家臉上都無。
秦氏想問個清楚,還未開口,卻見二房的顧蘭珍提高聲音問道:「母親,大姐為何吃不上飯?咱們府上不是有廚房嗎?」
二夫人韓氏眼神微微瞇起,道:「你這孩子,眼見不一定為實。」
「啊?難道大廚房沒有給大姐送飯?」顧蘭珍不解的看向韓氏。
大夫人秦氏在也坐不住了,故作擔憂的上前,拉著顧蘭若的手,心疼道:「這是怎麼了,快和母親說說,你這個樣子,是要心疼死母親啊。」
顧蘭若膽怯的回手,子朝沈氏這邊靠了靠,面微白道:「沒什麼。」
「怎麼會沒什麼?大姐分明被人剋扣了飯食。」顧蘭珍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聲音略高的畫道,似乎發現什麼驚天的。
太師府的小姐,被人剋扣飯食?
這事說出去都沒人信,可事實就擺在眼前,要不然老夫人也不會放出剛才的話。
此話一出,秦氏恨不得能撕了顧蘭若,極力維持的面,出現僵:「蘭若,究竟怎麼回事?」
顧蘭若眼眸看向老夫人。
一聲低沉的聲音泛起:「把東西都端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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