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發月銀的日子,沈星鸞驚訝地發現,這次鸞華宮的錢竟一分都沒。
這當然是好事,婉人也很開心,破天荒地想要帶著沈星鸞去花園裏轉一轉,而且出門前還簡單化了個妝。
天氣不錯,婉人多走了些路,臉都紅潤了不。
沈星鸞知道母妃的,特意尋了安靜的涼亭歇腳,又站在婉人後為著肩。
著母親眼角生出的細紋,頓一陣心酸。
自己若是真的改不了命,母妃下半生就只能一個人孤苦無依。
如果可以,真的很想多陪陪母妃。
「母妃,若是有一天兒不在了,您也一定要好好的。」
婉人立刻回頭,「星鸞,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你...你怎麼哭了?」
沈星鸞胡抹了一把眼睛,「沒事兒,就是有些慨,我畢竟也大了,總有離開您的一天。」
婉人還以為指的是和耿侍衛的婚事有了眉目,正細問,突然發現草叢邊有什麼東西閃了閃。
沈星鸞順著的眼神看過去,直接彎腰將那東西撿起,是一隻鎏金穿珠步搖。
婉人有些驚喜,從沈星鸞手中接過步搖,「真漂亮!」
金步搖上系有三垂珠,盡顯雍容華貴,若是戴在發間輕輕一,定是極。
沈星鸞注意到婉人眼中流出的神采,「母妃很喜歡?」
婉人本就喜歡步搖,而且相貌大氣,也適合這支步搖。
但卻搖了搖頭,「喜歡又怎麼樣,也不是咱們的,可能是哪個妃子無意間落,快送去務府吧!」
「也對,兒到時候做一支相似的給您,要不您先試一下吧!」
子本就天,有誰能拒絕一支造型奇特、流溢彩的步搖呢?
沈星鸞親手為母親戴在發間,仔細瞧了瞧,「很適合您,流蘇再長一點就好了,更襯著您脖子纖細。」
「真的嗎?」
婉人一笑,「好,就按你說的做。」
說罷,將步搖取下,沖一旁的小宮使了個眼,讓送還務府。
這時,遠方傳來一道聲音。
「有句話說得好,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好首飾自然要配份相當的人,戴在一個奴婢上反而會讓人笑話!」
沈星鸞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回頭去看,果然是鸝妃,邊還跟著一個和自己像年紀相仿的。
穿著一蜀江錦製的宮裝,是一種以蠶為原料的進貢品,表面平整,一看就是賜之。
在宮中,能將這樣的料子穿在上,代表的就是地位和榮寵。
正是七公主,沈元夢!
雙方一個是妃位,一個只是小小的人,排場和氣勢都是天壤之別,就連長樂宮宮的儀態都比鸞華宮更標準。
婉人立刻拉著沈星鸞行禮,「見過鸝妃娘娘!」
鸝妃對們自然沒什麼好臉,但多因為上次慕容淵的話有些忌憚。
「剛才在花園時就瞧見你們兩個了,本宮還以為看錯了,你不是一直養病嗎?足也解除了?逛逛園子倒也罷了,本宮的步搖豈是你這種人配戴的?」
婉人微微欠,有些不安地將步搖遞上前,「臣妾方才在涼亭中無意間撿到的,正要差人送去務府,想不到是娘娘的!」
「呵,這花園這麼大,怎麼就你湊巧撿著了?該不會是趁人不注意順手的吧?也不看自己什麼份,居然也好意思往頭上戴!」
婉人本就是鸝妃宮裏的醫,早些年對的懼怕幾乎是深到了骨子裏,下意識覺得自己矮人一頭,常常被訓也都是一聲不吭地著。..
但一旁的沈星鸞可不了,怒懟道:「娘娘不要含噴人,我們剛才連面都沒到,又如何去您隨戴著的步搖呢?」
若是上一世,沈星鸞或許不敢這樣和鸝妃頂,也曾幻想對方能幫忙向父皇求,可最後這些人還是把送去和親。
橫也是死,豎也是死,憑什麼還要這窩囊氣?
婉人趕攔住,小聲道:「算了,咱們趕把東西還給人家。」
沈星鸞卻堅持,「不行,們必須得把話說清楚,否則咱們這樣還回去,還不真了!」
「哎呦,真是士別三日,翅膀了!沈星鸞,你該不會說這步搖是你們的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品級,這麼貴重的東西是你們能隨便得到的嗎?」
一直站在鸝妃旁的沈元夢突然開了口,滿臉輕蔑的神。
沈元夢是皇帝膝下另一個兒,自小到的待遇可和沈星鸞不同,平日也很和鸝妃一起去找這對母的麻煩,因為本看不上們。
婉人只是們長樂宮出去的一個奴婢,自己難道要和奴婢的兒互稱姐妹?
「配與不配也不是你能說了算的,我還就告訴你,這支步搖就是我們鸞華宮的!」沈星鸞說得信誓旦旦。
沈元夢面嘲諷,覺得就是在虛張聲勢。
鸝妃卻聽得心頭一,想起了那天在鸞華宮外見到慕容淵的形,莫非沈星鸞說的是真的?
沈星鸞看似強勢,但婉人心裏和明鏡一樣,不想和這對母子起衝突,再次勸道:
「星鸞,不要把事鬧得太大了!」
沈星鸞這次卻不像以前那般溫順了,前世忍氣吞聲,卻落了個客死異鄉的下場。
這次若是改不了命,就是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母妃你放心,咱們的東西即便是不要的,那也可以留著和泥玩,我看們誰還敢搶了去!」
鸝妃也沒想到沈星鸞敢這樣和說話,惡狠狠道:「果然是下賤的坯子,一點禮數都不懂,不是你們的東西也敢厚著臉皮在這裏胡說,本宮不妨告訴你,和親的人選已經定好是你了,不出幾日聖旨便會下來!」
婉人的臉瞬間一片蒼白。
沈星鸞卻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用不著你這個老妖婆提醒我,你最好求著我這段時間平安無事,我若是有了個三長兩短,你猜這和親的人選會落在誰頭上?」
的話的確讓沈元夢打了個冷戰,畢竟們那個薄的父皇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但沈元夢也不笨,灑然一笑,「既然你們一口咬定這步搖是鸞華宮的,那我們不妨仔細查查,反正銀作局那邊有每個宮的賞賜檔案,敢不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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