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人怕人多眼雜,便將其他宮人都遣退下去,親自為慕容淵倒了碗茶。
三人一同落座后,沈星鸞便低頭捧著茶杯做乖巧狀。
原本以為自己會是最尷尬的那一個,不過很快,就發現有人比更加局促。
慕容淵接過婉人的茶,以他的地位並未覺得不起。
可讓他吃驚的是,婉人看他的眼神。
尋常人見他,都揣著幾分小心翼翼,加上幾分恐懼,而且極深還藏了一分極力掩飾的輕蔑。
可婉人不同,看向慕容淵的眼神是亮晶晶的,十分熱切,好像真的是在對待一個晚輩,乾淨又純粹。
慕容淵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被人對待過了,這才稍顯局促。
可他心裡很清楚,那是因為對方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份。
「星鸞之前和我提到過耿侍衛你幾次,今日一見果真是一表人才,你們兩個已經認識多久了?」婉人一臉慈善道。
慕容淵立刻用餘瞟了沈星鸞一眼,就見沈星鸞出三手指捋了捋額前的碎發。
他這才道:「差不多三年!」
婉人點點頭,又笑道:「那真是辛苦你了,我們星鸞從小沒有讀過太多書,子也比較倔強,但這樣也有優點,一旦認準了一個人便不會輕易放棄,而且平時溫順又膽小,從來不會給我惹什麼麻煩。」
婉人正在不餘力地向面前的青年推銷自己的兒。
然而,當慕容淵聽到用溫和、膽小兩個詞形容沈星鸞時,角還是了。
青天白日的,都敢提刀殺人的小姑娘,的確算得上「溫順膽小」了!
「婉娘娘請放心,卑職會好好照顧的。」
沈星鸞瞄了他一眼,想不到這傢伙戲還快。
見慕容淵一口應下來,婉人懸著的心終於鬆了一口氣,原本還擔心對方是個不負責任的浪公子,今日一看似乎比傳言中的樣子沉穩不。
之後又問了慕容淵平時喜歡吃些什麼、有何興趣、家裡有哪些人,一直說了小半個時辰,才肯放人走。
從頭到尾,沈星鸞本沒來得及上幾句,最後,又被自己母妃推出來送客。
剛出鸞華宮,慕容淵臉上那溫和謙遜的笑容便消失了。
他了自己的臉頰,覺已經笑得發酸了,就連伺候皇帝他都沒這麼辛苦過。
「今天的事謝謝你。」沈星鸞輕聲道。
雖然慕容淵是個混蛋,但今天的確是替自己解了圍。
慕容淵只是靜靜地走著,突然問了一句,「那個姓耿的侍衛是你喜歡的人?」
沈星鸞一時沒弄明白他問這話的意思,隨口答道:「是啊是啊!」
慕容淵不再說話,等到了第一個路口拐彎的地方便對沈星鸞道:
「你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好。」
沈星鸞獃獃地站在原地,目送著他離開。
能覺到慕容淵在說最後一句話時,明顯是有些不高興的。
也難怪,差點遭了自己的暗算,任誰心裡都會有疙瘩的。
怎麼這麼倒霉?原來這個人真的就是慕容淵!
早知這樣,就直接找上門,厚著臉皮求對方幫自己下和親的事了。
那天早上他來找自己時,當時就問過自己有什麼需要補償的地方,這真是一張好牌被自己砸手裡了。
可惜啊!
下一步要如何是好?
正當沈星鸞不知該如何面對時,有人已經幫想好了方法。
就在第二天,沈星鸞剛睡醒,宮便將到了前殿。
只見桌上擺了十幾個小碟子,婉人正將它們一一裝食盒。
母妃前幾天還在為自己的事憂心忡忡臥床不起,今天怎麼變得神采奕奕了!
「眼看就要出嫁的人了,居然還這麼懶床!先來吃早飯,然後將糕點給睿兒送過去!」
「睿兒?」
沈星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母妃看似是在說耿沖睿,其實是在說慕容淵。
不過,還是對另一個詞更加敏。
「出嫁?難道我和親的旨意已經下來了嗎?」
不會吧,記得至還要半個月啊!
婉人嗔笑一聲,「傻孩子,母妃當然說的是你和耿沖睿的婚事。」
沈星鸞差點驚掉了下,「母妃,人家昨天只是留下來喝了杯茶,你怎麼把事扯得那麼遠?」
婉人用手指了一下的額頭,覺得自己生了個榆木腦袋的兒。
「如果他不想娶你昨天怎麼會聽我嘮叨了那麼久,都沒有一點不耐煩?而且我看他的談吐不俗,不愧是世家裡養出來的,你就相信母妃的眼吧,不會有錯的!」
看到母妃這副興高采烈的樣子,沈星鸞一時不知該如何拒絕。
「其實我對他也不是那麼喜歡的...」
沈星鸞試圖解釋,但婉人的神驀然嚴肅下來,道:
「星鸞,我從小是怎麼教你的?子定要從一而終,不得三心二意!而且,你們都已經...算了,也不怪你,年輕人氣方剛的,而且這對現在的你來說是好事,你現在應該主一點,想辦法讓睿兒主和陛下提親,那時即便陛下不願,多也要顧及耿家的。」
原來母妃是安的這個心思,沈星鸞更加心虛了。
「母妃,我畢竟是公主,耿沖睿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衛,這樣下嫁恐有不妥,我以後會夫家輕視的!」
「星鸞,不要再推三阻四的了,我這可是做了整整一早上,連水都是剛接的,你到時候就說是你親手做的,定能博得他的好。」
沈星鸞看著那個遞過來的食盒,眉都擰麻花。
但母妃的命令自然不能推,只能不不願地拎著那食盒往外走,想著實在不行就找個地方自己吃了,回來有個代就好。
可剛要出門就被婉人一把攔住,視線在上掃了一圈兒,皺眉道:
「你看看你,哪有一點公主的排場?出門前連個服都不換!」
說罷,對後的兩個宮一招手,直接將沈星鸞又推回了屋中,重新沐浴更,梳妝打扮。
小半個時辰后才重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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