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鸞在西井亭賣葯數年,口碑還不錯。
等小允子走後,另外幾個老人也過來打了招呼,同樣將他們前幾天訂好的葯取走了。
茶水間就是他們底層小太監之間,一個心照不宣的買賣據點,其實坐在這裏暗中易的可不止這一家。
原本,沈星鸞應該再待一些時間,看是不是還有其他人想要和預訂藥。
但今天還要去找耿沖睿,看時間到了,直接放下茶水準備離開。
這時,門旁一個唯唯諾諾的影突然站起,攔住的去路。
「李公公,麻煩你也幫我準備一點東西。」
沈星鸞瞇起眼睛掃了他一眼,其實自己剛進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對方。
小太監看起來比較向,又仔細瞧了瞧,覺得有幾分面。
「是綿延宮的人吧?有什麼想要的直接說。」
「我想要那種,人吃完之後就會鬧肚子,或者看起來像生了重病的那種葯!」
沈星鸞聽了這話果斷搖頭,「不行,你要想買這種葯去那其他人那裏吧,否則你若是把這葯給宮裏哪個娘娘用上了,到時候查到我頭上來,那我豈不是自尋死路?」
在宮裏,有些葯是藥,不得。
抬便走,可那弱的小太監直接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
「公公,您千萬要幫我這個忙啊!」
沈星鸞注意到旁邊有人瞧了過來,立刻將對方拉了起來,可不想惹人注目。
「我不都說了嘛!我不做這種害人的葯!」
就見對方抬起頭,眼眶紅紅的,一臉殷切道:
「李公公,我不是用來害人的,我是想給自己吃!前天老家傳來信,說俺娘病重,快要不行了,我只能用這個方法請病假回去見俺娘最後一面!」
他說到這裏時,眼淚已經止不住地往下落了。
沈星鸞看著他也就只有歲的模樣,似乎剛宮不久,微微嘆息一聲:
「好,等明天我再單獨過來一趟,你來取就好。」
小太監頓時眉開眼笑,連連道謝,又將一個小布袋塞進了沈星鸞手中,這才轉離開。
沈星鸞掂量著手中的錢袋子,聽起來都是一些散碎的銅板,定是這小太監攢了不知多日子的。
哎,都是爹生娘養的孩子,能被送進宮凈,想來也是家境貧寒。.
雖說夏朝現在宦當權,但若不是非得已,也不會有人願意做太監的。
不知怎的,沈星鸞又想起了昨天那個男人。
他也是太監,應該也不容易吧!
這時,西井亭殿門口突然跑進一個小侍衛,他掃了一圈,看見沈星鸞后直奔而來。
「李公公,你果然在這裏,快去看看我們公子,他又和人打起來了!」
沈星鸞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份,正是耿沖睿邊的小跟班,「怎麼回事?你慢慢說。」
「城門那邊有人鬧事兒,要進宮可沒有令牌,被我公子攔下了!」小侍衛道。
「嗐,既然沒有令牌,耿大哥做的也沒錯,你們把人扔出去不就行了!」
「李公公你是不知道,對方可是宮家的人,說是有急事要往裏闖,我們公子那脾氣你是知道的,快陪我去看看吧,哪怕真出了意外,你也能幫忙包紮一下傷口!」
「宮家的人?」沈星鸞皺眉。
夏朝現在有兩大勢力,一個是耿家,另一個就是宮家。
原本耿家是三朝元老,在朝中深固。
可前些年宮家突然崛起,竟有和耿家分庭抗禮的趨勢。
兩年前,宮家更是送進宮中一個兒,深得皇帝喜,封為妃,風頭一時無兩!
而且,這兩家人都是武將,所以不對付。
沈星鸞沒有推小侍衛的請求,跟著來到城門,正好今天打算問耿沖睿一些事。
城門已經鬧了一團,一位穿侍衛服的俊朗公子正橫刀立在門前,原本有些秀氣的臉上,此時變得神猙獰,口中罵罵咧咧:
「宮毅,我不管你要幹什麼,既然想從我這過就得有進宮的令牌,否則你再往前闖一步,我就把你的兩個耳朵砍下來當下酒菜!」
對面正站著個一青相貌堂堂的武將,此時因為過於憤怒,氣都有些變形,不顧後下人的阻攔,用手指著耿沖睿的鼻子道:
「姓耿的,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前侍衛,我姨母可是妃娘娘,本將軍進宮探老人家,你也敢攔我?」
見到這樣的場面,沈星鸞有些頭疼。
眼下,皇帝跟前最得寵的便是妃娘娘,又是宮家送進來的。
按理說,誰都不敢在這個當口上惹宮家的人不高興,妃娘娘要見的人有事直接傳個話就行,大家都不會過於為難。
偏偏耿沖睿子倔強又剛正,你若是跟他好言好語商量著來,八還能放你進去。
可若,他可不懼。
再加上宮家和耿家本就積怨已久,雙方誰都不肯讓步,這才吵了起來。
「宮老二,真以為我不敢你?你現在沒有宮令牌,按照律法,擅闖皇宮者均按刺客論,我殺一個刺客,妃娘娘總不會責怪我吧?」
耿沖睿說著,手中的刀直接出鞘,對著宮毅的面門就劈了上去。
沈星鸞立刻高喊一聲,「耿侍衛快住手,他的令牌已經送過來了!」
耿沖睿握刀的手一頓,眉間微蹙。
在場所有人的目,齊齊看向了沈星鸞。
耿沖睿自然也聽出了沈星鸞的聲音,先是將刀收了回來,淡淡瞥了一眼。
「哦?令牌在哪裏?」
沈星鸞學著太監躬的樣子不敢抬頭,先對宮家的男子行了一禮,這才轉頭又對耿沖睿賠笑道:
「妃娘娘特意讓我將東西帶來,一時疏忽,剛剛也只是一場誤會而已。」
湊近了些,將手攤開,可卻空無一。
耿沖睿抬眸,意味深長地看一眼。
沈星鸞此舉看似是在替宮毅解圍,但另一方面也是替他自己解圍。
說實話,他並不想在這裏和宮家的人起爭執,剛才話趕話,自己這才弄得下不來臺。
「既然令牌已送到,你們可以進去了。」耿沖睿乖乖將刀收回鞘中。
畢竟,有臺階不下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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